石头走后,我去简单查了一下房,路过20床时,看见刘忠已经清醒了,呆呆地坐在那里。我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满是汗水,退烧了。我给他接了水让他喝,就回值班室准备洗洗睡了。! j! k. @ A2 P( @: e
半夜,值班护士来叫我,20床又发高烧了。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嘟囔着:“能怎么办,今天抗生素都输完了,还是只有喝美林退烧啊。”我对护士说,要不采个血做个培养吧,两天之后头孢还不行的话就换亚胺培南。- f1 `6 i0 f1 F- M+ }5 `- D2 B2 V
我穿上白大褂,又去20床给刘忠物理降温。我扶他坐起来,给他全身擦了个遍,他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哥,我想吐。”
?1 w4 s& g! }' }9 m A我赶紧拿来了垃圾桶,让他吐。他呕了几下,就将晚上吃的饭又尽数吐了出来。我将袋子拿去扔掉,又让他刷了牙,给护士说给他输点葡萄糖。
9 ? n7 t9 A# j0 n' z0 W. p我坐在他床头的陪护椅子上,好看着他输液。黑暗中,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睡着了,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我对他说:“你快点抓紧时间休息,我给你看着的,你不睡觉免疫力又要降低,好得就慢。”他望了我一眼,侧过身去背对着我。
3 o, }) L! q0 K我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他一会儿转过头来眼睛里竟然滴出几滴眼泪。
3 k2 ~& H- W3 E. H1 V) ]“你怎么了?”我拿来纸巾,递到他手里让他擦擦眼泪,“要是伤口太痛我给你开止痛药,没叫你忍着哈,哭个啥。”* e! `: I5 x( ?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人太好了……”他哽咽着说。
7 o7 }5 K8 I! g: X, A( k- j' H“你是病人的嘛,不要想其他的,你就好好休息。”我安慰他。
: n6 W& x# M5 d3 p- c6 k. _“家里人都没得这样的……”他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我老汉儿脾气很坏,经常打我妈,把她打跑了,后来没事就打我,经常喝了酒无缘无故地就打我。我熬到小学毕业就跟表哥来重庆打工了。”他主动向我诉说了起来。
( X9 ]& x u$ t" u& o0 D1 ^“那你还是在这呆了好久了哦。”我说。% [1 p ~" d4 n9 ]2 y) n- j: d" b
“呆了10多年了,中间我表哥去广州,我也跟着去了,没过多久我又回来了,就一个人到现在。”他说着,“后来我爸生病,我挣的钱大部分都给他了。”: v0 Q$ M1 y/ f( c
“那你还是造孽,总一个人。”我说,“那你咋个不找个女朋友?”
) \ T6 R) N) ?" W: S“哪会有人愿意跟我耍嘛,我又没得钱。”他看看我,自卑地说,“再说,也接触不到女娃儿的,都是一群男的。”
# t# q) m1 b0 W“你在工地上干啥子工作嘛?”
4 X% r. w' P0 N( w“有啥子就干啥子,砌砖、抹灰、钢筋、防水,啥子我都会,一天到晚都在工地上。”他看着我,带点自豪的神情说。/ O C6 w( P, Z$ p8 a! O/ J, S
“怪不得你身体那么壮。”我拍了拍他肩膀,他将左臂上的肱二头肌鼓起来给我看,“都是搬砖搬成这样的。”他说,“你捏嘛。”
, Y, \( I' E' @2 p$ R我赞叹着将手抚弄他健美的跟钢铁一样硬的肌肉,内心忽然升腾起强烈的欲望。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那眼神中好像掠过一丝渴望。一会儿,他将手臂拿开,只见他胯下不知什么时候又顶起了一个大包,他尴尬地将腿弯起来,屈膝坐着。
0 N4 C! \% l% C7 P. L+ m% F- X1 |" X“你咋个那么敏感哦。都病了还不老实。”我打趣他。他不好意思地说:“刚才你一摸,我就想起下午你给我洗澡了。”3 J' d6 x1 T: W V/ j8 W
“那不洗澡咋办,臭烘烘的,别个要提意见。”我说。8 N: c5 `' S4 S# G( z% B# h
“不是,是你……揉我的脚……”他羞涩地低下了头。我想,难道他的脚是他的性感带么,真怪。. k. f- ^2 `6 { h
“是不是这样?”我说笑着将手捧起他的大脚,揉搓着,只见他本来下去了的裆部一下子又撑了起来。他尴尬地将脚抽离我的手,“哥,不……我受不了……”- m1 p/ Q: O% p6 N4 ?) u; r+ o
“快点休息吧,别乱想了。”我看葡萄糖已经输完了,就按铃让护士过来取。护士走后,我又安排他睡下,叮嘱他小心右臂,睡觉时不要压着了,转身要走。他突然叫住我,我回过头,问他还有啥?他半天结结巴巴说出来一句:“你……要真是我哥,就好了。”
1 m+ {/ h: b3 j9 b, U1 Q“傻瓜,你把我当哥,我肯定把你当兄弟。抓紧时间睡吧。”我走出病房,回到值班室,我抓起我涨得难受的下体,撸了几下,就赶紧睡觉了。9 ~; K* I' Q' ]" x
第二天主任查房,看到刘忠问:“这是昨天送来的那个民工吧?谁在管?”我说是我管的,他说:“管的挺好,我看快出院了。”“他炎症指标还有点高,用着抗生素的。”“肯定的,这么严重的贯穿伤不可能不感染,咦?他家属呢?”“他家属没在,是我在照顾。”我回答道。主任看了我几眼,拍拍我:“不错,对工作挺负责的,大家都学着点小秦。”说着就走了。
6 P) p' B% W, |0 E我过去问刘忠感觉怎么样,他说感觉好多了,没咋发烧了。我查看了他的伤口,给他换了药,恢复的还可以,脓性分泌物减少了不少,“还疼不疼?”我问他。0 O; Y# c5 C) d8 p5 a" p" I
“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a# b6 @8 s9 v6 ?+ e4 N7 c& H
“果然身体好就是恢复得快。”我说,“你要是不发烧就可以下地自由活动了,就是注意点右手不要沾水。”; X7 ~9 G7 x' y$ d' W5 K# s
“那我还要住好久呢?”他问我。
) x6 p* |1 e3 \' l6 X8 I# K“不好说,这样看来这个星期也许就结痂了。不感染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8 @, [' _& ?: `9 j: b, l“那我干的到活路不?”
5 z: _. H t2 a% }, C0 P" M% x“那咋行喃,只有回去养起,不能干活啊,要完全好了才行。”我说。% S R8 K* x! F( J
他低下头,喃喃地说:“那还不如不好勒。”
' ^4 v: k4 D( W4 e0 }“你还不想早点出院啊?”
3 x: c4 L* k8 N4 J' g! L0 j“反正出院了也不能干活,还不如不出院。”他说。
- |! H5 B& L R- M% S" q“那我还得一直在这住着照顾你勒。”我笑着对他说,他急忙摇头:“不不,我自己可以了。不用看到我了。”
0 E: J, i; A$ N* N3 ^“但是我还想看到你的。”我凑近他的耳朵,对他悄悄说。他脸一下子又红了。
- U! c1 s7 C3 M临近中午,我给他打了饭,他这回是真饿了,吃的很快。# Q* F6 ?" }$ |0 H- Y0 N
“你不要又吃那么多,万一又吐了。慢慢来。”5 M* L" ~2 V8 @8 H" z, f
“哥,我感觉我好了,肚子好饿了。不得吐。”他边包着一大口饭一边对我说。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看上去50多的中年男人,黑乎乎油腻腻的脸,挺着个啤酒肚,提着一箱牛奶。& V' V+ h3 P& q# N5 _4 B( o
刘忠对我说那是他工地上的老板,我站起来对他说:“你们工人受伤了,也不安排陪护,咋搞起在嘛。”
* ?9 Z% W7 s# l4 s( K那男人忙握住我的手,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说昨天太忙没来得及,今天一定给找个陪护来。我说:“不用找,医院有护工,给钱就是了。”那男人嘟囔着:“找个护工还比工人的工资贵勒。”+ O( _4 w, E* j; C; x
“你给工人那么点钱啊,还没的护工高?”我诧异地问他。
+ f3 j5 I% i6 f w3 ?“你不晓得,我们也很不容易,本来拆那个房不需要那么多人,我看着手下那么多老头,也不好意思不让他们去嘛。所以,就委屈了刘忠兄弟。”
5 M M8 o% {) K3 }“那你莫找了,还是我管着吧,他今天好多了。估计过几天就出院了。到时候你来结账就是。”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这人也不容易。
. s h! Q* z4 l, S; O; F+ T2 ^那男人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谢谢医生。你真是好人啊。给你添麻烦了,哦。我加你个微信要得不,你们有啥要求可以联系我。”他说着掏出手机扫了我的微信,就急匆匆地走了。. Q5 A2 n! t' g9 f2 S
“他平常对你咋样?”我问刘忠。
) S$ o/ K# y$ _7 X3 ^ T' c“挺好的,比其他老板好。我去的时候就有一帮人一直跟着他的。但是年纪都有点大。”6 k2 m5 s9 Y" C
“说不定都跟了他好久了,看来这个老板人应该不错。”我说。" Y2 z* I0 w# X0 [; U2 w
这时,微信上刚加上的那个叫“明哥”的老板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秦医生,非常感谢你照顾刘忠兄弟,我把他交给你了。: b4 e1 Z7 T1 _$ b; i
好,你放心就是,他也是我兄弟。我回复道。
$ t) \) \9 R3 s" {晚上,石头又来了,他说今天陪孩子去逛了一天解放碑,本来想回去了,结果谢胡子还一直打电话叫他去。他去一看,谢胡子又喝多了,他唉声叹气地说:“他这两天不晓得哪根筋不对,边喝酒边还说你不得去了。咋个回事嘛,我没搞懂。”+ G r- r0 o2 A( W3 `7 K
这个时候,刘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拍了拍石头的肩膀,欣喜地喊:“石大哥,你咋在这里啊?”
% X o* V+ C# T3 K石头转头一看,也乐了:“刘忠兄弟啊,你……你咋吊个板板安?”原来他们认识。+ h& k% }2 c* S
“我昨天跩了,把手戳穿了。咦?你认识秦哥啊?”他问。$ H5 i$ A! o% S" M. J. s; e# J
“哦,怪不得小秦说昨天过不去,原来是因为你啊。我看一下。”石头一把抓起他的右手,刘忠一下子疼的龇牙咧嘴。我赶紧打开石头的手,“你咋回事,他手都断了,你还碰。”
- y4 }/ {! r$ m' J4 [“没事的秦哥。就一下。”刘忠说。石头挠挠头,“没想到那么严重啊,之前你身体好得很的嘛。”他转头对我说,“是你在经由他?”; `1 S4 {9 D, ^1 }" t6 Z! w
“嗯,就是啊,他也没钱请陪护。”我说,石头看看我俩,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 p' i, s& u, P7 o* |( o1 z$ R& S" M; ^“你咋个回事嘛?他是病人的嘛。”我也小声地说。
9 T) m/ s6 W" E- Z3 ]( w9 _9 F“没得事,他娃鸭儿可以,我以前看到过的。你仅耍了。”石头憨憨地笑了。3 I* \* M, d6 Q0 v$ G2 p; l% A
我对他只有无语。& c2 f3 V+ k4 M1 K
刘忠看我俩说悄悄话,就问石头:“石大哥,谢大哥还好哇?”; g8 k' j, H3 N) ^1 R
“嗯,还那么壮。”石头问他:“要不要去看下嘛?我来就是喊小秦的,你正好也在,一起去三。”
0 l; q3 ]9 B/ a# V8 ?“那哪的行,他发烧才好,身体还很虚的。”我说。' i2 c0 N) ^: d6 L( R
“没得事的秦哥,我感觉我已经好了。”刘忠对他的身体很自信,好像也很急切的想见到谢胡子他们。
( \/ s) `7 ~6 v: z我感到很为难,考虑了一会儿,我找到夜班护士,说我带病人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护士说:“反正是你的病人,你说了算嘛。我就当不晓得。”( ]* ]$ { ^: l6 q0 g
“那你得把病号服脱了,换身衣服。”我说,“哦,你的衣服我昨天放在盆里忘了洗了勒。”. ]% a: c% y9 g$ K \: o
石头说:“我看他跟你身材差不多,穿你的就行。”+ A7 N8 |2 x4 o* \9 P
“那好,你穿起嘛,我们去看看就回来。”
2 k3 w- V3 O: ~: f. ^8 l, k: L刘忠脸又红了:“内裤也穿啊?”
. ?! o4 Y6 a6 {+ S* k D4 F' E' l“穿三,你还嫌弃他啊?”石头粗鲁地说,在卫生间几下就帮刘忠换好了衣服。
. g% T& ^5 w: C. 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