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取代》搜同首发，请勿转载！

swxiaoyi · 发表于 2015-7-29 01:09

这文笔不错，我喜欢，加油，期待后面的精彩

闲敲棋子落泪花 · 发表于 2015-7-29 02:54

请问下作者，这算完结了吗？我还以为男主跟小阳能最后在一起呢，真是可惜。

路忘 · 发表于 2015-7-29 09:14

很好的文期待中

gay0355 · 发表于 2015-7-29 12:58

写的不错，支持你，等待后续，希望更精彩，有个完美的结局

choulouer · 发表于 2015-7-29 13:26

楼主大才子，写得曲折诱人，文笔幽默感人，只是我和晨阳的爱爱怎么那么省笔墨呢，是怕触痛心里的痛吗？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7-29 18:22

谢谢，么么哒

TORTOISE · 发表于 2015-7-29 21:22

楼主继续再接再厉啊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7-29 23:13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几点，忽然右边小腹轻微的刺痛，朦胧的张开眼睛捂着小腹，看到狭小的出租房里空无一人。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今天星期六我休息。吃了两颗消炎药后，打开止痛药盒子，发现里面空了。
继续躺在床上，小腹刺痛虽然轻微却也明显，只是还不到我承受不住的地步。
想起昨晚的疯狂，我就头痛，我估计连周晨都不知道我和他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手伸进短裤，摸了摸屁眼——
“嘶——”轻微的肿痛反倒转移了小腹的疼痛。每次被周晨搞完，受伤的总是我。
看了看手机，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刘明光的短信，未接来电的时间是昨晚一点，显示——周黑鸭。响铃时间，才一秒。
打开明光的短信，让我别忘记交跟台报告和学校的结业考试时间表。明光总是那么心细，连我的考试时间表都给我发过来了。
结业考，我倒不怎么害怕，因为平常分占据很大比例。反倒是真正的考试，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残酷。这该是我硕士生阶段最后一次考试了吧。
熬过了结肠溃阳引发的绞痛，看时间还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准备结业考吧。
忽然想起还有好多事没做，唐毓亮的事、龚立刚的事。
拿起手机又放下，心理开始组织语言，要怎么跟龚立刚说，既能威胁道他又能让他出钱赎回唐家的房子。
拨通龚立刚的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像龚立刚这种人，基本上二十四小时开机。不接电话，要不真的没看到要不——他有我的电话号码，故意不接。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电话刚刚响起，他就接了。
“喂——”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你好潘书记，方便说话吗？”
“不方便！”他简短又强硬的回绝，让我知道他的确有我的电话，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的。
“那好，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什么时候给您打过去。”
“有什么事儿，你说吧？我很忙——”他敷衍道。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欠唐毓亮的，是该还的时候了。这不是我跟你之间的交易，而是你的——赎罪。唐家的房子，被法院查封了，这几天法院会——”我话还没完。
“唐家欠的钱，你让我去还，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吧。”龚立刚愤怒的骂道。
“我是脑科的实习生，我脑子有没有进水，我比平常人更加清楚。至于你——脑子进水后做的傻事，的确该治治了。不管你当作你我之间的交易也好、你对唐毓亮的赎罪也好、我对你的威胁也罢。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你别以为拿着那件事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到我。你太天真可笑了。”龚立刚冰冷不屑的语气，传入我的耳朵。
“威胁，有句话叫做自掘坟墓，潘书记这下该知道什么叫做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是你图谋不轨，设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陷害我的。也是你把他推进火坑的，这哥污点，他要背负一生。是男人，就敢作敢当，不是男人——我有的是让你变成真男人的方法。潘书记，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其实我也没办法。我不想把他惹毛了，如今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最好的情况了。他有什么底牌，多少底牌我都不清楚，把他惹毛了只会引火自焚。
以龚立刚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因为我这几句话而替唐家赎回房子，毕竟钱在他口袋里，拿不拿出来完全取决于他。我能做的，只是提醒他该做点什么补偿唐毓亮罢了。
简单的洗漱，发现镜子里的韩绍宁，头发真的很长了，都盖着眉毛了。上次回去，外婆就说该剪头发了，男孩子短发好看、精神。
给唐毓亮打了个电话，竟然是个女人接的电话。
“喂你好——”
“额——你好——这不是毓亮的手机？”我试探着问道。
“哦，你好——是小韩吧，我是他姑姑。这手机是我的，这孩子——唉——”对方传来一声叹息声。
“不好意思，打扰了。能冒昧问一句，毓亮怎么了？”
“初三中考摸底，成绩大大的退步，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对了，他有去你哪儿吗？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没有，四七去看过他之后再也没联系了。这一个月，我自己这边也很忙。叔叔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谢谢——你对毓亮做的一切。那钱——估计要慢慢还了。”
“哦，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吧，我现在过去一趟。看看叔叔，毓亮在家吗？”
“不知道去哪儿野了，自从他妈妈过世后，这孩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一直都是他妈妈管着他，我哥这边常年在外，父子之间反倒显得很生疏。你要过来——真不好意思，家里被法院封了，明天就要公开拍卖了。”
“什么啊，这么快——”我心惊，“我这——这样，您现在在哪儿，我去找唐叔叔有点事，跟毓亮有关，也跟叔叔他自己有关。”
“在我家，很欢迎你来。不嫌弃的话，顺便来这儿吃顿便饭吧，我们也好认识认识，也当谢谢你为我家做了这么多事。这样吧，我们见面谈。”
“好——”

我倒是感觉很奇怪，毓亮说他爸爸是独子，当年奶奶生唐叔叔的时候因为难产而导致不孕！唐家三代单传到了毓亮这一辈。突然就多了个姑姑。或许是堂姑姑吧！
唐家人等我吃饭，一群长辈等我一个人，我也不能让他们久等了。只是，如今唐家住在新区后面的排屋，路不远！就在学院路后面！
这里是十年前新区开发后第一批拆迁户，这里有两波人，大部分都是拆迁户，属于安置房，只有西区十六户人家的安置房是买入的商品房！
西区二排九号，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装修的不错，布置的很温馨。只是有些老旧了！
老太太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看到我来，老太太虽然腿脚不方便，眼睛却很明亮。
她朝我挥挥手，摇着轮椅准备亲自出门接我。我那儿承受的起。
一个三十出头，长发飘飘、略显雍容，一身宝蓝色的修身大衣，个头很高估计有一米七五不到一点的女人从屋里出来。女人说了一句方言，大致意思是他去开门！
我听到女人称呼唐奶奶——姆嬷！老一辈对母亲的称呼！
身后唐叔叔小跑出来，亲热的给我开门。我看到唐叔叔身后的那个女人，第一感觉——窥视，然后是她朝我点头哈腰的招呼。
“叔叔好——你好——我是韩绍宁，打扰了！”我递上手里的水果蓝交给叔叔。
叔叔热情的拉着我的手，请我进去。
女人朝我有些——点头哈腰的，一般都是趋炎附势之人会对巴结的对象这么做。但是女人这么做了，并未让我觉得她讨好我，或者说她趋炎附势。
“你好，小韩是吧——欢迎欢迎——我是亮亮的小姨。”女人点头哈腰的请我进门，让我感觉到被人尊重，和她对我到来的欢迎、热情的款待。
“你好——打扰了！谢谢——”我朝她微微鞠躬还礼。我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还是挺奇怪的，她对老太太的称呼是姆嬷，那么她便是叔叔的妹妹。可是毓亮说，唐奶奶就他爸爸一根独苗，没有别的儿女。电话里她自称是毓亮的姑姑，如今却自称是毓亮的小姨。
我忽然有些明悟了，姑姑是爸爸的妹妹，小姨是妈妈的妹妹。虽然有很多地方，包括绍兴在内，姑姨不分。但是她既然两者皆称呼，说明她身兼两个身份。再看她与老太太，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与唐叔叔也不像。要不就是他搞混了身份，要不就是他在唐家的确有两个身份。怪，真奇怪。
朝老太太深深了鞠了个躬，亲热的叫道:“奶奶好——”
“哎呦哎呦，韩呐，快别这样撒——”老太太用温城方言，唯独唐老太太叫我——韩！以姓为名称呼我！
我蹲下身，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天气冷了，穿厚点！”从地上拿起那个老年钙片，“这个是韩孝敬您老人家的！不成敬意！”
老太太听不懂普通话，却知道这盒钙片是送她的。几番客气后，我推着老太太进门。
卷起老太太裤腿，我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头，放下裤腿我看到老太太朝我眯着眼，很轻微的摇了摇头。
我点头笑笑说:“奶奶，您现在最怕冷。一冷这腿会僵掉，还会痛。天气变化快——您要注意保暖！”
女人翻译我的话，老太太感激的点点头。坐在屋檐下，冬日的太阳懒洋洋的照着。
女人忽然问道:“我妈的情况——是不是不大好！让她去医院，她怎么都不肯去——你直说好了，她听不懂普通话！”
“不管是肌肉组织也好，骨质也好已经开始出现坏死的迹象，我不是专业骨科医生，不好评断，只是从外表看——需要帮忙你说话，我可以帮你预约名医就诊，不管是温城的或者更高级的医院上海的——”
“那——小韩啊——你觉得——会是怎么个后果？”唐叔叔词不达意的表述。
“叔叔的意思是继续恶化下去会怎么样？——会很痛，等到股骨头感染后，将下身瘫痪！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有什么办法吗？能治好吗？”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神当中满是期待。或许这是每一个家属都会问的问题，但是我真的不能保证！
“现在只是初步出现坏死症状，您晚上可以看她的腿，好像淤青一样的颜色肯定不正常！您可以试探性的问她腿是不是酸麻、胀痛——对了这段时间有发烧迹象吗？”
“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基本上吃几颗感冒药消炎药就会好！她的身体一向很硬朗！”女人看着我说。
“那么你们就要注意了，一定是有感染，一旦是多发性感染！那后果就会很严重！我不是专业骨科医生，不好判断她到底处于一个什么阶段！但是复发性的感染，是身体免疫系统的警报，势必要引起你们的注意了！”
“好的，谢谢！能帮我们预约个名医或者专家号吗？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带她去看看，自从我姐病倒后，我妈就是不同意，不肯去——把钱生下来，给我姐治病。”
“专家号基本上已经排满了，毛主任哪儿我也不能保证。他很忙——”我心下腹蜚，忙着勾心斗角。“下个星期二，你们过来，有浙二医院的名医坐诊！还有十五个预留号，我帮你们留一个就行了！”
我姐、我妈——我糊涂了，姐——是毓亮的妈妈，是姐姐。那么说明她是毓亮的姨娘，妈——是老太太的女儿，是毓亮的姑姑。难道他们家真的亲热到这地步，管嫂子叫姐。
“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没事，预留号本来就是给排不上号的人或者不会网上预约的人留着的！给谁都一样！不过——这名医的挂号费很贵，五百多好像是？”
“这么贵——”唐叔叔惊讶的说。
我点点头，“只要他看一次，绝对能诊断出来，若是有时间。贵有贵的道理，他有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而且能被誉为名医两字的，都不是随便叫叫的——”
“没事，这点钱我们还花的起，名医当然是名医好，我儿子小的时候，手足口病，你们医院的儿科医生都素手无策，高烧七八天不肯退。还是他伯父请了名医会诊，花了五百多的医药费，高烧第二天就退了。我们要名医，当然要名医——”女人笑说。
我笑着点点头，名医有名医两字的含金量在。
“呵呵呵呵——有个小小的问题，能冒昧的问一下吗？”我快被心里的问题憋死了，不搞懂有点难受。
“怎么了，你说——”唐姑姑认真的看着我说。
“您到底是毓亮的姑姑还是小姨，电话里您自称是姑姑，毓亮是内侄儿、进门您称奶奶为妈妈，又称毓亮妈妈叫姐姐，毓亮就是您侄儿——我傻了。”我一脸哀怨的说。
“哦——哈哈哈哈哈——”她和唐叔叔忽然哈哈大笑。
“这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呵呵呵呵，我妈是我养母，小时候家里穷，而这边我妈生我哥时难产导致不能再生育，就收养了我。我是从小寄养在唐家的，毓亮妈妈是我亲姐姐，也是因为我的关系，大家知根知底，我姐才会嫁给我哥。所以，我既是毓亮的亲姨母，又是他的姑姑。呵呵呵呵——”
“哦——”我恍然大悟道，“难怪，对不起啊——我冒昧了。”
“没关系没关系——学医的，就是心细，一般人哪能听得出来其中的不同。现在这一代，姑姑和姨娘都不分，都叫阿姨或者姨娘。”
女人讲述的很清楚，这段话我读出一个意思，女人对我很信任。或许是我帮了毓亮的缘故。
“我也有个问题，能冒昧的问你一下吗？”女人忽然反将我一军，脸上对着略微尴尬的笑容。
“您说——”
“您为什么这么帮着毓亮，帮我们——”女人忽然变得很严肃很认真，收起那副尴尬的笑容，转而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
“当你看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跪在广场上，卖身救母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了？”我感动的看着她，“我在毓亮这个年纪，我妈和阿姨——就是唐妈妈差不多，却比唐妈妈还要——”
不知不觉眼眶红了，想起我妈独自一人熬着晚期胃癌发作时的痛苦，我就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更恨不得一巴掌劈死我自己。
“呼——”我叹了口气，“我妈胃癌，一个人承受莫大的痛苦，为了不拖累我——自杀了。”我忽然捏着拳头，“你知道，有一种痛，连吗啡都止不住——你知道——”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和忏悔，转过头苦笑一声，“抱歉，我失态了。看到毓亮，就好像看到八年前的我，毓亮做的比我还要出色。起码他让阿姨含笑而去，而我——天天和我妈生活在一起，连她得了胃癌，而且已经病变到了晚期——我都浑然不觉。有时候吧——真想一巴掌拍死我自己——子欲孝而亲不在——”
“对不起——我不该问。”女人抱歉的拉了拉我的手。
我摇摇头转移话题说：“没事——呼——今天来，是有两件事，一件跟毓亮有关，刚才电话里，您也说毓亮变了，我也察觉到了。”
“是啊，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他妈妈过世后还不到两月，忽然就变了，不再那么乖巧懂事，变得很野。有时候晚上夜不归宿，我骂也骂了，只是碍于身份不能打。要是能打，我一定替我姐姐狠狠的打他一顿——呼——现在家里，就指望毓亮将来能出息，这回模拟考——成绩大幅度下滑，上一次还是全校第十，这次掉到三百多名。你说——你也觉得这孩子不对劲——”
最后一句话，女人看我的眼神微微的眯着——是试探还是别的。
“我是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几次来，包括网上跟他聊天——我跟他，怎么说呢——不是很熟，但是从他的穿衣打扮、之前我和他聊天他给我的感觉，和现在那股子——就好像一只刚出笼子的鸽子，享受难得的——自由。就是这种感觉，所以，我问了问我身边修心理学的朋友，他说毓亮的改变还是在于心理转移，他跟我分析了很久——只是我也不是很懂，但是看毓亮如今，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这孩子从小的自尊和骄傲都来源于他优异的成绩，如今似乎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对对对——对——太对了——”女人忽然很肯定的点点头，头像是小鸡啄米似得，“是太对了——就是心理转移了，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那您觉得，毓亮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什么地方？”我尝试着问道。
她忽然——别开了头，避开了我的话题说：“快开饭了，我们边吃边说吧。你不是还有事情找我哥吗！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我丈夫菜做的怎么样了？”
好直接的回避，太直接了——我觉得，她知道些什么，知道些唐叔叔都不知道的，她也不想让唐叔叔知道的事。
一个中年男人，很瘦，却很笔挺的男人朝我笑笑说：“开饭了，都十二点了！”
“唉好——”
落座，老太太非拉着我坐在朝南的位置，实在推脱不掉，只能挨着老太太坐下。
我边给老太太夹菜，边夸奖道：“叔叔的菜很好吃呢，能跟我一拼。哈哈哈哈——”
“你也会做菜——”中年瘦个男人问道。
“是啊，在北京的读大学的时候，在一家广东烫煲馆打了四年工。什么服务员、跑堂、收银、配菜，厨师长很看得起我——把他的家传手艺全传给了我。我煲汤很有一手哦——”我得意的笑笑说，“什么时候比比？”
“煲汤可麻烦，最麻烦就是煲汤了，火候啊、调料啊、用水啊，都要掌握好……”
不知不觉就这厨艺问题，男人一下子就敞开了心扉。正如我哥所说，有了共同语言之后，很快能熟悉起来。我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话题开始多了。
一餐饭说了一大半都是烧饭做菜的心得，我们还交流起了做菜的秘方，你还别说这男人还真是个十足十的家庭煮夫。一听男人的诉说，我就知道他们家是女主外，男主内的搭配。
“小韩啊，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找我吗？跟毓亮有关！”吃的差不多了，唐叔叔放下碗筷问道。
“不是——”我这才停止和男人的交流，放下筷子即刻切入正题，“叔叔江苏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
“辞了，老板对我很好，知道我家的问题，上次多给了五千，这次结账多给了我一千。只是——欠你的钱——”
我急忙打断道，“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是这样的，我哥新成立了一个外贸公司，需要找一个诚实可靠的，做采购。我跟我哥——”
我话还没说完，女人急切的插嘴问道，“是什么样的公司——我的意思是，外贸公司也分很多种，是主要对口做什么的？而且我哥高中也没毕业，除了开车和做个建筑工，什么都不会。”
“采购只需要了解行情就可以了，也没多少专业要求。而且毓亮说叔叔的字很漂亮。一天两天学不会，一年下来还能学不会？”
“主要是针对那些国家，做什么的？”女人重复问道。
“哦——做外贸皮鞋，主要针对德国，在德国有十七个客户，听我爸说好像这几个客户都不小。采购这边一直由商品部经理兼任。”
“公司叫什么名字——”女人很直接的问道。
“额——”我忽然咯噔一下，“这还真的难倒我了，我还真不知道公司叫什么名字，包括——公司的位置。”
我看女人低下头，又转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知道她是不相信我，又在怀疑，我帮唐家的——目的。
女人是个精明的女人，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谈吐和神情，我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女人的强势。又是一个强势的女人，难怪这年头男人越来越没地位了。不同于唐叔叔的是，女人非但强势而且很细心，最主要的是，相比唐叔叔对我无私帮助的感激——女人一直抱着一个怀疑的心态。
我知道，该亮亮我的底牌了。搞的我好像非要倒贴上去似得。
“小姨知道昌盛集团吗？”
女人抬起头说：“你问这个干嘛？我的意思是——我哥找工作的事，与昌盛集团有关吗？”
我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是我一直没表明身份。小姨若是知道昌盛集团，若是不知道，您可以去网上查一下。”
“我当然知道昌盛集团，我们公司和昌盛集团旗下一个贸易公司有过往来。”女人点头说，言语神态很严肃也很——锐利。
“昌盛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徐世昌是家父——常务副总经理徐家宝，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这么说，小姨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女人忽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想笑又像哭。
“呵呵——呵呵——呵呵——”三声不知所措干笑声，“原来——啊——”
“我的意思很明确，以我的家境，不会窥视唐家什么。只是因为毓亮和我有着同样遭遇，想到了已故的母亲，如今我有能力了。抛开我爸不谈，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我了。所以，我想帮唐叔叔，相帮毓亮——目的很纯粹——”
女人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又不知不觉的避开，有种深深的戒备。是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很有心机城府的女人。她急转直下的笑容和热情，瞬间冷淡下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与女人之间的刚刚还很和睦的状态，忽然之间冰冻了起来。女人对我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一定是知道了我和唐毓亮的事，才会这么防备着我。只是碍于我是债主，碍于我对唐家的帮助，她才不好意思戳破我。这一点我能断定——
我忽然想起，她为什么会知道了。毓亮之前用过的手机，在她手上。那么接客帝、黑鸭店甚至卖身救母的——卖身的真正含义，她都知道。
手指翘着桌子，“小姨是聪明人，有些事瞒不过小姨的法眼。”
她转过头，此时眼中再也没有刚才的热情和热忱了，转而是我来时的那副——窥视，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目的的那种——试探和窥视。
“你也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口舌。你帮我们的目的，并不纯粹——”
“没错——”我笑着点头说，“我的确有我的原因，但是我刚才说说的却是句句肺腑，也句句是真。我想帮毓亮也想帮叔叔，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觉得我有能力能帮助他们。”
“是欠他们的或者说——是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吧。”女人讥讽的笑说。
“你想知道事情的全部，可以看完全部的内容再说。我也是受害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试探性的问道。我想知道，她到底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女人忽然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才——我向你道歉。的确，你才是受害者。”
“你们再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男人忽然插嘴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示意男人别说话，“谢谢，我代表我妈，代表毓亮和我哥，谢谢你对我家做的一切。我能跟你保证——真的——请相信我，就当我们对你的回馈，或者说——是我们的歉意。”
这回轮到我尴尬了——原来，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她所说的保证——我也听出来什么意思了，保证不泄露出去。
我摸了摸脑门子上的汗说：“唉——小姨还真是——”转而转移话题说，“叔叔的工作，我也能保证，绝对是真的。不会对叔叔或者家里有什么恶劣的影响——”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唐家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话锋一转，“你说的工作，采购——的确很吸引人，只是我哥怕是不能胜任。”
“不会的，我哥知道毓亮卖身救母后，也很感动。而且这点忙，对于叔叔来说是雪中送炭，对于我哥来说——人总是要招的嘛？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妥之处。”
“我能冒昧问一句，待遇什么的，怎么样？”女人这下又变的谦和起来。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善变的可以。
“这个——”我又挠了挠头，“我问问吧——”
掏出手机，当着唐家人的面给我哥打了个电话。
“有事儿？”
“嗯，你有事吗？爸呢——吃饭没你们——”
“吃了，爸和建林叔叔去德国驻华大使馆办签证了，上次的签证期到了。”
“哦——”
“有事儿赶紧说，我马上开会去呢？你他娘的倒好，当了个二——少爷，老子天天忙里忙外的，还要看爹地的脸色——刚还骂我没用。”
“公司忙，爸年纪大了，压力大，难免脾气不好。你多体谅点。嫂子那里——我是说张羽墨那里还没消息？”
“没呢，才刚到德国！哪有那么快！”
“哦——”
“你丫的一百四的智商都在猪身上吗？又断片，没事儿我挂了，开车呢？”
“不是不是不是——有事儿，有事儿——毓亮家的事儿，他爸爸的工作——”
“操，你丫的缺心眼儿啊，非贴上去，是他害你——”
“哥——打住——”我急忙捂着手机，深怕哥说漏嘴，身旁唐家的人可都听的清清楚楚呢，“赶紧说唐叔叔工作的事儿？”
“嗯——你等等啊——”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对女人点点头，“稍微等一下！”
女人笑笑，将茶杯推了过来，请我喝茶。喝了口茶随便找了个话题聊天。
“我看小姨应该也是个商人吧，给人的感觉即谦和又很有压迫感。小姨是个女强人呢？”
“哪里哪里，我本来是十四中的化学老师——”
“十四中——”我惊异的叫道，“省重点，难怪——小姨给我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呢？”
我傻呵呵的笑笑，原来和我爸一样，是从师后下海经商的。
“呵呵呵呵——后来结婚了，有了新的发展方向，而且那个时候教学体制改革，正好遇到一个机会，然后开始做外贸家纺。蓝鸟你听说过没有？”女人很有成就感的叙述。
“呵呵呵——”我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博洋、水晶——”
“没关系，蓝鸟就是08年前外贸家纺第一品牌。我们和蓝鸟公司的下属企业，金融风暴之后，蓝鸟公司……”
女人的经历，那可谓是大起大落。做过老师，三十岁的时候就到达了她人生的巅峰。成功过也失败过、又成功过，如今再次面临失败。金融风暴将她打的差点起不来。她是个内外兼修的人，内有玲珑剔透的心，外有谦卑和讯的礼，而且还有一双敏锐洞察的眼睛。这么一个优秀强势的女人，却嫁给了一个只知道洗衣服烧饭的男人。可是他们过的却很幸福呢。不像周晨和张羽墨。
后来蓝鸟公司一蹶不振，逼不得已她与她丈夫的哥哥合伙做起了羽绒制品。
她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要是以前，我姐这点医药费我一个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我却是连自身都难保——这就是人啊——”
这就是人，唐叔叔出车祸，是她这个做妹妹的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如今毓亮妈妈病故，好巧——又碰上她最为艰难的时候。她合伙的羽绒制品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导致倒闭。连资产都在拍卖中。所以对于唐家房子被拍卖的事儿，她比谁都了解。因为他正在经历法院封房，强制拍卖这个过程。
“所以——我觉得房子不需要赎回来，短时间内不需要——其实只要封条不拆，我们从后门进出。房子照样是可以住的——”
我伸了伸手打断他的话，“那银行的利息呢，几年下来这可是很惊人的。”
“哦——”她笑笑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到了这个地步本金都讨不回来，毕竟是国有银行，又不是放高利贷的。这个时候能要回来多少是多少，即便是有利息——也没多少。如果您说的那个采购工作我哥真的能成功的话，我估计不用三年房子就能赎回来。”
“等等——”我歉意的一笑说，“抱歉啊，我一直没听明白，如今已经进入的强制拍卖的地步，您却一直说赎回来。向银行赎回来——”
“哦——你没经历过，你不懂也很正常。”她发挥了人民教师有耐心这个优点，很详细的替我解释其中的利弊。说实话，唐家的房子除了不能从大门进去，而且再无抵押资格之外，他们也就一点点的名誉损失罢了——总说房子被法院封了。归根到底，唐家是民用住宅，房子可以拍卖，但是——地基却是不能卖的。所以这一类房子基本上没人要。
那么龚立刚是不是真的会良心发现，出钱赎回唐家的房子，就变得没那么必要了。
聊了半个小时，我对唐竹清唐竹文两兄妹的近况有所了解之后。短信铃声响了，我看了看短信，忽然噗哧一笑。短信本身没什么好笑的，但是爸的这条短信，让我想起了一件被我遗忘的事情。乍一看，我还奇怪，仔细一想，忽然觉得很好笑。
我给爸出过一个任务，发现并例举哥的五个优点。爸对哥第一个优点的发现和评价是——语言组织能力出色，善于与人交流的同时，擅长察言观色，从肢体语言中读出对方心理的动向。不错——
这那是老爹给儿子的评价，就是老师对学生的评语。
刚收起手机，一个陌生电话响了。我疑惑的接起电话。
“喂，你好——”
“你好，我是夏伟明——”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我朝女人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屋檐下。冬日下午的阳光反倒没有上午那么灿烂了。门外有些凉飕飕的。
“你好，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说错话了，我道歉！”我不知道竟然是夏伟明给我打电话，我和他——好吧，我都把他给忘了。对于上次说错话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如今有机会，应该当面道个歉。
“没，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你换手机号了？”
“额——呵呵呵呵呵——”电话那头传来夏伟明古怪的笑声。
“怎么了，你笑的好干。”
“我——那个——真的怕你缠着我不放，第二天就换了号码？”
我一脸恶寒，我是那种人吗？其实想想，还真是——我的确是那种会缠人的人。当然要有个前提，我喜欢缠着。没那份感觉，你让我缠我还不缠呢。
的确我们之间有喜欢，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感觉。我一下就忘记他的存在，他也从未回头找我。这通电话，难道是——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明白了，我与他只是有过两次性关系的——炮友而已，仅此而已。
“家宝说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哦——这边外贸公司如今我兼管。”
“哦——那好，谢谢。唐叔叔这边急需要这份工作，详细情况哥跟你说了吗？”我公式化的笑说，心里反倒放松下来。夏伟明不是真的回心转意了，对我来说似乎也是好事。
“说过了，只是公司不是慈善堂，而且刚刚起步。其他的都不论，个人素质很重要。听家宝说，他已经五十多了吧——”
“没有，应该没有——你等等——”我抬起头，问道，“叔叔，你今年几岁了？”
“四十一了！”唐竹文说，“虚岁四十一，年龄上——嫌大吗？”
我点点头，“四十周岁，高中肄业。写的一手好字！当年属于文化人这一类人，公司的考虑我也清楚。个人简历和资料，说实话的确不够竞争力。还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机会。他家如今家徒四壁，急需要这份工作——”
“就因为急需要这份工作，才更——”夏伟明欲言又止的说，“采购这块，是有油水可捞的。但是个人的不法利益，对于公司来说却是损失。而且你也知道德国那边的情况，现在急需要一个懂行的，了解市场行情的，走马上任。我们等不了多久！”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唐竹文。其实夏伟明这话等于是间接拒绝了。唐竹青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中年男人，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化没文化，一点竞争力都没有不说，而且也是个外行。压根不懂如何采购和高端鞋类的市场。公司现在又着急，压根没时间培养他，而且培养他和培养一个年轻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必然比后者更大。
“这样吧，个人素质方面，我可以做担保——”我话还没说完。
夏伟明打断了我的话，“你下午有时间，带他过来，做个简单的面试。抛开学历、简历等必备要求不谈，个人素质是必须要过关的。郭经理不在，不然让他也看看。”
“现在是下午一点，你把公司地址发给我，我们现在过去，估计一个小时左右。”
“哦好，我让老郭过来一趟——我等你们！”
唐竹文开车，由导航带着到了瓯江西路以西江滨路上，一个不大的三栋建筑楼群，和一个很大很大的仓库被圈在一个巨大的围墙内。上面挂着牌匾是东森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
开车进入厂区，里面地方不大，停着几辆货车正在卸货。
夏伟明的办公室，在最前面的那栋楼三楼最东面。上书，总经理三个字。敲了敲门，进去，里面坐着三个男人。一个是又高又瘦的夏伟明，一个是看上去比唐叔叔还大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学院风的毛衣，正低头玩手机。
“哎呦——来了啊！快请进！”夏伟明起身相迎。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呢？你哥说你硕士快毕业了吧。”
“没几个月了，忙着学术论文和跟台手术。给你介绍，这是唐叔叔，这是他妹妹——”我笑着介绍道。
唐叔叔还是很生涩的，倒是唐竹文的确是个杀场老将了。打过招呼之后，分别落座。
“你好，二少爷——我姓郭，叫我老郭就行，是公司的商品部总监！你好您好，幸会幸会！”中年男人朝我点头哈腰的递名片和握手。
“哎呦，别这么叫。叫我小韩就行了！”接过名片跟他握了握手。
我感觉——同样的点头哈腰的举动，给人的感觉却是全然不同的。唐竹文进门，跟夏伟明和老郭打招呼，也是微微的哈着腰鞠躬，给人极为——怎么说，这感觉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的同时，给人很大的尊重。让人感觉就是很舒服！
而这个老郭，那种谄媚巴结的意味，明显不过。他在讨好我，谄媚的笑容表示，他对我的身份很“尊重”。说白了，他就是看重我爸有钱呗。
坐下后，把唐叔叔的情况简单的表述一番，我发现——唐竹文真的是个很善于表达的人，避重就轻这一点比我在行。注重讲述唐叔叔的经历和人品，完全忽略了文化程度和个人能力这方面。
夏伟明耐着性子听了，也没什么表示。
“站在个人立场，家宝发话了，我是一定会接受！但是工作能力必须有保证，而且在个人素质上，回扣问题——必须把握好！老郭你觉得呢？”
姓郭的男人连连点头附和！
“人我也见到了，家宝发话实在回不掉！这样吧，老郭辛苦点，带带他！半年的学习期和观察期，先按照一般员工的工资标准，等过了观察期，正式上岗后再提升待遇吧！你看如何——”夏伟明朝我点点头问道。
“好，那就谢谢你了！也谢谢郭经理！麻烦你了！”我听的出他话中的含义，他是反对唐叔叔任职的。毕竟唐叔叔是个没什么竞争力的人。
我朝唐竹文询问似得看了看，她很聪明，朝我点点头。也觉得这方法可行。说实在的这条件已经放的很宽了！还能再求什么呢！
“有一点我必须事先声明，如果危害到公司利益，我是谁的面子都不买的！”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回扣问题？”
“是——这个分寸——要拿捏好！我也是有过亲身经历的，所以——抱歉了，话有点难听！”夏伟明朝我苦笑一声！
拿捏，我觉得这个词用的很微妙。等于不是完全杜绝这类现象，而是要权衡利弊，掌握分寸。那么不是不能要，而是要看准时机。
女人了然的点点头嘴角漏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说实话一份采购的工作，本身待遇并不是很高。就是靠回扣吃饭的。
“郭经理，我叔叔就拜托给您了！”我伸出手，跟老郭握了握手。
“二少爷千万别这么说，应该的应该的！”老郭一副不胜荣幸的样子。
我忽然觉得，这家伙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好对付，似乎也是个颇有心机城府的人。
“好了，事情圆满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以表谢意！”夏伟明挑了挑眉毛说。
唐竹文急忙站起身，“是该请，若是不介意的话，晚上我定酒店，我哥这边就麻烦夏总和郭经理了！”
“不用，我要他请。上次的事儿，你道歉了，我可还没消气！”夏伟明捂着嘴笑说。
这特么的蹬鼻子上脸啊！他的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男生。这下，我懂了他的意思！
“好吧，上次的事，向你道歉，请你吃饭赔罪，这总行了吧！这样吧，现在三点多，请你喝下午茶吧！星期一要交学术报告，这两天晚上我估计都要熬夜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笑着说。
他也是聪明人，我说我没时间——不是没时间吃饭，而是没时间约炮。
“好，就下午——茶！走吧！我知道有家店是新开的，带你去尝尝鲜！”这家伙是不是被他老娘压迫成性饥渴了吧！这话中又隐藏了深层次的意义。尝鲜——是品尝玩手机的男生吧！
昨晚被周黑鸭搞的到现在，屁眼还痛着，只是碍于夏伟明“盛情难却”，不好意思在推脱。只是为了身体考虑，我笑着歪着头说：“我做东哦——”
他很聪明，随即领悟我的意思，笑说：“无所谓了，随便你好了。我还乐的你做东呢！”
所谓我做东，是我做一，不挨操的意思。他倒是一下就明白了。这哑谜接着暗语打的，够绝。
“叔叔，小姨，你们先走吧，一会儿他送我回去。”这话是赶唐家兄妹走人，他们倒也没在意。
“那行，下次——我请夏总和郭经理，我们好好吃一顿。还要谢谢小韩，真是麻烦你了。”唐竹文客气的说。
送走唐竹文，姓郭的经理却还不肯走。而夏伟明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夏伟明和他往仓库验货去了，看得出来真如哥所说，夏伟明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他心理是不想接受唐叔叔的，只是碍于哥发话了，他也没辙。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那个低头玩手机的男生，我看向男生，男生低着头，只觉得鼻子很挺，侧脸还算不错。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却也是个小帅哥呢。
正想找话题跟男生聊天，办公室的门开了。夏伟明从外面进来，朝男生挥挥手说：“小双，过来——”
男生抬起头，朝夏伟明走过去。夏伟明低下头，在男生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那表情——怎么说，嘴角微微勾起，挂着浅浅的笑容，目光炯炯的看着男生，眼睛腻的都快出糖了。
男生晗这头，也不回应夏伟明，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笑着调侃道：“新男友?”
夏伟明抬起头，冲我笑笑说：“是啊，他叫小双，比你小一岁。”一米九五的瘦高个，夏伟明仿佛献宝似得拉着男生的手，我终于看到男生的容貌了。
果然很帅,特别是他的眼睛,比我还标准的丹凤眼啊!大概一米七出头，人不胖也不瘦，穿着薄薄的运动款羽绒服，两颗小酒窝甜甜的挂着，即便是一脸无所谓的呆滞状态，也好像在甜甜的笑着，带点乖乖男的味道。
“你好——我叫韩绍宁——”我伸手自我介绍道，男生抬起头看我。
那一眼，颇为惊讶，随即朝我甜甜的一笑，“你好帅哥——”
夏伟明看看我又看看他，也不管我准备和他握手，一把将他拉到身前说：“小双，一会儿我和他一起操你好不好？”
男生低着头，也不说话，但是我看夏伟明的眼神——就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生气——很像是生气，带着温怒的恼火。语气上，却极度的温柔。很客气的征询他的意见。
夏伟明无奈的点点头，也不见男生是不是真的同意了。小男生转过头冲我笑笑，然后拉着我的手，让我更靠近他们一点。就在这个时候，我终于看到夏伟明眼中的——怒火了。吃醋了，他绝对是吃醋了。从我进门到现在，男生连头都没抬，压根没理会我们。
听说3P，却不理会男朋友夏伟明，反倒拉着我的手，意思很明显，想和我——
面对这个情景，我反倒有些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忽然夏伟明叹了口气，一手抬起男生的下巴，低下头送上了一个狠狠的吻。还一边脱自己和他身上累赘的衣服。
我走到空调前，把空调温度开到最高。看热风吹出来的时候，转过身发现两个人早脱光衣服,抱在一起接吻呢。
夏伟明看见我过来,就开始进攻男孩的乳头了,我走到办公桌前,解开裤链也不害臊，直接把我17厘米的鸡巴送到男孩的嘴边,他毫不犹豫的裹了起来.他的口活真的一流,舌头在我的马眼处,不停的打转.我爽的呻吟了起来.
夏伟明舔了男孩乳头一会,就一路向下,进攻男孩的鸡巴,这小子的鸡巴还真不小有个头跟小宁子差不多高，也有十六七厘米,但是不是很粗,但是很直,最重要的是粉嫩啊.包皮很长，盖住了整个龟头，夏伟明翻开男生包皮的时候，露出里面暗沉的粉红色。夏伟明刚一舔,他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呻吟,但是我的鸡巴在他的嘴巴里,他只能发出恩恩的声音,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扭动.很快又把男孩的双腿抬起来.舌头像个软毛刷子,在男孩的菊花周围扫荡.这下,男孩真的受不了了,吐出我的鸡巴,开始放声的叫起来.
"哦,哥哥,好爽啊.痒啊...."
"想不想哥哥替你解痒?"我淫荡的问他.
"想啊,快,哥哥,快用哥哥的大鸡巴插我啊!"他骚骚的扣着自己的屁眼，冲着我。
我的鸡巴比夏伟明的短一点,而且也没有他的粗,于是,我先带了套.夏伟明也已经用KY把男孩的菊花润滑了.男生果然是个高手，在这一点上，我拍马难及。龟头刚一进入他的屁眼，我还想等他适应后再动。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前后的大幅度快速抽动，而且括约肌夹得很紧，里面又热又软，而且很滑。虽然带着套子，我依然能感觉到那种湿润的柔滑。
屁眼夹得很紧，但是看他却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反而满足的深深出了口气。不一会工夫,竟然插出水来了，缓缓的开始九浅一深的抽动，浅抽的时候，他总是不满足的前后抽动自己的胯部，企图让我整根进去
猛地一下，很用力的撞击他的G点，男生浪浪的骚叫一声，“啊——好爽——嗯——”
男生支起上身，艰难的转过头，向我索吻。我搂着他的腰，继续九浅一深很有节奏的抽动。每当那一下深入，男生的身体，在我怀里就会软一份。
夏伟明也没有闲着,挺着自己22厘米的头尖根粗的巨根,站在沙发上，面对男孩的头部,挥着那根巨大的基把，拍打男生的脸颊。男生避开夏伟明巨根的攻击，伸着舌头淫荡的叫道：“操我，吻我——啊——啊——”
换了几个姿势，男生很配合。看得出来，他是受道高手了。不论什么位置，扑着、趴着、跪着、躺着还是菊花朝天的上下交，他总能积极的配合我的抽动。而且他很会夹，也很能夹。我估计要我夹着一根基把二十分钟，我肯定没那么大耐心和耐力。
这样干了20分钟,夏伟明看我一眼，示意我下去。我点点头，立即拔出鸡巴.夏伟明把男孩翻了个身,让他屁股翘起来,猛的对准菊花插了进去.夏伟明无套，而且里面的润滑剂已经被我带出来不少，就这么直接干脆的杀进男生的腹地。
男孩好象没有想到这样粗的鸡巴进去后的后果.猛的惨叫一声.夏伟明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开足了马力抽插起来.亦如他跟我做爱时一样——粗鲁，莽撞的象头蛮牛一样，打桩机似得一下下全力插进出，又全部拔出来。
我站在前面,男生很积极抬头继续裹我的鸡巴.夏伟明边插他,仿佛泄愤似得边用巴掌排击他的屁股，很用力。但是男生却含着我的基把，一声不响。他不是很胖,屁股上肉却不少.上面已经遍布夏伟明的掌印，红红的一大片。
夏伟明干了他30多分钟.推开男生说：“坐上去——”
我坐在沙发上，男生张开腿，坐在我的跨上，手扶着我的基把噗哧一下坐了下来。
“哦——好爽——好会夹——舒服——”我被突如其来的紧致和约束爽的仰头轻叫。
“骚逼贱货——操尼玛的——”夏伟明突如其来的愤怒的骂道，将男生的脖子狠狠的压在我肩膀上，手握着那根二十二公分长，五六公分粗的大基把，猛対（dui）男生的屁眼和屁眼里我的基把。
“你要干什么——放手——放手——啊——啊——啊——”
夏伟明狠心的一用力，破开被我的基把填满的屁眼，狠狠的将那根粗大到让人畏惧的基把，塞进男生的屁眼。
因为夏伟明的强自塞入，我感觉到小宁子被挤的都痛到软了。夏伟明用手把男孩的屁股尽量掰开,狠心的费力的一顶——进去了大半根。男生被瘦高个夏伟明压着脖子，不停的挣扎，痛苦的大叫。
“草泥马——混蛋——”男生忽然不喊了，我的余光看到男生那副不甘屈辱的痛苦模样，和他狰狞的面部表情，两颗可爱的酒窝都被剧痛，咬牙切齿的强忍，窝的更深了。
人的身体真是奇妙,那么小的洞竟然可以放进去两根那么粗的鸡巴.
夏伟明也突然不动了，我的基把趁机滑出男生的屁眼，减缓他的痛苦。男生似乎没脸见我似得，转过头看着墙角的盆栽。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角含着晶莹剔透的东西。
那根巨大的基把，从男生身体内拔出，夏伟明是无套，我清楚的看到二十二公分的巨根上，一层鲜艳的粉红色——是被润滑剂淡化后的血液。此时男生的直肠有一部分已经被拉出来了，刚才那一下——夏伟明报复性的那一下，太猛了。
整个屁眼又红又肿，男生的屁眼收了收，直肠被收进体内。男生从沙发上站起身，那一刻我有种同情和怜悯，在心理泛滥。
男生缓慢的开始穿衣服，背对着我们，我清楚的看到红黄相间的秽物，随着括约肌的一张一合——缓缓的流出来。
我不知道夏伟明会双龙，双龙——看似很爽，对于受来说绝对是个折磨，而且对身体的负荷和损伤很大。倘若扩充充分，非但不痛，反而还会很爽——有种被虐的快感。但是刚才突然的一下——男生绝对受不了。
试问，连我的基把，都痛到承受不住的软了下来，何况是被双龙的男生呢。
男生走了，含着眼泪看了眼夏伟明后忿然走了。虽然爽了大半个小时，但是那一炮精液却还没放出来。
我对着男生的背影说：“我替你报仇——”
拉着夏伟明，夏伟明惊讶的看着我，将他推到在沙发上，“你说过的，我可以操你的——屁眼——”
接着安全套上的润滑剂，龟头在他屁眼外蹭了两下，狠狠的往里面一顶，第一下并未顶进去，第二下掰开夏伟明的屁股，腰间一发力，噌噌噌的一层层的进入夏伟明的身体。
“嗷——哦——”夏伟明全身僵直，仰着头痛呼。
我停下来，静静的等待他身体适应，抬头看男生时，男生朝我露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笑容，转身开门、关门。消失在办公室内。
缓缓的九浅一深，夏伟明很配合的搂着我的肩膀，轻轻的哼着。可是他的眼睛却是盯着远处的窗户。
猛的往里面一顶，不光他没了兴致，其实我也没了。只为了那一炮液体而埋头苦干。
拔出基把，解开套子，射在夏伟明小腹上后，我吃力的喘着粗气，躺在夏伟明身上，我们身上全是汗水、润滑剂和精液，小腹和胸口上黏黏的。
“为什么——这么对他？”我画这夏伟明的轮廓，好奇的问道。
夏伟明转过头，朝我苦笑一声说：“我丑吗？”
我摇摇头说：“帅，说不上——但是很酷，很有型。要看审美——”
“呵呵呵——”夏伟明继续苦笑着，“跟你分了之后，我在网上认识他的，我很喜欢他，天真活泼——可是，他却几次提出分手，却没说原因。渐渐的我发现，他从来不看我的脸，几乎——没有，而且他对网上那些帅的，有型的男人，总是——唉——”
“报应——”我笑着说，“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粗暴，喜欢你对我好——你却对我没感觉。这下到好了，你对他有感觉，他对你却——”
他深吸口气说：“算了——我们——不可能的——”
夏伟明的家庭观念太重，这对他来说是个解不开的包袱。所以一遇到这类问题——感情问题，他总是习惯性的——逃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要我给你吸出来吗？”
他摇摇头说：“不用了！”
“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我还急着回去写论文呢？”
“二楼，老郭的办公室后面有个浴室。走吧——一起去！”
跟夏伟明聊着天，简单的冲了个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郭竟然是夏伟明前任的父亲。夏伟明说出了他的故事，我也听哥略微提到过，夏伟明有个很相爱的男朋友，后来这个男朋友把他推出柜了。
只是故事并不如我所想的那般，被逼着推出柜的夏伟明非但没跟那个郭军分手，反而很干脆的走到了一起。而渐渐的这个郭军的目的开始显露出来，要名牌的衣服、要房子、要车子，夏伟明都一一满足了。
这个郭军，是个十足十的腹黑心机男。他将夏伟明逼出柜，是因为夏伟明在他和家庭之间犹豫不决，所以郭军的举动反而帮了犹豫不决的夏伟明一个大忙。
郭军硕士毕业，有个出国留学的好机会。正在这个时候，夏伟明他爸爸酒精肝导致肝功能衰竭，两次血浆置换做下来效果不错，第三次的效果却很不理想，已经到了肝移植的地步。实在等不下去，那个抛妻弃子的无良父亲就把主意打倒了夏伟明头上，因为外面三个孩子都还小。
好巧，四年前，老夏的植入儿子三分之一的健全肝脏手术，正是周晨做的。也因为这一台难度超高的半肝移植手术，周晨名利双收。若是全肝移植，难度虽然大，但是成功的机会相对的也大。可是这种半肝移植手术，成功机率小不说，难度也超高，已经到了国际一流水平。周晨正是接着这个机会一举成名，坐上副主任医师这把交椅的。
夏伟明因为给了老爹三分之一的肝脏，他老爹的命得意延续。老爹自然感激不尽，将温城这边所有的资产全给了夏伟明。好景不长，第二年老爹破产，夏伟明名下的不少资产因为所有权不明确，都被法院抵债了。不然如今的夏伟明可是好几个亿资产的大富翁。也不至于落到给我哥打工的地步。
有了钱之后，这个叫郭军的显露出他的目的来了，要求夏伟明送他出国留学。
夏伟明这个人，你说他单纯吗？NO，但是他却是一根经的人，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对待每一次感情都很认真，包括和我在一起的那短暂的七天时光，处处显示作为一个优质男友的优质之处。
他如郭军所求，拖着还未康复的身体，给郭军到处走关系送礼，斥巨资送郭军出国留学，可是郭军在出国留学后的第二个月，突发急性败血症合并多器官衰竭，医治无效后死亡。这或许就是命，若是在国内，有亲人的关爱，有夏伟明的关照，他或许就不会死。可是到了国外，举目无亲不说，还搭上了一条命。
郭军死后，夏伟明很痛苦，可是更让他痛苦的是，郭军他老爹——老郭的话。老郭，虽然有些谄媚和趋炎附势，却是个实诚人。知道儿子所有的一切——房子，车子都是他男朋友夏伟明给的，把属于夏伟明的东西，全还给了夏伟明——还告诉他，自家儿子是直男，在外面有女朋友，是为了钱才跟他才一起的。
到头来，非但是一场空，竟然还是个为了钱的骗局。夏伟明看重老郭，一来是老郭做市场销售十几年，虽然一直是个小职员，但是经验丰富、眼光独到而且老郭有个有点——一诺千金。当然老郭也有缺点，那就是拜金和攀附权贵。若是一般人家的父母，既然孩子不是弯的，而是直的，怎么可能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还任由孩子用肉体换取金钱呢。
夏伟明重任老郭，就是因为老郭做市场销售十几年，这份经验是千金难买的。也有曾经挚爱的这一层因素在。唐叔叔可不同于老郭，老郭虽然是个小职员，但是做过销售，当过会计。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是社会经验和处事能力，唐叔叔是绝对比不上老郭的。
看唐叔叔到夏伟明面前后，一个字都不敢说，而老郭虽然谄媚，但是在表面上却做的比唐叔叔全面太多。

和夏伟明聊着聊着，就到了傍晚，路上堵车，我两也不着急回去。说起老郭，夏伟明的感概颇多。老郭这人，真的是个——两面派。用的好了，那绝对是个人才，用的不好——那绝对头顶一把刀。
快到医院，我才忽然想起唐奶奶看病这事儿，唐叔叔工作有着落，我们都高兴。而且刚才又有一场还算愉快的性爱，都把这事儿忘了。
“喂，小姨啊，我是韩绍宁！”我拿着手机说。
“唉，你好小韩，我正要找你，你电话就来了。现在不忙吧？”
“没事没事，刚才忘记了，现在跟你们确定一下，你们星期二带奶奶过来吗？”
“去，当然要去，挂号的事儿还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样，你加我微信，把奶奶的病历卡和病历资料发给我，还有社保卡也发过来。我让李姐看看，有没有早上早一点的预留号。一般预留号的时间都不是很早就是很晚！”
“好好好，时间上没关系。只要挂的上就行。那我加你微信。”
“好，挂好了，我给你电话。”
“唉，那好，真的是谢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不用，毓亮这边——就有劳您多照看了，实在不行，把他所有课余时间都安排补习班——”
“嗯——好——那好——”
对方的声音，那种热忱也瞬间降下来了。不是还在怀疑我的目的或者说不相信我，而是唐毓亮的事儿，让她很尴尬也很头疼。你说今年星期六，一整天都不见人，说是同学家聚会，快六点了也没回去。该做的、不该我做的，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他自己了。
跟夏伟明告辞，他还要去赴约倒也没邀请我一起去。回到明光的住处，刘明光正低头坐在写字台前。
“忙什么呢？”我换了双棉拖鞋问道。
“后天的17床重症病人血浆置换方案稿！院长亲自督导，周老师负责实施。我是一助！”刘明光撅着高傲的小脑袋说。
如今周晨手下三个实习生，他最看重草根出身刘明光！老刘有一项所有人都没有的本事——耐心和细心！而且任劳任怨，人缘和人气比我都好！
“结肠炎还有再发作吗？”刘明光问道！
“还好——我那个止痛药吃完了——”我说！
“什么？”刘明光突然站起身，焦急的问道，“都到吃止痛药的地步了吗，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溃疡了吧，是不是很严重？你还是去医院找周老师看看吧，溃疡面的癌变几率和——”
我感激的笑笑，打断他的话说:“已经找师兄看过了，只是怕妨碍工作才配了止痛药！这些啊，我懂——刘医生——”
“真的吗？”他疑惑的问道！
“安了！真的没事！有事找你嘛？”
刘明光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哦，对了——今天给十七床会诊的时候，我听到院长和周老师似乎在商量外考的事！听他们说好像——好像加分不被教育局认可！学校那边也没给出答复，唉——我总感觉前途遥遥无期！”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寓意深长的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这些官僚主义、特权主义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不过，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加分制度若是取消，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我和刘明光对视一眼，他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留院近在眼前了，若是之前反抗，间隔时间太久，容易反弹甚至春风吹又生！
现在是时候反抗了！
登入我们实习生的群，外考加分疑似取消的消息已经在群里传开了，是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我们忍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不是因为我们傻，或者乐安天命。而是因为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胡院长一直在给我们争取合法的权利，可是那些官僚资本主义，却以为我们这群研究生真的好欺负吗？
周艳红:要不我们明天集会商量一下吧！
宁书生:不用，这里就是我们最好、最安全的地方。
飞翔的猪:@光哩个光，@宁书生，@周艳红，@周利雅，你们最少还有留院的机会。起码庄璐的名额你们还能争取！我们还剩下什么，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周利雅:有压迫就有反抗，我家老王说如今留院名额标价都到了三十万了！
光哩个光:毛院长真的就不怕吗？
飘哥:［语音］老毛有后台，连胡院长都畏惧的后台。
我和刘明光忽然笑了，我们在商量对付那群特权主义份子，好家伙特权主义份子竟然主动参与进来了！我嘞个去啊！
宁书生:@飘哥，冷汗表情！
飘哥:我无所谓的，算我一份，没有我爸我也可以！
飞翔的猪:要把高贝勒拉进来吗？
周艳红:免了，这家伙我了解，绝对是个两面派，汉奸！
一群人商量到晚上一点，才散去！
第二天，抽空拉着管庆峰和另外一个实习生赶到学生楼大厅，在联名请愿书上签上了大名，然后又偷偷回到门诊楼！
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步，人多力量大嘛！
联名请愿书被送到教育部之后，第二天温城市教育局局长和温城市市委常委、卫生局副局长、浙大温城学院校管委主任，会同省教育厅某处长联合对温瑞医院教学问题进行了突击检查，并逐一跟我们这群实习生进行一对一的谈话！
走进会议室，这哪是谈话，简直就是三堂会审！看进进出出的童鞋们，每个人脸上不是流露出气愤，就是哀怨的叹息。
有人说是一场面试，有人说是责难，也有人说——这场面谁还敢说什么啊？
从会议室出来，总共就三个问题，对学校的教学体制有什么意见、医院在哪方面让我不满、自身做的是不是够好了？
哈——如此直面的打压，对学校教学体制有什么意见？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们所针对的是不公平的特权主义，与学校和教学体制有半毛钱关系。
医院哪方面让我们不满？陈情书上说的很清楚明白了，你们这是要我直接干脆的把所有与这件事有利益关系的人一一供出来，统统得罪透了吗？
“我对于这场三堂会审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到底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恐吓当事人的！”我只说了一句话，所有在场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很简单，若是一对一，哪怕是与卫生局的那位谈话，我们都不怕，问题就在于——他们好狠毒的将问题最大化了，学校——关联的是学籍和学位，教育局关系到考评和一切学业问题！最让我恼火的事——卫生局，卫生局是医院的顶头上司，更是我们请愿的矛盾焦点所在，他们竟然让这件事——我们所针对的那个人背后的后台搬到我们面前！
这是直面打压我们的反抗！
“鉴于你在清大和我们学校的优异成绩，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留院的，为什么参与这件事，这件事是谁发起——”一个秃顶男人撂了撂压根没几根的头发问道。
“这是个拼爹的社会，成绩优异，获得过很多奖项或许有用。但是毛爷爷的能力才是最大的，不是吗？”我笑着讥讽道。心道，说的就是你呢，到往我枪口上撞！
“呵呵呵呵，拼爹的社会，三十几个实习生中，拼爹能力我看你也是数一数二了！”秃头笑说。
“领导的意思是我有机会留院？”我笑着反问道。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您刚才说，不论拼爹能力还是成绩，我都是数一数二的。那为什么还要看表现呢——我知道——回去我就骂我爸一顿，他这么有钱，我留院这么大事都不走动走动！”
所有人的脸有绿了，唯独学院系主任喝止道:“韩绍宁，说话注意分寸——”
我知道他让我注意态度，是为我好。把这群人得罪了对我的将来没什么好处。而这三堂会审最终的原因就是利用这一点对我们施压。我估计前面那波人为了自保，什么都没做。
“我们所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但是医院的这些流言蜚语——三十万一个留院名额、外考加分因人而异、留院名额内定——等等这些无疑于打击我们前进的动力和信心！医院在这方面做的也不够好，不疏导舆论，反而保持沉默！更让我们心寒！好——换个方式说，我留院了——因为获得过不少奖，甚至不乏我爸的关系——”
“好了，你所说的我们都知道了！去吧！”教育局的人忽然打断我的话，他知道我要说什么？
“三堂会审结束了吗——副市长？”我把矛头转向居中位置坐着的男人。
“你继续说，我们就是来倾听你们的心声的。有什么不满的，不痛快的，放心大胆的说，没人会因此责难你！”居中的中年男人无奈的说。
我发现，立场——这群人站的立场都不同。学校站在我们这一边，尽力给我们打掩护。教育局很尴尬，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但是事关学校和医院声誉，他们的目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卫生局正是我们针对的，而副市长看上去是最大的统筹领导，他只能中立。
“谢谢——”我深吸口气说，“即便是我留院了，那么——下一届学弟学妹们呢？我的同学，类似于刘明光、周利雅这般没有优秀的家庭条件、经济能力的莘莘学子呢？难道，诸位还想让着不正之风延续下去？只是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机会，有这么难吗？”
站起身，朝这群面色红绿不一的领导们鞠了个躬！
刚准备出门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粗狂男人的声音，“是，不难！”
我转过身，惊愕的捂着嘴巴，那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怎么就没发现他一直坐在最后面呢？
男人长着一张坑坑洼洼的脸，正冲我笑着！这不是去年夏天跟我在天台一起“烤羊肉”的那个忧郁男吗？

从急诊出来，白大褂上全是血！开手机，七个未接来电，有老爸的、夏伟明的还有一个是唐竹文的。
“宁——宁宁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远出分诊台前传来老爸惊吓过度的声音。
今天一天都不顺，来急诊帮忙，眼睁睁的看着两条年轻的生命，在我眼前流失。一个颅内大出血，本想加固颅骨，因为颅内高压，从伤者口中喷出很多血，喷了我一身。然后病人的生命体征就消失了。连心肺复苏都没机会做，因为他的肺部和脏器损毁很严重！
注意力一松懈，小腹刺痛更加明显，从痛感等级上分类，应该有五六级了吧。可是老爸在身前，不想让他担心。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宁宁啊，这是谁的血——”
解开口罩，掐了掐长溃疡的位置和左手虎口，减缓疼痛，效果不错。“没事——爸——这是伤者的血，很正常！”
爸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血迹上，也没发现我的异常。没发现才好。
“这脸白的，很累吧——快过来坐会！”他想碰却不敢碰。
“我没事，爸——你怎么来了？”
“哦——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还以为你出事了，给你老师打电话，他说你来急诊帮忙了——哎呦帮忙怎么帮成这幅样子，快——去洗洗吧，一身的血腥味！”爸答非所问的说。
“哦，那你坐会——”
“里面这么恶心，刚才进去啊，差点——哎呦——你们当医生的——宁宁啊，咱不当医生了，恶心死了，你辞职，爸爸在公司随便给你安排个位置，爸爸养你一辈子——”
“爸——”我哀怨的叫道，“今天只是个意外——哎呦，说的我都胃疼。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下，肚子好饿——请我吃顿好的！”
“行，快去吧，爸爸在六号楼地下车库等你！”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把衣服和白大褂放进塑料袋里，那去干洗店干洗！
坐在迈巴赫上，吃了止痛药感觉好多了。老爸在旁边撂了撂我额前的头发说:“头发都这么长了，去弄弄吧！”
我笑着点点头。
“很累，累就休息会儿！”
“不用了，不算很累。”我擦了擦脸，“对了爸，你怎么回来了，哥昨天说你又要去德国。”
“哦——呵呵呵呵——不用去了，真是借你吉言啊——德国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竟然被你说中了，还真的是政府失职，为了节约资金，犯了这么一个低级错误！疏忽了军事这一块！如今啊，那个刁难我们的市长已经下台坐牢去了！新上任的市长在政府督办下，修改了设计图，还补偿了我们一笔钱。所以啊，这件事等于告一段落了，而且还是圆满结束！”
“那还真的是要好好庆祝一下！”我笑说。
给唐竹文发了个短信，原来她是来确定明天的门诊时间。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该死忙到脚不沾地，竟然忘记了。
给李姐去了个电话，还真他妈走运，预留了明天最后一个名医号。用微信发了唐奶奶的社保账号！成功预约挂号后才松了口气！
我:抱歉，下午急诊，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我们很走运，还有最后一个号子。你们明天十点多来就行了。名医号的时间是中午十点四十五分。到了给我电话，我把挂号单给你送去。

到了澳门豆捞，走进包厢，哥和三男两女坐在包厢里。里面很安静，他们也没说话聊天。
哥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在他身边的空位！
“看你不在状态，要不要来瓶脉动？”数天不见，哥亲热的嬉笑道。
“脉动已经救不了我了！”
“哎呦晚期了。想吃什么吃点，想喝什么喝点！”
“你在上海，吃饭不会蹲在马桶边上吃的吧！”
“噗——”哥憋着笑，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我。
难得搬回一局我高兴坏了，不顾三男两女和老爸在场，嚣张的大笑。
一顿饭下来，爸他们六个也不商量公事，反倒是我和我哥你来我往的斗嘴。惹的老爸和他们几个开怀大笑！
“宁宁啊，最后一块牛排吃了吧？”
我摇摇头，“饱了！”
太油腻的东西我可不敢吃，消化道若是不消化，溃疡面容易滋生细菌和病毒。所以我学夏伟明——吃素！
“你就吃青菜，能饱！”哥看着我，把那块超级大的牛排夹到我碗里，“吃完了，用你的方式，去站街放松放松，看你心理压力很大啊！跟我说话句句带刺！”
哥一语道破天机，留院的事真的让我不甚其烦，加上今天去急诊帮忙，我的确有些压抑！
“嗯！”我点点头，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交了学术报告，以为能轻松点。哪知道又是三堂会审，又是急诊死人！
目送迈巴赫和法拉利远去，伸手打的，回到明光的住处。刘明光正和他妈妈打电话。我知道，他的压力比我大，综合成绩不上不下，他比我更需要留院的机会，但是留院的几率却更小。
他挂了电话，朝我唉声叹气的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本来留院还有争取的机会，但是——我今天表现的太激动了！得罪了那群人！”
“我也一样，估计他们都把我当公敌看！”我摊摊手说。
“我妈身体总算好了，胃溃疡也有一个月没发作了。这个月发工资，我把钱还给你吧！”
我点点头，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
“我出去卖艺，你去吗？”
“我又不会弹棉花？”
“去你的，你才弹棉花呢，这叫佛朗明戈，懂不懂？”
“呵呵呵呵呵——你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做，17床今天血浆置换效果不是很好，疸黄素还偏高！”
“嗯，我明天要搬走了！”
“这么快——也好，叔叔毕竟是你爸爸，多相处增进感情，也是好事。我这个安乐窝就不留你了。”
我呵呵苦笑着，“那我走了，你忙吧！”
有四个月没出来卖艺了，我发现我喜欢这种感觉，茫茫人海的世界，仿佛是我一个人的天下。
背着吉他，站在广场上冬日的晚上，广场没多少人，我却乐此不疲的弹着吉他唱着歌。新尝试《偏爱》，音阶太高上不去也下不来，夹紧屁股、死沉丹田都没用！
倒是一首《春天里》，替我赚了五块钱！
看时间晚上十一点，收拾摊子打的回去了。明天就要搬去茶山别墅区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小光光这个挚友！

六点多，司机李福就来替我收拾东西送到茶山的新家。
我和刘明光走在早上喧闹的大街上，上班时间还早，慢慢走着聊着天！看时间还早，这福叔来的也够早的，进医院才六点五十五分。想想也有一个多星期没给外婆打电话了，这个星期该会绍兴看看他们。
“喂，哈婆——”
“楠楠啊，哈婆话来打想类，加嘎呢话否打电话过来——”
……跟外婆聊了半个小时，挂了电话，心下有些气愤——这人呐，亲生儿子怎么都这样。一个多星期不打电话，外公外婆竟然收了这么大委屈。
大舅一家子在江苏被我爸搞的破产之后，不得不回来。时隔二十四年，我出生的那年就是他们一家子离开绍兴的那一年。他们终于回来了，可是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翻修老房子。这事儿是小舅给办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却在经济问题上出了麻烦。
江苏那边，老爸设计表哥倒卖劣质假酒，逼着大舅说出了当年的事实后，这事儿才算过去。表哥才逃过牢狱之灾，但是欠着酒厂的货款必须偿还。问题是，为了翻修老房子，他们没多少钱了。
大舅跟小舅借钱，小舅意思很明确，表妹意欲出国留学，如果这钱在年底前能还，就借。不能保证的，那么抱歉了。
我这才知道，小舅一直难以启齿，三番五次的跟我说他家没多少钱了，没多少钱了，是想跟我借钱，只是他好面子，觉得跟外甥开口有些难以启齿。他知道我还有一笔六十九万的拆迁费，我还傻乎乎的竟然没听出来。是该打自己一个耳光了。
大舅在小舅这边行不通，就问外公外婆借。如今生活好了，小舅升官了，二老的日子也富裕起来，加上我因为常年不在，只能在经济上略尽孝道。我给外公外婆的零用钱，每月差不多一千五左右，加上他们二老的养老保险和土地征用后的补偿款，差不多也有个十几万的存款，而且他们平日里几乎没什么开销，又买点小菜足够养活他们自己了。
到了这地步，外公是坚决不同意“借”的，但是外婆不一样，大舅再怎么没良心，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没良心不是他的错，外婆觉得是他们没教育好。心想，他们都落魄到这份儿上了，反正这钱终归是要分给他们两兄弟和我的，先借给大舅也没什么不可以。
钱是“借”了，可是上个星期，网上一张帖子，说外婆家那一带要拆迁，顿时搞突击装修的多了起来。谁也没想到，大舅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分家产。
家产全借给他了，能分的还有别的吗——只有外公外婆那套二层小楼了。说是一旦拆迁，一式两份，长兄为大，他要拿大头，小舅是最小的那个，而且家庭条件不错——都到了供女儿出国留学的地步了，要小舅拿小头。气的外公差点脑血栓。
挂了外婆电话，我这才知道他们二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气得我啊，就差飞过去抽那犊子一顿了。我估计，外公外婆那十三万块钱是打水漂，没得还了。
“小舅——”
“唉，宁宁啊！”
“小舅，这么大事儿，上星期跟你打电话你怎么不说呢？”
“哎呦，你知道了——你大舅——唉，要不是我腿瘸打不过他，我一定——唉——不过，总归是一家人。你大舅现在这个状况，江苏那边逼债的都逼到老家了，家里所有的家用电器统统都被抢走了。连在造的房子，因为没钱不得不停工。你表哥——太老实了，要不是你表嫂，他哪有今天啊。如今他家啊，全靠你表嫂撑着。你表哥倒是好福气啊，再怎么说——你表哥是无辜的，就你表哥那老实巴交的性子，跟你大舅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世昌哥啊真是——”
世昌哥，这是我爸在绍兴执教跟我妈谈恋爱的时候，小舅对我爸的惯称。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我爸惹出来的。为了逼出当年的真相，他的确釜底抽薪，偷梁换柱，把正宗的汾酒低价卖给了表哥，表哥以为捡到了大便宜，哪知道被换成了一批劣质的假酒。非但亏了个底朝天，还差点因此坐牢。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韩玉婷出国留学的事。唉，我也是，你连着两次说家里没钱了。我都没听出来，小舅——”
“哎呦——我开张得开这嘴啊，你外婆告诉你的吧。说了别说别说——你妹妹啊，就是想想，觉得是个机会。公费出国，而且她去年成绩不错，全校第二，有资格竞争这个名额。所以我想，托托关系，送她出国也好。”
“城市管理这个专业，国外最好的几个国家，第一当属新加坡，第二是德国，第三是美国——她准备去哪个国家，若是美国——虽然物价高，相对的门槛比较低。德国，我爸在德国有一份不小的产业，也没什么问题。若是新加坡——”
“还就是新加坡——再有两年她就毕业了，现在哪怕浙大毕业的，竞争力是比别的大学高点，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我就怕他吃亏。”
“呵呵呵呵，新加坡的门槛可很高。我听我同学说，好像要一百二十万的保证金，每年差不多要三四十万的样子。”
“是啊，我愁啊，这么好的机会。自费是要那么多钱，公费学校和政府担保，不用保证金，而且每月生活费政府还给补贴。我打听过了，在新加坡，一个馒头——五十块钱——人民币！这贵的啊——一年下来，省点也要个一二十万。”
“我去——这么贵！”我想了想说，“舅。这事儿，交给我了！”
“你是想跟你爸说吧，还是别了，你们才刚相认，别因为这事儿——”
“小舅——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我爸不会因为这事儿，跟我闹翻的。同不同意在他？”
“不行不行，我就知道你会找你爸，才不让你外婆告诉你的。”
“行了小舅，我去说说看，成不成看老爸的意思。就算他不同意，我这儿还有差不多七十万——您放心吧！我挂了啊，上班了——”
“唉，宁宁啊——宁宁啊——”
我挂了电话，都不知道小舅怎么想的。想来，是我名不正言不顺，是怕我在徐家难做人吧。
李姐匆忙的跑过来，把挂号条子塞给我，还朝我挤了挤眼。我小声的说了声谢谢，看李姐接班晚了，也不去拦着她。
我看挂号条，最后一个号，五十号！走到骨科，正巧高凡轮转到这里，让骨科副主任看了看唐奶奶的病理资料，他给的建议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第一是疑似多发性感染，这一点跟我想的差不多。第二，疑似凝血功能不衰退，第三——板上钉钉子，骨头已经开始坏死了，从半年前的X光上看，甚至有可能都上移到了盆骨，股骨头坏死，这事儿——可就大了。
八点还不到，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一边给唐毓亮的小姨打电话。
“小姨啊，我韩绍宁，这样——今天一大早我碰到骨科副主任了，让他看了看奶奶的病历资料。他给的意见，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些。您早上有时间，就带奶奶挂急诊，过来验个血和尿，你验血就验血常规五项就行。”
“啊——那个医生怎么说？”
“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疑似多发性感染、疑似凝血功能衰退，这些都是药物可以压制的，最大的难题还是半年前的X光上截肢部位已经开始出现骨头坏死的现象，最怕往上移动，股骨头、盆骨，就是屁股下面和上面的骨头坏死，后果就很严重了。我上午有事，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把挂号条送给你过去——你在门诊大厅等我就行了——”走进电梯，里面满是上班的医生护士。相互点头打过招呼后，我继续说，“你先带奶奶去做血液和尿液的检查，吃了早饭也没关系，但是她以前吃的药今天先别吃。等验完血再吃！”
“用拍X光吗？”唐竹文提醒道。
“还是小姨想的周到，这样最好不过了。你们先去做准备工作，合理利用时间，我估计十点多就诊的时候，报告和X光都能出来了。
跟王老师、冷主任查完房，已经九点多了。看得出来，几个月的相处，师兄李雪峰和王老师的关系还是改善了不少，起码不像刚开始那般剑拔弩张。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在。王老师的性情我了解，豪爽、豁达，他这么芥蒂的人，必然有他的理由。
冷主任的中文还是那么简陋，李雪峰一直在一旁做翻译。一开始觉得师兄很帅，如今我已经有些审美疲劳的。在ICU，给上次车祸病人做了个简单的会诊，我像是一块海绵不停的吸收王老师和冷主任诊断经验。一上午，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手机忽然响了，看时间刚好十点。电话那头传来唐竹文的声音，说是手机没电了，用公用电话打的，血液报告已经出来了，X光却要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才能出来。
“你有事？”师兄问道。
我摇摇头，冷主任朝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打从上次他说我是空间思维型天才后，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兴趣”。当然不是那方面的兴趣。
冷主任唧唧歪歪的说了通美式英语，我大致也挺懂了。感激不尽的朝他大大的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他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怎么了？”王老师听不懂外国话，好奇的问我。
“他说，星期四的手术让我做他的二助！”我低声说。
“真的啊——嘿，你小子——他他娘的还说不带学生，怕带坏你们。没想到竟然这么看得起你，果然——名师出高徒，我就说你小子行！哈哈哈哈哈——”不知不觉，王老师哈哈大笑，也不管这里是ICU。
从ICU出来，跟王老师和冷主任、师兄请了会儿小假，已经是十点二十了。路上碰到了另一个师兄——普外的李军。他拉着我，气愤的骂道：“你丫的缺心眼儿啊，说好上个星期复诊，怎么没来，你住很远还是忙到连五分钟都不给我——”
“呵呵呵，抱歉啊，师兄，下午，我下午过去。你下午做急诊吧？”
“这个星期都做急诊，挂个号下午就来知道吗？”
“知道了，我还有事，谢谢师兄。”
“别忘了，下午啊——”
“知道了师兄——走了啊——拜拜——”
匆忙跑到门诊大厅，四下搜寻，在服务台旁边看到了坐着轮椅的唐奶奶，却不见唐毓亮的小姨。
“奶奶——”我走到唐奶奶身边，奶奶一阵温城方言，我大致听懂了，说小姨上厕所去了。
等唐竹文来，我笑着说：“对不起，早上很忙，差点耽误了。快走吧——”
“没事没事——X光片还没拿到。”
“没事，拍完后十五分钟，我们能在电脑上看到。”
“哦——那就好——那就好！走吧，已经十点半了！”
上楼，看到骨科名医诊室上跳着五十号的字样，急忙推着奶奶进去。进门前脱掉借来的白大褂，放在接诊台。
一个中年女人坐在电脑前，看我们来，一惊一乍的叫道：“你们是五十号，都叫几遍了，才来——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谁看病，过来——”
我把血液和尿液报告交给中年女人，这是浙二医院的骨科名医，博士生导师级别的人物。一看就知道，跟周晨一样——脾气不大好。
“我们已经拍了X光，您能在电脑上看——”我话还没说完，她草草的看了看血液、尿液报告后扔在一边，打开电脑输入编号后，看到唐奶奶的X光片。
“没事——不用看了，第一次截肢手术做的不干净。留了段碎骨导致的正常骨头感染了病菌出现坏死——取出那段碎骨，多动动就行了。”女人随手一挥，随口一说。
吓得我下巴都掉了，看了一眼血液、尿液报告，眼睛一扫而过X光片。这诊断结果就这么出来了，询问病史？检查肌腱反应等等等等——都没做。
我觉得她做的决定太草率了，急忙更正道：“不是——多发性感染您就不考虑、凝血功能衰退您也不考虑——这么直接会不会——”
“嘭”，暴脾气老女人一砸桌子，“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多发性感染从哪儿来，还不是从骨头坏死后导致的感染，多发性感染——亏你想得出来，要是真的是多发性感染，他能这么好过，还不早就痛死了。凝血功能衰退——她还能这么红光满面的进来——”
“额——”我一想，还真是，苦笑一声说：“那您觉得，去做个门诊手术，去除坏死的碎骨就行了。”
“配药，多运动——别以为孝顺就是好事，让她自己多动动，断腿更要多动动。肌肉萎缩成这副样子，就是福气太好了。自己去配点钙片吃吃，早上晚上，特别是痛的时候，更要多动动。她的病症，很像类风湿，季节更替天气变化的时候，肌肉酸胀、骨头刺痛，还是要——多动动。”
“多动动”——这就是名医的诊断结果。福气太好了，你还别说——老太太福气是好，别看唐家落魄至此，但是老太太打从断腿以后，吃喝拉撒全是唐毓亮的妈妈和唐竹文姐妹两伺候着。连上下床都有人抱着！虽然他们没钱，但是过的却是很和睦，很温馨呢。从而见得，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了。难怪，唐毓亮妈妈过世后，亲生母亲——唐毓亮的外婆反倒没唐奶奶那么伤心，那么——寻死觅活的。
从诊疗室出来，几乎是被赶出来的！说实话，就这态度和轻易下的诊断，我都觉得愧对毓亮的小姨。
给王老师打了个电话，本想让他请骨科毛主任看看，确诊一下比较放心，没想到他根本不用！
挂了电话，朝小姨苦笑一声说:“我老师说根本不用再请毛主任复诊和确诊，浪费钱，毛主任的号也不便宜！还说她脾气坏是业内出了名的！但是在骨科和整形外科的诊疗水平却是全国赫赫有名的！而且还获得过白求恩奖的提名，他觉得直接去骨科预约门诊手术就行了！”
“昨天你挂上号子后，我去网上查过她的资料，的确很出名！也有不少评论说她脾气不好，哪知道——”她苦笑着说，“那还要麻烦你，不知道这个手术——”
“您放心是个小手术，只是把断腿处坏死的那块两厘米左右的坏死骨头取出来。打麻药的时候痛点，没什么大危险！现在去，还来的急——我去找李姐挂号，我估计可能没号子了！您先带着奶奶去刚才那个诊室隔壁排队吧！”
“真是太麻烦你了！你看——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从门诊手术室出来，林师兄还是很敬业的。快十二点了，等老太太麻药过了之后才放心的去吃饭！
看着盘子里坏死的那一小块碎骨头，我朝唐竹文坚定的点点头，“呵呵呵，这五百多的名医费还是没白化，刚才师兄切开断面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奶奶这个位置的骨钙颜色还是很正常的。师兄也说没有多发性或者继发性的感染。只是肌肉萎缩和骨质有点不理想，毕竟奶奶年纪摆在这里。多运动，促进血液循环后就会没事了！”
虽然这件事因为名医的坏脾气闹得有些不愉快，我也能感觉到唐竹文对名医的诊断结果有些不信任！但是看到老太太骨骼情况后，我也放心了。也能给唐竹文一个交代了。
倒是老太太，让我颇为惊讶，虽然是个门诊手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和唐家母女在凯家吃了顿饭匆忙赶到医院已经一点半了！

傍晚下班，实习生有一点好处，不到紧急关头不用值夜班。张牙舞爪的迈巴赫在医院西门外停着，我盯着不少注视的目光，老爸从里面替我打开车门。
一上车，我就受不了了，“爸，下回你不用来接我下班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这么多人看着，真不习惯！”
“呵呵呵呵，嫌爸爸太招摇了！你自己又不会开车！抽空去学个车吧，要不爸爸给你想想办法，弄本外地驾照。再给你配辆车！”老爸转过头笑说，“这头发该剪了，都盖着眼睛了，不难受！”
我低下头撂了撂额前的头发说:“嗯，上次外婆也说该剪头发了——要不干脆养长了得了！扎个小辫子，我觉得不错啊！”
“男孩子扎什么辫子，你哥不是跟他朋友合伙来了个理发店——唉——”老爸一脸嫌弃的抿嘴说，“这小子竟不敢正经生意，就喜欢走歪门邪道！”
“爸——哥有哥的方法，有他——”
他伸了伸手，“好了好了，我一说你们哥两中间任何一个，你们两就相互帮着说话——呵呵呵呵——看到你们和和睦睦的，就跟亲哥两似得，爸也高兴！宝宝这孩子，肚量大——”他忽然转过头好奇的问我，“这算不算他的优点，也有例证啊！他接受了你，不就说明他肚量大！”
“呵呵呵呵——”我开心的笑笑，换做是我——我可不一定能接受，或者我会和夏伟明一样！
“这几天医院忙不忙？”
“还行，对了——冷主任说星期四两场手术让我跟台！还让我做二助——”
老爸忽然骄傲的扬起头，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家宁宁还是个天才呢！哈哈哈哈——”
“呵呵，你怎么知道？”
“冷主任夸你是空间思维型天才那天傍晚，你和你老师去吃饭前，他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能将一个小空间内，所有景物都映射在大脑里——爸爸有点想象不到——”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你也可以啊！就跟看电影一样，不同的是，你们看电影是眼睛看过，脑海里就有个印象在。而我，只是把这个场景，从细微动作到景象，动态到静态的东西，在脑海里还原出来——当然空间不能太大，要是给我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也还原不出来！”
“你记忆力这么好——”
我摇摇头说，“这不是记忆力，反正——”挠挠头，“有点说不清楚，不是记忆力好，反正就是——我管它叫做情景模式！”
老爸摇了摇头说:“听不懂！还真想想不出来！”
我忽然灵机一动说:“爸，你不是数学老师吗？空间几何应该难不倒你吧！其实就是空间几何，只是要更加立体些。”
“哦——”老爸忽然点点头说，“这么说倒是明白了点！”
一路闲聊，德国那边张羽墨监管着，而且乌龙事件已经过去了。新上任的市长还了公司一个清白，而且双倍赔付了公司的亏损！
老爸一句话让我深思，他说——谁说国内的这一套在国外行不通呢？
我报以笑笑！快到新家了，老爸忽然问道:“你哥上次说，你看到一个卖身救母的孩子很受感动，帮了他们不少忙，有什么需要爸爸出手的吗？比如经济上——”
我抿嘴一笑，“还真有——不过毓亮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他将来怎么样或者他家今后是不是记着这份情，我无法左右。眼前，却有一桩事，要请老爸出手呢？”
“哦，难得，有爸爸帮的上忙的地方。乐意效劳呢？”
“婷婷想出国留学——”我把韩玉婷想争取公费出国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没想到老爸对韩玉婷的印象这么好，投缘——就是投缘！第一次老爸去找小舅，小舅半个字都没说，撩起扫把就往老爸身上照顾。是韩玉婷拉下来的，老爸灰头土脸的被扫地出门。
没几分钟我家那边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场景，韩玉婷骑着小舅妈的小毛驴追老爸的迈巴赫！
老爸看是韩玉婷，就把注意达到韩玉婷身上，想她知道点什么。这丫头年纪小，却精的很。把老爸掉在她家的钱包还给老爸后！
老爸几次套话，甚至都出动金钱攻势韩玉婷就是不松口，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丫头啊——呵呵呵呵——古灵精怪的，我很喜欢，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但是心细的很，就你小舅一句话——下去问我姐吧！她就猜到了我是你爸爸！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大人没开口，她就是道歉说不知道！我啊，就觉得这丫头聪明——”
老爸一番夸奖韩玉婷我倒是觉得韩玉婷留学有希望了，现代社会是拼爹的社会，我是品尝过其中滋味的人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韩玉婷若是开口说了她知道的事，老爸或许会觉得韩玉婷好哄好骗。但是韩玉婷死不松口，反而让老爸觉得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
新家，让我感觉奢华陌生的同时，更有点——招架不住。哥雇佣了六个家政和一个厨师！伺候我们三个大男人。这个家——没有女主人，老爸是不可能让文美玲住进来的！所以这个家略显——怪异！
第一顿饭是我和老爸吃的，老爸推了饭局让哥去陪！
一桌子全是海鲜，奢侈和浪费我都看不下去了。肠溃疡，我压根不敢动海鲜，碍于老爸盛情难却，最终还是吃了不少！
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是饕餮海鲜大餐，星期六约好明天跟老爸回宁波拜访亲爷爷和亲奶奶。有些事情进了这个门就必须做，但是做到什么程度，就得看小爷的心情了！
一个星期的海鲜大餐肠溃疡严重泛滥，捂着揪痛的小腹站起身，扶着扶梯上三楼！西侧，一个巨大的房间，欧式风格的装修和中式复古地板，倒显得相得益彰！只是里面，我的东西还放不满一个角落，整个衣帽间全空着！
可是我却没心思欣赏，这一个星期大床还不如行军床睡得舒服！外婆说我是贱命啊！
打开双肩包，拿出止痛药！该死又要去配药了，师兄也正抠门不给多配点！
吃了药不一会儿感觉好受许多了！估计老爸要回来了！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出门一看，一个个大箱子被六个家政抬上三楼！
“小心点啊，那个里面是易碎品！”哥指挥搬家公司和家政，“那个，里面是衣服，放进衣帽间，这些全放进衣帽间，一会儿麻烦邵阿姨收拾一下！丁叔，那个先放小宁房间，估计衣帽间放不下！”
“我去——”我傻了，我不是不知道他金色年华的房子里面有多少衣服、鞋子，光是领带就一百多条——他还从来不带领带！尼玛。这特么的我跟他就是屌丝和土豪、影视剧和现实生活的差距啊！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今天不是跟台手术吗？”哥答非所问的问道。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脸，“有吗？可能今天比较累吧！”
“真没事，我看你脸色白的很不对劲！”哥关怀备至的问道，“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自己还学医呢，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我自己还不清楚！”我窘迫的低下头。自己的身体状况，上星期就该住院了，为了跟台手术，难得的机会实在不想错过。冷主任打从上次夸我是空间思维型天才后，就变得很看的起我。星期四跟台，星期五跟诊！
就这待遇，两个教授级别的专家带诊！羡煞一众实习生！一个保守派一个激进派，我是取长补短。
关上房门，打开大脑中的那扇门，脑癌手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回顾一边后，根据手术方案，开始编写学术报告。争取能登上医学学报等那些国内闻名的医学杂志！
快八点了，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丁叔朝我笑着请我下去吃饭！
老爸回来了，还带着一群人，家里难得这么热闹。还是那三男两女，算上远在德国的张羽墨，如今老爸手下一共有三男三女六个得力干将，替他管理公司或者经营股票！
他们聊天，对我来说是一场无聊的数字游戏。吃完饭，看他们意犹未尽，哥也参与其中，我起身告辞！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爸，我先上去了，想在星期一之前把手术报告交给学校！”
老爸抬起头，笑着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宁宁啊，你今天的脸色不大对劲，怎么惨白惨白的！是不是太累了——”
“我说吧，你丫的自己注意点！三天两头的这报告那跟台的，那两老头想累死你啊！”
“哥——”我轻声抗议道，“他们那是看得起我——”
“好了好了，赶紧上去休息吧，别太晚了。明天去医院查查，我也说你今天的脸色太不对劲了！”
“有吗？”我又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脸。
“眼睛里的血丝，小脸又白又黄！赶紧上去睡觉吧！”
看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上去了。爸晚安、哥，晚安！”我朝三男两女点点头，转身上楼！
走进卫生间，照着镜子果然脸色又白又黄。我皮肤比老爸和哥还要黑，这突然出现的面无血色的白的确有些突兀！
从背包里掏出听诊器，按了按溃疡位置，一阵微微的胀痛，因为止痛药的缘故并未发作。拿着听诊器，自己给自己听诊，果然杂音很明显，肠道蠕动的回想几乎没有！
三天未有大便，这几天胃口越来越差，我这才惊慌的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自己在普外呆了一年，周晨虽然凶但是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机械性肠梗阻和肠道损伤性内出血，很容易引起肠套叠或者结肠坏死！最坏的结果就是——短肠症！
揉了揉眉头，怎么这么倒霉，结肠炎变成肠溃疡、溃疡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要怪就怪那个莽撞的女人，要不是她一屁股坐在手术创面上，老子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还特么的打了我一耳光，好心没好报！
老子我这辈子都记得那个穿着花裙子的“老”女人！
写完学术论文，笔记本坏了，还要借哥的笔记本用。好在他睡的晚，敲门进去，房间没人，但是浴室门来着。
敲门进去，看到一个身材健硕八块腹肌，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在泡——牛奶浴！
“啧啧啧啧——身材真好，么么——”色色的朝他抛了个飞吻。
“啊——流氓，救命啊！非礼啊！”哥捂着胸口大叫道。
“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我色色的摩拳擦掌。
“操，滚——干嘛！”他觉得被调戏无趣，把手里的毛巾扔了过来，“没男人你丫的蛋疼是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个败家娘们，再泡，小鸡鸡都凹进去了！”
“哎呀卧槽——”哥又好气又好笑的，可是却发作不出来，因为他现在光着屁股，不好意思从浴缸里出来。
“哈哈哈哈——”我转身出门，免得一会又挨揍！扶着卫生间的墙壁，溃疡又发作了，这几天几乎止痛药药效一过，溃疡面的痛感就会出现。还有最后一颗止痛药，吃了就睡，明天去找师兄吧！
“你——笔记本接我用用，我发个邮件！”转头跟惬意安然的男人说。
“丫的，老子里面很多隐私，别他妈给老子来个艳照门！”哥在浴缸里叫道。
“嗯——”没心思理他，坐在电脑桌前，把报告拍照存入手机，转到笔记本，塞进研究生导师的邮箱就回屋吃药。
痛感消失后，躺床上就呼呼大睡！

请了会假，师兄陈军这个星期轮值，他当上了普外住院部的住院总！看架势这是要升职的前奏啊！
拿着化验报告和B超单，这件事只有我、师兄和刘明光三个人知道。师兄是接诊医自然知道，至于明光，同屋半年，我吃药、吃什么药还能瞒得过他吗？
不想被别人知道，一来是怕爸担心。他工作已经够忙了，这个星期不到八点都不回家。二来，是机会难得又或者是碰巧，每次想住院，都遇到一个跟台跟诊的好机会！
是我不想放弃每一个增长见识经验的好机会，才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走进普外住院部，连走廊都是病人。看验血单我就知道这回逃不过去了，而且药也吃完了。
医生大办公室里，有不少病人家属，我穿着白大褂走到人群外，师兄哑着嗓子，再给家属做宣教！又是一个肝硬化，要做血浆置换的病人。
“来了——”师兄的嗓子哑了，又破又低，朝我点了点头，“就这样好吧，我这里跟血站联系，估计有点困难，你们自己有关系的话，也去走一下。第三个方案，组织十到——咳咳咳咳——十五人，献血！底下献血屋就可以，注明给谁的就行了——你过来——单子给我！”
我没把手里的验血验尿和B超单给他，端起他的水杯说:“咽喉炎又发作了，少抽点烟，喝点水吧！”
“咳咳——”他轻咳两声，满脸都是疲惫之色！“谢谢——”
喝了口水，他从我手里抢走化验单和B超单，一看——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好了，我知道错了，给我张床位，安排手术吧！”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溃疡面完全腐烂，有很大可能腹腔内部感染或者脏器——肾脏感染炎症！
但是从验尿结果看，还是比较走运的肾脏并未发生感染。但是炎症指数这么高，不能排除其他脏器，比如肝、脾感染炎症！
“你——他妈的都知道，还——咳咳咳咳——唉——”师兄猛的一阵咳嗽，我轻拍他的后背。他抬起头，看向门口，“来了——过来看看你好朋友、好同学——”
师兄把手里的化验单递过去，陈剑翔从门外进来，看了看我接过师兄手里的化验单，“操——这么严重！”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窘迫的歪了歪头说：“还——好吧！”
“死不了，你等个一年半载再来。”陈剑翔不愧飘哥之名。不过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
“好吧，我认错。”
“屁——跟我来——”他拉着我的手臂说：“VIP病房还有一间空着，不然连走廊都没得住。”
办了住院手续，我知道这回是瞒不住了，给老爸去了个电话。
“喂——”
“唉，宁宁啊，爸爸在开会——”
“哦——我——也没事，就是——我住院了。”
“住院？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昨天就看你脸色不大对，到底怎么了？”
“结肠溃疡——”
“溃疡，这么严重——你这孩子，自己还是个医生呢，这么严重怎么才知道——”老爸焦急的怒骂道，转而深吸口气说，“医生怎么说？”
“嗯，白话说就是有一段肠子烂掉了。”我喏喏的说，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住了，不告诉他后果更严重。
“什么啊——我马上过来！”
“不用，不用——傍晚再过来也不迟。”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等我啊——今天的会议先到——”电话那头传来老爸焦急的声音。
不出半小时，老爸赶到医院，却先去找周晨了解我的病情。周晨在师兄这儿一打听，连同老爸一起到二十三楼的病房。
“你这孩子，你要我怎么说你，结肠炎都快一年了，也不上点心。你也是学医的，就快做一个真正的医生了，怎么能这么马虎懈怠。这是你自己的身体……瞒着我，不然我知道，现在瞒不住了吧，肠溃疡——肠子都烂掉了——这可怎么办好啊——周医生你快想想办法啊——”爸关心则乱，显得情绪很激动。拉着周晨的衣服求救。
虽然啰嗦了好久，我低着头挨训，我知道——待会我哥来了，还有一场臭骂要听。
“等彩超结果出来了，才能看到溃疡面有多大？现在先用要，压制溃疡，最重要的还是炎症。刚刚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低烧。炎症指数超高，只要没有其他脏器感染，徐先生就太担心。最多也是切掉一段坏死的肠子。”周晨一脸冷酷的看着，穿着病号服、挂着生理盐水的我说，“你也是，李军说三个月前就劝你住院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没时间嘛！”我喏喏的解释道。
“叔叔好——”陈剑翔拿着彩超单走进门，朝老爸招呼道，“周老师——不幸中的万幸，您看看——”
“溃疡面积不小，比三个月前扩大了不少，没有感染脏器。先把炎症压下来，再做个内窥镜——”
“不要——很痛的——”我把头缩进被子说。
“滚——现在没你说话的资格。给我老实呆着，你丫的——”陈剑翔指着我的鼻子说，“都比稀罕说你——”
飘哥的臭脾气一上来，我知道我惨了。他又觉得我不把他当朋友，这事儿都不告诉他。
“SORRY——”
“周老师，叔叔好——”刘明光穿着白大褂紧接着从外面走进门，“我看看可以吗？”
看到刘明光，我忽然一愣，询问似得和陈剑翔对视一眼。陈剑翔眉头一揍，似乎再想我眼神中的含义。我目光移向刘明光，比划了一个切腹的动作，他即刻就明白了。但是他却眉头深锁的摇摇头——
只是我却很坚定的看着刘明光，我对他有信心。
周晨好奇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剑翔。老爸也发现我们的眼神交流，好奇的看着我又看看陈剑翔。
“咳咳——”我清咳两声说，“爸，有件事我要自己做决定！”
陈剑翔急忙反对道：“你给我打住——没必要啊！”
“阿翔——”我示意他别说话。
“宁宁，什么事？爸爸考虑看看！”老爸多聪明啊，被陈剑翔这么一搅和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我深吸口气，“作为病人，而且我意识清醒，不需要家属同意。我有权利提出我的条件——第一，我要看到我的手术方案，第二我有权利选择主刀医生，是吧——周老师。”我肯定似得问道。
周晨也明白我的意思了，“是——作为病人，这两点要求都不过分。”
“宁宁，这个温瑞，普外最好的医生就是周医生了，你还要选谁。你别给我胡闹啊，爸爸不同意你选别人。”老爸很肯定的说。
“爸——我是成年人了，我有权利选择我的主刀医生。而且——整个医院，我谁也不相信，我就信刘明光，他要不给我主刀，我就不治了。”我拔掉手上的针头。
“韩绍宁——”老爸勃然而怒，第一次喊我的全名。看他气的脸都红了。
“爸——”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周晨。
这个时候，反倒是刘明光弱弱的伸了伸手，“绍宁，我知道你想帮我争取实践的机会和经验。可是——我怕，我不行。”
“你看看，他都说他不行了，宁宁听爸爸的，刚才我问过周医生了，他说可以试试微创手术。”
“彩超结果现实，溃疡面大约直径七厘米左右，成环状。是一整段肠道溃疡，不能用微创手术。还是要开腹！”周晨冷冰冰的说，“溃疡面积不大，只要没有继发或多发性的腹腔内部感染，手术难度也不是很大。”
这就是医生，我清楚的知道，手术难度是不大的。刘明光完全可以胜任，只要他有独立手术的成绩，哪怕只是个阑尾炎手术，他都能引起医院高层的重视。从而弥补在综合成绩上的不足，他不是真的成绩不好或者表现不好，综合成绩他排名第六，只是并不突现。所以，要给他一个彰显自己才华的机会，他的希望比第三第四还要高。
反正，挨周晨是一刀，挨刘明光的也是一刀。还不如挨明光一刀来得划算。
“谢谢，我想和我爸聊聊，还请你们——先出去吧。”
“绍宁——”刘明光为难的挠挠头，“让周老师做吧，他经验丰富。”
“你先出去吧。”我低下头，想着怎么跟老爸开口。
周晨和陈剑翔点点头，拉着欲言又止的刘明光走了。
病房一阵静默，老爸忽然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这么大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还因为你妈——”
我抬起头，“不是——爸，你想哪儿去了？事情是这样的，去年五月份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角，引发机械性肠梗阻。本来已经没事了，可是那个时候，病房很紧缺，又是426特大火灾发生的时候，连急诊病房外都是烧伤病人。周老师，替我做了微创手术，将排泄物引流出来，顺通肠道后。只要伤口一愈合，压根就没有现在这个情况——”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个来探视烧伤病人的女人——那婆娘，莽莽撞撞的撞在我的点滴架上，差点摔一大跟头，我好心好意拉了她一把，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在我手术创面上，引发腹腔内出血。还是周老师做的第二次微创手术，只是这个病根就这么落下了。她还打了我一耳光，说我占她便宜——操——气死我了，好心没好报。”我气愤的拉着被套。
“那个女人也真是的——”老爸愤恨的说，多是心疼我的伤势。
“爸，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那个时候你在德国，结肠炎就已经恶化成了结肠溃疡，等你回来后——看你忙的脚不沾地的。我是怕你担心我——爸——”
哥说过，爸是个既吃软不吃硬，又软硬不吃的人。要分对象和场合。我觉得这个场合对了，我应该跟他道歉。
“唉——你——非得让你同学主刀。”
“爸，你不懂——我在普外实习一年，也不是白实习的。自己的情况我比师兄还清楚，只是没时间住院，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错过一次又一次跟台跟诊的好机会。溃疡面积不大，什么多发性感染，即便是有，以我的体质抗生素就能压下来。手术难度一点都不大，只是切除一段坏死的肠子，人的肠道被切除三分之一都不会有事，何况只是最多七厘米的溃疡面呢？再说刘明光——爸，我有你，本来没有，现在我有你，我知道即便是我考不上医生、留院不成，你一定会帮我的——虽然我不想走后门，但是你一定会帮我的不是吗？”
“那当然，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我帮谁去。傻小子——”老爸揉揉我的头发，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我清楚的感觉到他态度上的转变。
“但是明光不同啊，他的综合成绩第六，想要留院，争取最后一个留院名额几乎都不可能了。即便是三个名额，以他的成绩还是很勉强。所以，想要给他争取机会，我这次这个手术就是最好的机会。挨周晨是一刀，挨明光也是一刀，横竖都是一刀，谁主刀都一样。”
“可是——他一个实习医生，我哪儿放心啊。”
“爸——你可以请周晨做一助，明光是周晨的学生，是他的得意门生，他肯定愿意给明光这个机会。帮他这个忙，而且他身为老师，这也是义不容辞的。爸，你相信我，明光他可以的。压根不是什么大手术，是大手术我也不敢让明光上手啊。”
“你——我这怎么放心的下啊？”老爸重复道。我知道他是不放心，不相信刘明光的技术，但我相信啊。
“爸——”我委屈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老爸无奈的说：“好吧，我去周医生那里问问看，这个刘明光靠不靠谱，你啊——真是——自己一个人没事吧。”
“嗯——”我知道，这软招还真行。
“还拔了针头，一会儿还得挨一针。我去叫护士！好好休息会儿，现在还疼不疼了？”
我瞥了瞥嘴，一进门就是一顿臭骂，现在才关心我疼不疼了。我知道那一顿臭骂正是他爱我的方式罢了。

一针麻醉，我最担心的还是麻醉针打多了对记忆力和智力的影响。可别损伤了我这引以为傲的智商！
担心的还挺多，担心老爸担心我，担心明光发挥不好，我甚至都担心周晨使诈在我肚子里动手脚。然后跟龚立刚似得威胁我。
想着想着，没两分钟就被麻醉针放倒了！一觉醒来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的刘明光，他的体型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醒了！”刘明光摘下口罩笑着说，“这里是哪儿知道吗？”
“手术，观察室——给我点——水——”我艰难的说，麻醉效果还未完全过去，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刘明光眯着眼睛笑说:“你知道规矩的，马上就能回病房了，等你好了，我在跟你说手术情况吧！睡会吧！”
我点点头，耳边却听见一个轻微的声音，“绍宁，谢谢！”
微微一点头，合上眼睛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凌晨四点，醒来时发现沙发上躺着的老爸和门外陪护床上隐约那一双大脚。
想伸手却发现手脚乏力的很，麻醉后遗症，估计要个一两天才能过去！常人看麻醉或者止痛针，与我们看到的麻醉是完全不同的。止痛药可以吃，止痛针却不能随便注射！
不想吵醒他们，想再睡会儿脑子却清醒的很，想着毕业论文和之前的学术论文，想着留院。
回忆几次重大手术的过程，考验我的记忆力有没有减退，只是大脑在这个时候却是一片空白。我着急了，我知道去年连续两次手术，虽然麻醉时间很短，加上这次大手术，三次麻醉对我的记忆力多少有些影响！
现在还看不出来，麻醉刚过，脑细胞还没完全醒过来，若是两天后还回忆不起来，那么就说明这次手术的麻醉针对我的大脑还是有影响的。当然一时想不起来不代表永远想不起来。
手碰到了肠道引流管，两手放平，开始做简单的大脑训练手操！两手在两边身侧缓慢的变换剪刀和叉，锻炼左右大脑平衡，然后是“你来我往”的手势！
以前做这个，我的速度是宿舍四个人中最快的。如今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不觉天蒙蒙亮了，我看到二十三楼窗外天际那一抹绯红！好像我妈脸上的红晕！
“姆妈——”我轻声叫道，那股信念在我心底深处涌上来，我要做个优秀的颅内医生，就更多的人。避免更多的不幸，类似于去年这个时候校车事故时，那个在我眼前疯掉的女人！那个孩子，比唐毓亮大两岁的孩子，叫谢勇吧！
冬季早晨的阳光，慵懒的撒在窗户上，那张笑脸，与我有几分相似的笑脸，从穿透阳光的窗户上，挥洒荡漾在我眼前。
“宁宁啊——呵呵呵呵呵——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都不叫爸爸一声。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痛，周医生说手术做的很成功，也很完美，完全按照手术方案来的。没出一点意外，菩萨保佑啊……下回你可一定要多注意了，身体是你自己的——”
我除了笑着点头还是笑着点头，老爸连珠带炮的问了我不少问题，却连个回答问题的时间都不给我就是一通啰嗦！
“小刘医生把你送回来之后，都十二点了才回去，他说今天一大早他会来催着昨天手术时做的内窥镜检查，让你自己看看——宁宁啊——饿不饿——哎呦，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我给你润润嘴唇——冷不冷，要不要开——”
“爸——爸——”我叹了口气，他啰嗦起来，跟唐僧念紧箍咒一样，压根没插嘴的余地。谁能想到叱咤商界的徐世昌骨子里是个唐僧呢！
“怎么了？”老爸被我打断了紧箍咒！
“你再睡会吧，我没事了！不疼，也不饿！”
“那好，你也再睡会，那个小刘医生特别交代，肚子上的管子一定要小心，还有小鸡鸡上尿管也别去动它！”
“爸——你饶了我吧！”我哭笑不得的叫道！
“噗——呵呵呵呵呵都二十四了，没有小鸡鸡了！”老爸忽然笑说！
“爸——”我无奈的叫道。没有小鸡鸡，那还剩下什么。
刘医生果不其然六点多就来了，看到刘明光老爸也难得的对人示好！
“小刘医生这么早啊！”
“叔叔早，会不会打扰叔叔了！”
“没有没有，你们聊，小刘医生一块吃早饭吧，我让老李去买！”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吃过了！”刘明光憨憨的婉拒道
“爸，你去补个觉吧。我没事了，一会儿你有事回公司就行了！我这边没什么大碍！”
老爸询问似得看向刘明光，刘明光收到我的眼神示意，急忙说:“叔叔放心，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落下后遗症！小心引流管就行了，他年轻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去补个觉，中午再来看你吧！你们聊你们聊！”
目送老爸出门，他却没叫醒哥，反而替哥盖好被子后回家了！
“谢谢！”我招呼他坐下！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剑翔不说我也没想到这一点——”刘明光傻傻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
“挨周晨是一刀，挨你也是一刀！还不如挨你的这一刀呢——好了，说说手术情况吧！”
刘明光讲述整个手术过程，很详细的细数。听着自己腹腔内部的情况，我感觉还挺怪异的！
“……放心吧——”
我终于松了口气，相信我自然相信刘明光，但是不怕意外只怕万一，这万一可就说不好了。还好手术很顺利，说明老刘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普外医的素质和能力！
我歪着头笑说:“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病人！刘医生——”
他眯着眼傻笑了很久，叮嘱我消化功能还未恢复，只能吃流质，

夏伟明在手术后的第二天来了，老爸在场，我和他反倒没以前热络了！
下午，小舅带着外婆来了！他们在医院陪了我一下午，快傍晚了老爸请他们草草的吃了顿饭小舅载着外婆回去了。估计到绍兴，也要晚上八九点了！
晚上哥奚落我一番，反正被他讽刺挖苦，我也是虐着虐着就习惯了！
体能还没康复，不到七点就睡着了！十点多醒来的时候，老爸回来了，倒是不见哥。
“你哥说你七点多就睡着了，现在睡不着了吧！”
“爸，晚上没什么事，你回家睡吧。”
“没事，我哪儿放心你一个人！”
“那你洗洗早点睡吧！”
“嗯，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术后第三天，中午感觉小腹胀的难受，扶着老爸的手，哥在一旁保护着，终于走到卫生间。把他们赶出去后，不出几秒钟，仿佛放鞭炮一样，卫生间里传来“喧闹”的啤啪声！
我估计这一炮憋了一星期的屎最少有五六斤重。回头看马桶里自己的战果，我嘞个去啊！
走出卫生间，全身轻盈的松了口气说:“爽——”
“你要不要吃饱了再出来！”哥玩笑道。
“我吃饱了，也不好意思让你饿着，您请——”我反击道。
老爸看着我和哥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被我们逗的哈哈大笑。哥手机响了，我看到来电显示——老娘！
他出去接电话，估计是不想让爸听到！
给老刘去了个短信，告诉他我可以正常排泄了！可以拆管了，引流管是为了防止长时间不排泄，肠道压力太大造成不可逆损伤，给肠道卸压的！可以正常排泄说明肠道功能基本恢复！引流管装着反而不利肠道恢复！
终于可以摆脱尿管、引流管和负压胃管了！装着这些东西，全身难受，最难受的还是小鸡鸡！
迫不及待的让老刘拔了引流管，老刘的技术还是很靠谱的，稍微有点出血，但也不痛！
王老师来了又走，冷主任竟然也来探视，好一阵感动！他给我带了很多资料，有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医学月报，还有很多颅内医学的剪报！
这份礼太大了，很多剪报，你想订还订不到！
倒是李雪峰，在病房坐了很久，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师兄走后，门开了，进来一个粉瓷白嫩的男生。
“嘿！”我招呼道，“好久不见啊！”
高贝勒点点头，“回学校迁学籍了！好久不见！”
“谢谢你来看我，我这一年内住院三次，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略显尴尬的笑笑！
“你坐！”
哥不在，老爸亲自端茶，高贝勒点头双手接过我爸的杯子！
气氛很尴尬，作为东道主这种气氛，实在考验我的交流能力！
老爸出门接电话，还不忘招呼高贝勒自便，我只听到门外传来老爸怒气冲冲的声音——让她去死！
估计又是文美玲捅篓子了，哥下午应该是去处理这件事了！老太太到现在才来告状，怕是之前没吃亏现在吃亏了，来请援助了！
老太太这一点很恶心，那就是喜欢把事情闹大，到处宣传。而且最终还推卸责任。哥说老太太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性格！”我觉得，老太太是个习惯于矛盾扩大化、习惯组织力量以多欺少的人。
“是宁宁的同学吧！”老爸勉强的笑说，“这小伙长得漂亮！”
“叔叔见笑了！”高贝勒尴尬的一笑，就他这小白脸带点婴儿肥的样子，确实配的上“漂亮”两字。而且在性格上，高贝勒也是那种阴柔的人。
“招待不周，小伙自便啊，来吃水果——”老爸把果盘往高贝勒面前推了推，“宁宁啊，你招呼他，爸爸有点事去处理一下！我让李福守着你！”
“不用了爸，我这边没什么事，一会儿我让明光睡这儿就行，也省的他来回跑！”
“那行，我去找小刘医生，跟他说说！爸爸先走了！”看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目送他出门后，我转头看向很不自在的高贝勒说:“怎么了？有心事——”
他摇摇头，忽然抬起头我看到他眼中的——愤怒，“我把你当朋友，为什么要出卖我！”
“这话怎么说？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什么事情了！”我也有些气急败坏！
“向教育局上述陈情书是不是你发起，在教育局局长面前，你是不是指名道姓的说我是特权主义官僚主义腐败的最好证据！”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针对你，不就是针对陈剑翔和庄璐，他们两个可是我朋友！”
庄璐撇开不谈，如今已经人在美国留学了！陈剑翔可是我的好朋友，若我针对高贝勒的话，那么陈剑翔首当其冲的遭到攻击。别忘了，在特权主义官僚主义，这一项上陈剑翔才是那只出头鸟！相比高贝勒只能算是其次了！
而且，有些实际情况只要不明说他高贝勒也不至于被攻击。他是钟鸣带来的实习生，这件事钟鸣才是首当其冲的。没有钟鸣和毛院长的暗中交易，哪来的高贝勒！
而且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可不是我们这群实习生，而是背了这个黑锅的——胡院长。人钟鸣是胡院长请过来的，但是留院名额却是毛院长给钟鸣的！最终的黑锅还是胡院长在背！
这才是毛主任、毛院长哥两最根本的区别，毛主任虽然有点贪慕虚荣却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所有好处我一个人得，这口黑锅却让别人背！这就是毛院长绝的地方！这也是引发医院两个最高层领导之间内战的根本原因！
“可是有人告诉我是你说的——”高贝勒坚定的说。
“谁告诉你是我说的，就是谁说的！”我反咬一口说。很简单，在场的都是学校、医院、教育局、卫生局和市政府的高层，他们不至于造这个谣！我的话的确针对特权主义那波人，却没说是谁。我不傻，陈剑翔虽然傻乎乎的参与其中，说是要证明自己，其实不是。他是不得不参与，不参与就是被攻击的那群人，参与了才能在明面上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参与才是傻子！而且他是不得不参与！看上去是自己打自己，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正意义上，这叫做苦肉计。看看如今陈剑翔该干嘛干嘛，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虽然陈情书的事儿对他影响很大，但是就因为他参与了，贼喊捉贼外加苦肉计，损失才降到最小！
最主要的是，陈剑翔的事是暗中勾当，并未被真正摆到明面上，而且他爸门路广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而高贝勒不一样啊，钟鸣是他唯一的靠山，而且在权利上钟鸣不能给予高贝勒百分之一百的保证！所以不得不攀上张羽墨的舅舅，高贝勒的表叔这层关系做外援，在内部靠上毛院长这颗树。两者合起来才能与陈剑翔相媲美！
这一切的前提，高贝勒如今的囧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张羽墨的舅舅退休了。要是还在位，坐着如今庄璐她爸爸——庄局长的位置，高贝勒不用依附毛院长、钟鸣也不用看毛院长的脸色行事。他的赢面比陈剑翔还大！
这就是风云际会的现代社会！
高贝勒走了，在门口一个停顿，我听到高贝勒恼火的骂声:“操特么的，你们偷听我们谈话！”
“嘴巴放干净点，你爹就教你这些了吗？我们才刚到。谁有功夫听你废基把话！”陈剑翔和高贝勒不对盘是人群周知，他自然很不客气的回击高贝勒！
“你们两个变态——”高贝勒说完就走了！
“你说谁变态呢——”这回却是陈剑翔和刘明光异口同声的反问道。
他们走进门，老爸有的时候门没关，我估计他们肯定听到了。就飘哥的心里素质能承认吗？
“噗——呵呵呵呵呵——你们——搅基呢！”看到他们两个进门，我才知道高贝勒为什么说他们变态了！他们竟然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发型，两边鬓角削平，中间头发往右偏盖！
你还别说，老刘换了个发型，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颜值上飙，帅呆了！
“滚——早知道就不弄一样了！”陈剑翔撂了撂头发说，“帅吧，要不你也去剪一个。”
“好看，特别是老刘，那感觉——帅呆了！”
刘明光害臊的低下头，诺诺的说:“我说碎发学生头就行，他非得搞成这样。你说老师会不会觉得我们衣冠不整！”
“不会——”我摇摇头说，“很好看啊，干净大方，还有点小个性。我明天也去弄一个，法不责众吗！”
“得了吧，你现在还不能下床！”陈剑翔反对道。
“小心伤口就行，刚刚开始愈合！缝合是周老师做的，用的是内缝合技术。我可不会！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嗯，帮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哦，好！”陈剑翔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手套，解开绑带一看，“你还别说，就这一手估计一般的外科医生都没有。等好的差不多了让师兄给你配一瓶进口的纤维组织愈合喷雾！看我手上小时侯的烫伤吧，一次激光祛疤后用那个药，现在看不出来了吧！”
我点点头，看他手背杭的烫伤，除了颜色骚味鲜艳一点外，一点疤都没有。手撂了撂长发，很麻烦的确该剪了！

爽不爽我不知道 · 发表于 2015-7-30 00:40

楼主继续啊。。。要看周晨真男主在一起啊

swxiaoyi · 发表于 2015-7-30 03:57

不错，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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