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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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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y- v2 K e% f L暑假终于来了。( T: v7 B2 y2 Z8 d0 \
每天,要被奶奶拉去辅导班,回到家就百无聊赖翻卡通画,奶奶在旁边织毛衣。我说要出去玩,奶奶用毛线针敲桌子,说玩什么玩,又想上房揭瓦啊。还说兵兵就是个乡下来的野毛孩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急了。我说兵兵才不是野毛孩呢,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奶奶不为所动,继续用毛线针敲桌子,哭什么哭,看你的书。5 ~0 a; Q9 s8 k4 g; H* p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人过来敲门,我飞快跑过去,奶奶眼疾手快,顺手一捞,再一推,把我推进了卧室。
& Y. t# U. {4 l顺着门缝,我看见一个很老的老女人隔着铁栅栏在门外张望,旁边露出个小脑袋。: Q: I+ z6 u9 d) k
“兵兵!”我跳起来,大喊着。( U3 B% U. P I* |! r
段小兵对我笑了,露出洁白的小虎牙。1 R1 Z# z- ]! z+ A5 ]. M* O
“飞飞,奶奶给你送大鹅来了。”段小兵说。( ]5 Z) k* U3 K
“你们把大鹅杀了?”我闻到了一股喷香香的味道。
# }. S, c% b' b5 b5 T6 |+ s+ H就见我奶奶笑眯眯接过搪瓷缸,段小兵奶奶则说,我家兵兵不好,带坏了飞飞……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总这么关着,多可怜,也不是办法。我们都很喜欢飞飞,你要信得过我这个老太婆,我一定帮你看着,保证不让他们出去……”
% V M9 g. V, d9 ~6 ?" L X我奶奶脸红一阵白一阵。
+ n a2 a, j) j9 U我开始拒食,看见鹅肉就哭,哭的很伤心。
4 a* T- L, j& O/ S4 `奶奶叹了口气,就由着我去了。条件是不许到处乱走,只在兵兵家呆着。
9 `1 N8 e5 X7 I/ g: m此后,我每天去段小兵家做功课,他奶奶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
6 X; h# a6 ]- q吃完榆钱饼,我们就趴在炕上看漫画书,直到所有的漫画书都看完了,我们实在无事可做,就在卧室的地革上打滚,翻来翻去。 d5 U1 M. h2 \+ x
后来,我们决定比赛。
$ y( @, \4 ]5 m. J段小兵在地革铺上毯子,比从墙的这头翻到那头,看谁能追到谁。6 u/ v& V7 K* o _7 u- X
他块头比我大,翻的速度比我快,每次追到我,他也不停止,直接从我身上翻过去。
* e; Q1 [- G! ~9 `+ `- ?9 R只有一次,我追上他,压上他的身子,准备翻过去时,他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过去。1 `! ~: n) F7 t3 r; P
他哈哈笑着,说,过不去了,过不去了,你赢不了我。
$ [! N$ K: H' A' o这怎么行!
6 @; R5 k) u- i+ l好不容易追上一回,我不甘心,使着大劲,越使劲他抱的力量越大,到最后,我筋疲力尽,困兽般在他身上挣扎,再到最后,我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趴在他身上,喘着气,虫子般轻轻蠕动那么一两下。+ ? ]4 l& S9 o u% W, \. M' J2 t
这时,我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_: B$ z9 O8 T3 _9 h9 W7 o因夏天,穿得甚少。我很容易就感觉到了腹部的异常,有一根东西硬邦邦的,咯得我难受。
0 ?( H7 y% T8 K这怎么行,我还想趁他不注意,松劲的刹那越过去呢。* k9 M% u( r! B% H( P
障碍必须解除!我下意识伸手就去抓,越抓那东西越硬,越硬咯得我越难受,我用力一扯,段小兵叫了起来:“飞飞,你轻点。”
9 _" Z( y [: ^. Y# A“什么东西啊。”
5 E; o+ {* t) e1 T+ k( \4 n, M( Z段小兵不说话,闭着眼睛。
- s' ?' R7 j- H+ U1 @( s“这么硬,咯死我了。”我继续说。
5 B0 E) F: v; l1 h0 b“你也有的。”段小兵说着,慢慢睁开眼,故意挺了挺屁股。, _/ ~+ E+ G1 W$ J- U2 y
“你硬了?”我若有所思之后,终于算是明白了。1 K) a9 Z1 l- Q
“你以为是什么啊。”段小兵的脸突然就变得红红的。7 \8 s/ P/ c8 X
哇,好大。1 V9 I, l2 f8 F, ^' x+ X
我顿时来了兴致,想起在江心的船上,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没想到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伸缩功能那么强,硬起来那么大。) @, J& T' P7 m8 z0 O+ A8 v. G
“我摸摸!”我把手伸过去。' w: ?, _3 e8 f5 K
“摸什么啊?”他把我的手打掉。
. R2 d% r6 Z; b# c“摸摸。”我不甘心,又把手伸了过去。3 v/ M' e1 J c
“不摸过了么。”
9 N6 `) G- l4 L" W% R, n“再摸摸。”3 E# a9 p) G8 I2 r
“有什么好摸的。”段小兵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碰。& {, P8 p0 B$ e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些看似暧昧的举动,无意识去做,做了也就做了。彼此不会有多难为情。但当你点破之后,再要刻意去做时,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阻力。
4 q- H0 x& M0 @. Q" v. p# g8 U1 v7 a“你摸过我的。”其实,说到底,我就是好奇,那么小,能有什么非份之想。
9 d/ J. _! m" X* S$ u. @“我是帮你消肿。”
6 G- M7 @# C) d, }“我也帮你消肿。”
0 @* {5 r$ a+ W, d. l& [“我又没受伤。”( d, g g! L2 y4 W9 m+ u
“我走了”我突然来这么一句,其实我是想去撒尿。
- V8 Q3 j h+ I% \) z“好吧,你轻点摸,别用力扯。”没想到,段小兵一把拉着我,可能,他以为我要回家吧。
8 t9 c% n1 _$ p# N* {! o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确切说,我根本记不起第一次摸段小兵时的感受。9 z6 v( d f" v6 x a, o* n; }; d0 C
毕竟,好奇心满足了,也就不好奇了。
/ a7 X) L0 Y. F2 p. R就像段小兵说,有什么好摸的呢,想摸我自己也有,只不过是大一点和小一点的区别而已。
% K& ?: o9 z2 _, T但,这时,两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 l0 H6 l( A7 G) t0 U8 q$ z既然段小兵同意让我摸,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他就会放松心态等待我去完成这个任务。
) {9 s! }3 R8 u! I; y" P( ]1 R就见他松开了我,闭上眼睛,躺于毛毯一动不动,大有一副让我摸个够的态势。
6 |3 C3 S1 u0 Z( {0 Q/ O1 H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被别人摸会那么舒服,当我从他裤裆里抽出手来,他竟然睁开眼睛问:“摸完了?”7 Y/ k. j( y, U9 s* S
全然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 A2 |! \& N/ ^8 J) A我说摸完了,去撒尿了,起身就往门外跑。
: I; `# n: v- g# Y段小兵在后面追:飞飞,等等我。/ q2 S6 @9 z9 y6 e/ T+ S9 d0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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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呆在段小兵家能玩的都玩完了,能吃的也都吃遍了。/ t+ N! r. @9 K+ k
怕我实在闷的无聊,段小兵说,他知道有个街边书摊,可多可多的漫画书了。
" E2 ]; H# n9 c( u9 h我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趁他奶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X& m7 r7 q* s, m' I
到了地方,那个书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直从街道的这头摆到那头,漫画书多的举不胜数。: N L; f0 Q' ]3 k8 i+ D. x1 L
我们自然是看个够。
! N% d2 V3 P4 \, p有一本漫画书,我特别喜欢,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没带钱,要不然,我就决定买下来。& u$ |- T$ ~7 f& Q+ m: `) V: o
段小兵看出来了。
( s B# K. X4 ~* j& H: @$ p0 D要走的时候,他趁人多,偷偷把书塞进了裤兜。( A$ ]1 Y9 v- K+ ^& p
可能裤兜有点小,书还有点长,露了一小截,被摊主发现了,喊了一声:小毛贼,把书掏出来。2 \" v. g& G- \. h$ r7 x& _: H
段小兵喊了声:飞飞,快跑。
# |0 B+ i4 i* F' q1 [: K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他就跑了起来。" S* d- }0 a h4 q0 R1 I. r% b
跑了一小段,有一只狗趴在地上啃骨头,我一个踉跄,不小心把骨头踢到了前面。我也不管,继续跑,那狗以为我要抢它的骨头,追过来,照着我的小腿就是一口,血顺着腿肚子流了下来。6 M, P L# e& [% C! d4 H/ |, w
很快,摊住追上了我,恶狠狠揪住我的衣领,要我把书交出来。
* f, V0 c" k- g; g, d0 O/ h我吓得大哭。
& q6 \7 a, y" t; a3 l段小兵听见了,快速返回,把书还给了摊主。 @$ K; P$ V/ w2 \5 ^) O6 X
可能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摊主骂骂咧咧几句,走了。5 P8 [4 k# g7 F( V& z( `5 v U
段小兵背着我,走到半路,他奶奶找过来了。; U: ~! i( r& W" d6 i9 }" K
打完疫苗回到家,听说我做贼偷了人家的书,还被狗咬了,我奶奶冲段小兵的奶奶大吵了一顿。
/ h( I4 R2 [/ u1 T1 F) ]7 i8 X段小兵奶奶不停道歉,说都是我不好,没看住飞飞。3 Y+ F! o: M# ~1 D) u1 M
透过外面的铁栅门,我看见段小兵的奶奶佝偻着腰,不停用手抹眼角,等她再抬头向铁栅门的缝隙探望,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挂满了泪花。
! c' i2 ?! M$ V9 k我被送回到父母身边。) @% X4 q1 X Q6 W5 ]) z
三年级开学后,我被转去了市实验小学。
1 ]8 S3 |$ {0 k2 }此后,我再也没见到段小兵。# {4 j' d& L; q0 E) O
好几个暑假,我偷偷去找他。
. i) Y* b% E x# N) Z大瓦房出来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我问她段小兵在家吗,她茫然地看着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5 { S. r/ l( v; I0 u听说,段小兵和他奶奶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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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段小兵分分合合好几次。
. f! y$ e, y9 }! n每分一次,彼此痛苦万分一次,每合一次,感情又加深一步。* e" r# Z$ Y1 Q0 @
现在想来,可能,我和段小兵有冥冥注定的缘分。包括后来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所有一切,都有因果,就像我遇到了他,而他遇到了我。/ S! o) Z7 m& ^6 t" y6 d
学校的操场上,我打量着段小兵,高了,帅了,简直是个小男子汉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 Q% v, D$ A4 i可能是本能的亲切感,段小兵一点也没有重逢的拘谨,像小时候,把我抱起来,转一圈,放下,拍拍我的脑袋。
3 I2 }7 [, _9 }& o段小兵说:“飞飞,你怎么不长个啊。”
6 \3 q/ Q8 T( y/ ]6 v( d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愁,就是不长。”0 T& k% x' B/ Z% D
段小兵把手搭在我肩上,安慰我:“没事,以后跟我在一起,包你一年就长我这么高。”" g) c0 ^6 H$ t. `# f4 }
他的热情消除了我仅有的一点矜持。
3 \/ I$ S& a# `# B8 v我右手挎着他的腰,双脚悬空,像只顽皮的猴子:“好啊,要没长你这么高,你割点给我补上。”7 B& }1 Y9 s) A u4 O
“把头割给你。”他连拉带拽把我拖回教室。
3 d, V. z4 h% ~+ }/ q哈哈。我咯咯地笑。7 e: y! B, I3 O* s9 K
进教室时,段小兵说马顺这个狗崽子太过分,问我要不要和他换座位。
: m9 d3 M* u, h/ G* f可能,初来乍到,在一个陌生环境受到欺凌,能得到别人的关心,尤其是五年后再次重逢好朋友的关心,这种关心和感动往往会放大数倍。我突然有种拥抱他的冲动。
, ?* t* y7 e8 T# {但我本能地摇头拒绝了。
3 Z* G) g2 T- @段小兵比我高出一头,就算他想换,老师怎么可能让他坐前排,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 E1 P/ h* I" T/ N+ Z我说:“没事,我又不怕他!”7 H e0 O' W! L5 ]0 ~' G
段小兵眼睛一亮,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飞飞,好样的,他要再欺负你,我帮你出头。”
4 X! s+ K# I; H' b& |# P2 Y下午放学,走廊上,马顺靠过来,推推搡搡。
% s. N: t; _ t- @$ N% U/ x6 l这是我极其愿意看到的事儿。, D9 z0 P0 W! E7 j9 x
想起之前就读的那所中学,校风严肃,死气沉沉,里面的学生中规中矩到了形同僵尸,日子过得味同嚼蜡,而之前和马顺那一架打得一点也不痛快,刚拉开帷幕就谢幕了。" e& e, I! S" k, P% ?, q& O& ?
我倏地热血沸腾起来,在走廊上拉开应对架势。
% \! V% O/ f `" a% |: Q; C; \) v说是打架,模式就是套用西点军校老生欺负新生的桥段,也没什么来由,有压迫就有反抗。/ w" b9 e" w- m; |! z1 R% Y- C
不过这一架打得十分惨烈。* S& W9 X# c5 x# [2 b% v2 H
马顺长得并不高大健壮,样子很凶,打起架来却是徒有其表,只会做一些撕撕拉拉下三烂的动作。
* Z/ j8 r) d) U7 ]- k我衬衫被撕了两道大口子。 I2 I# B8 x) k% s
马顺更惨,鼻血横流,眼睛都肿了。我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5 p9 i6 g" M( h就在我和马顺打得难解难分,有几个见风驶舵的同学介入了这场战斗,并站在了马顺这边。很快,我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6 b) E! ]/ T/ Q6 K* k' z" [段小兵出现了。8 w1 u' p/ ?2 N' N& a
他迅速地介入这场战事。
+ ^5 B7 ?1 `2 W3 p, f K段小兵比所有的交战者都高了半个头。这使战局带有了宿命的性质。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对手都是识时务的人,且战且退瞅了空就落荒而逃。! _. z5 j/ |& Y7 |$ _6 @! n
就剩马顺一个人还在顽命抵抗。
( n. `6 T% E( I% G/ f' E段小兵也不客气,大手一捞,揪住马顺的衣领,拎到半空,说:“去个鸡吧,你要再欺负他,我对你不客气!”0 [; ^) ?* G# G
马顺双脚悬空,蹬着,气急败坏骂着:“你妈那个逼,什么闲事都要管。”( [6 G) A: _, {% U
段小兵一扔,马顺掉到了地上。
& l1 m) g4 u; u; k6 J8 t段小兵说:“去个鸡吧,不服咱俩去操场,你要打赢了,我就不管。”; q, Q- _. y* E {7 U
马顺爬起来,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一番,到底没敢迎战,灰头灰脸回家了。. k% i) [3 v4 l0 `' K3 h1 o% P4 ]
段小兵帮我整理被撕开线的衬衣,夸我有种,敢和马顺作对。
, C# H" d: {1 U, _一路上,段小兵告诉我,马顺仗着父亲是望江厂的某个头头,在这所学校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没人敢惹,连校长也敬他三分。( I$ u2 G! `* S. S% d2 {0 I
一般他一个人坐一张桌,有新转来的学生,老师会分给他一起坐,他就趁机烂施淫威,挫挫新同学的锐气。
: G3 G, S$ f# N/ f7 N段小兵当然不会怕他,身强力壮、个头高是一方面,据说,段小兵刚回城时,结识一帮社会朋友,参加过打架斗殴,甚至被拘留过,只因未成年,才放了出来。不过,从那后,段小兵变老实多了,很少参与社会斗殴事件,也很少在学校惹是生非。即便如此,由于名声在外,很少有人敢惹段小兵,哪怕是马顺这类的恶霸。
/ N5 r; k! O/ D, Q9 L9 N- V段小兵说,马顺就是只纸老虎,仗势凌人,你要真豁出去,和他硬拼,他还真怕你。 z8 ^& |% j# b) I% B2 {
段小兵说,他根本就没兴趣和班里的同学来往,他们太虚伪,整天围在马顺后面拍马屁,他看不惯。, u/ |, A; y* u( z
段小兵说,他太高兴了,我竟然敢和马顺作对,还说我是唯一敢和马顺对抗的人。
I1 I1 f# j: R! F段小兵说这话时,除去我和他之前的交情,颇有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说到最后,他有点动情了,就像捞马顺,用手在我腋部捞了一下,拎起来。
$ o1 X% }) ~$ M% N- Q2 g7 L6 I“飞飞,你快点长吧,长我这么高,咱俩打遍全校无敌手了。”
, q+ V/ }. s, d+ U直到分开时,我才问:你奶奶最近还好吗?5 @* {4 N: A3 [ Z$ v# l) ]
段小兵顿了顿,说,我奶奶死了。( W: e5 ?# O% ^# }$ M7 M! u
我楞一楞神,忙问:什么时候?9 `- H1 r- Y, C4 [8 b N6 f r- ]8 B+ z
“奶奶后来病了,越病越重,送回乡下没多久,就死了……飞飞,我奶奶喜欢你哦,她病的时候有提到你。她嘱咐我回城后一定要去找你,替她向你道歉,我去了好几次,可惜你搬走了……”
1 W) I0 H7 R. I; G, F( {我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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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段小兵相约去上学,他个高,扒着我的肩膀,我挎着他的腰,像两个被太阳追赶的影子,一摇三晃向前走。8 e+ M! f% }( m) N8 a1 y
他多次邀请我去他家。4 E! r. Q2 V5 o- b8 z. e
我一直没答应,我害怕走进那栋青砖大瓦房,我怕我会想起他奶奶。5 b G! s" M) {$ T! ~- Y; \4 @
我甚至想,是不是我害死她了。
7 n) _. V' {6 Q( h; ?想到这,我就无比内疚,多好的一个老人。
* q3 X" v! |: g2 u* v- {后来,得知,他奶奶死后,为了安葬老人家,原来的房子卖了,现在住的是后买的二手小平房,我才决定去看看。
8 m1 X3 a: l B$ C E- I他家真的很远,在望江厂后山的坡上。6 o% } ?8 B6 [) b
进院,有一只大狗,见我进来,一个猛扑,两只前爪搭在我胸前。
$ v1 U0 ^7 V" G: I6 N* N( k2 G段小兵的妈妈双手在木架上绑着绳子。
: p1 V/ A( }7 `2 x! s段小兵介绍说:“这是我同学飞飞。”7 Z. S* G) }4 H; _! {* l
“阿姨好!”我打着招呼。
7 J8 `) ^5 j0 p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算是回应,若无其事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我怀疑他妈妈是不是哑巴呢。不过,我很快否定了,不久就传来了她咯咯咯唤鸡的声音。 @. S" ^/ _# w% V' [! y3 W
我在段小兵的卧室把玩着他的健身器材,一个老男人咳嗽着进来了。
) }* s+ \# j8 t0 s: \' p. [( m我放下器材,喊着爷爷好。
4 _- ]/ W! w$ i. s& L; C& t段小兵尴尬地笑了笑,说是他父亲,我吓一跳,仔细看了看,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 ]. I! D# }/ o7 J" M
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没想到,几年没见,竟然憔悴成那样。: g7 W! F+ n- B4 J3 P9 r
后来才知道,段小兵的父亲这几年有病,一直在打针吃药。7 \. U8 M, R& S) @ L X
我不怎么愿意去段小兵家。
+ D+ s* i& k1 U' p* B可能,一方面,那个可爱且喜欢我的奶奶死了,没有榆钱饭和榆钱煎饼可以吃。另一方面,我不喜欢他家现在的氛围。" E/ [7 ?# q9 A0 r
他父亲病了,不是咳嗽,就是呆呆的坐着逗八哥,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还不好,又黑又瘦,我见着就揪心。/ Z$ B9 r' D* E% r# \4 R8 P; t! _
他母亲身体倒是不错,可是总阴着一副脸,不爱说话,见人爱搭不搭,不像他奶奶,看见我总是裂着嘴,笑眯眯的。 k9 L, |6 I' K0 I y
有一次,我和段小兵打完篮球,回到他家仰面倒在床上聊天,睡过去了,一直从中午睡到天黑,醒来,发现他母亲端着碗自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吃饭。
8 B; e( r8 B% V0 ~我甚至怀疑,如果我们自己不醒过来,就算睡到第二天,她也是不会叫醒我们的。
; X. n; ^5 ^& ?9 o( ~段小兵说,他母亲就是这样,不爱说话,也不大管他。$ K1 v5 o1 g7 T8 v) f& K3 Y% ]
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母亲其实很善良,也很勤劳,整天在菜地上忙活。蔬菜多的吃不了,也不拿去卖,就这么烂掉。
# e. F0 O/ V5 T0 [8 x! q8 J起初,我还会拿一些我爱吃的黄瓜、西红柿之类的回家。
& G% ^+ I: x. S( p8 e" A+ F2 C& [6 R7 N后来,发现实在太多,怎么拿也拿不完,怕我奶奶发现端倪,我就直接上他家吃。2 e& Z" J/ y& @6 t0 j: ~
段小兵一会儿邀请我上他家吃韭菜荷,一会儿邀请吃南瓜饼。我要说今天就不去了吧,段小兵就万分失落:飞飞,你不去,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 {( E! Z0 i2 K" U. ?我知道,那是孤独的。
- r7 B6 u, c$ L0 ?$ q% L& W% G由于和城市生活的格格不入,段小兵变的有点孤僻,他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他太孤单了。9 A7 a6 T+ X8 u( q
他父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坐在屋檐下咳嗽或是逗八哥来排遣,他母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在菜地劳作来排遣,他孤单只能通过不停对我好来排遣。
% m) v8 K7 }( \) J& {8 f x说来你都不信,他对我好到,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吃,我不吃,他就会生气,说还想不想长他那么高了。
: t h3 S5 F) V如果身上有十块钱,他就算咳得吐血要死了,他也绝不会拿去买药,而是非要拉着我去买我喜欢的漫画书。
, v& F6 z0 `' E* H4 P* L, s4 A! m3 Y# ^有一次,我定定地看着相框里他奶奶的照片,无意叹了口气说,唉,要再能吃上一顿榆钱饭该多好。
" _# x/ g% d/ K k/ p3 s& P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过几天,段小兵兴奋地告诉我,他知道哪里有榆树了。
; ]- N1 \' H5 @0 [# l3 p我说有也没用,现在又长不出榆钱来。% C9 b" d1 f, V' {6 ~. }8 H: V
他说把树挖回来,种在望江厂的后山,明年春天就开花了。
) p, b+ d+ ]0 K( [我以为他就这么说说,谁知他还真扛着锄头,挖了一堆拇指大小的榆钱树回来。
& | U5 t7 x& O- W/ \段小兵说,他划船到江的对岸,走了很远,在一个小山坳找到的。还说,因为路途较远,怕我出什么意外,所以没要我跟着去。6 `5 S: O' n2 C! ?- a( [* Q
我们把榆钱树种在望江厂后面那座荒山的坡上,种成一圈。离段小兵家不远。
2 Q+ W( n/ s8 h- g2 p# r1 u段小兵说,以后就算他家搬走了,我们也可以一起上山采榆钱。3 n. P0 q: W6 a& M6 }; E/ ^
段小兵还把那棵最小的榆钱树栽在一个大花盆里,就像小时候养蚕一样,在家里精心养了一段时间,生日那天当礼物送给我,我还一直保留到今天。
9 b* V! _0 D6 ?& @6 j那真是漂亮的一个榆钱树,好多小枝桠,绿油油的叶子挂在上面,就像女人的蓬蓬头,上面还喷了水,一串串的小水珠往下头。4 F1 s# G* C" ~: n1 V, s
我看着就喜欢。1 c+ D. h6 R6 B; q' V8 @
我说段小兵,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 g/ b/ j) l( L H段小兵说,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p) ^$ ?9 z0 d) K( y2 Z
他一连说了三个最好。) D0 p5 f0 W6 A0 a1 D$ v9 k
我真的被感动了。" r' @+ s$ `: u2 P5 G0 F
我们经常去荒山照看榆钱树,给榆钱树施肥浇水,围着他们走一圈,边走边撒尿,美其名曰天然肥水。
& A( Z+ z2 l" d7 A6 y# ]我们还一起给这座荒山起名“断臂山(段弼山)”,我叫代雄弼,他叫段小兵。各取姓名中的一个字。% E( G' Y4 p% x) U7 v
为了这个名字,我们讨论了很久,起初,我说叫“段代山”或者“代段山”,他说不好不好,“段代”和“代段”都不吉利,听起来有点像绝子断孙。2 ?" k# R9 f2 C1 }6 d* w
我又说不如叫“雄兵山”,我知道段小兵从小就梦想去当兵,和他爸爸一样,做个英雄兵。# b( P0 U/ q* {& h2 S, p+ r. C; O
段小兵想了想说,“雄兵山”固然好听也吉利,我看干脆叫“段弼山”,“段弼”谐音“断臂”,谁要上山来破坏榆钱树,让他下山摔断胳膊。( q& l' ]. d7 i' I7 d
我说,这也太狠了点吧。
, Y+ |* M0 P4 |2 W. N; K) X( h他说,那这样,咱俩约定每年上山摘榆钱,谁要失约,让他摔断胳膊。
" Q- }- @% F7 N- t, N6 _我说,你咒我呢。
, I" I4 h+ z2 h2 J; b5 u段小兵笑了,笑着说,你怕了?% t9 L" d0 u4 M, y. F
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怕的。/ c& I) w: J4 P. k& y
说干就干,我们找来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断臂山榆钱林”六个大字,下面还有两行小字,一行是“飞兵约”:“飞住望江东,兵住望江西;相约采榆钱,违者自断臂”;一行是“路人劝”:“君欲摘榆钱,施肥请在先。若君不施肥,断臂休莫怪”。
2 N( m7 n H+ j+ U" ]7 V1 G$ B段小兵夸我是“油菜花”,说我太有才了,把各自的大姓小名全用上了。. ?6 I% U6 x0 a. z" M5 ?2 o
我们在榆钱树的中间挖了个大坑,把大牌子栽了下去。
- @, N1 t3 x5 @' z% x. F事隔二十年后,电影《断背山》出来,我惊叹于段小兵的先见之明,而比邻望江厂的那座荒山在二十多年后,被开发出来,为广大市民熟知,甚至一度成为本市同性恋者的据点。4 ? P& l2 h* Y! [
下山的时候,段小兵扒着我的肩,我挎着他的腰,一路唱起了“采榆钱”: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
( I9 u* ]) F. g2 S" X+ a段小兵说,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 j; l! n$ U1 P1 `8 s
我说,我是西家娃你是东家妞。
/ s9 \8 m& a- [+ Y7 p7 }9 G& d4 c段小兵说,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西家娃娶东家妞做老婆。
6 i2 U' B/ g+ O说着,他右手在我腰间又是一捞,我双脚悬空。6 I3 U$ Y, n, e4 S# L
段小兵说:“西家娃娶东家妞做老婆了。”
. a( [' u; m. L/ B我听了就笑。* w4 |, Q/ [, C4 l a: z5 y
虽然,我和段小兵好得如胶似漆,但我们之间仅仅是单纯的好朋友的关系。我是说,除了兄弟和好朋友的感情,我们彼此对对方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好感。
, ]6 r/ a" j; X3 n! ]+ B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如此暧昧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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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悄然起着变化。 Z( M& C" ?3 b& T5 h4 L
我和段小兵从来没有谈论过女生,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喜欢哪个女生。
2 r x1 r# G Z% D* R直到戴雪蝉的出现。5 p: P7 g- a- B5 e/ C M
记得那天,班主任领了个女生进来,白白净净的,很是干净、清纯。
: C% { O: e+ i她就是戴雪蝉。
0 B$ l. n6 @( K3 {/ ?# a2 H7 _戴雪蝉上台,给大家鞠了个躬,说,大家好,我叫戴雪蝉!
! H5 q& N* Z- @$ h台下一瞬间安静了,每个人都像被电击了。我当时心就一颤,感到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抖动了起来。
* a. c( K( z6 g' }# V5 I2 [. M* h U# y' d戴雪蝉是从江苏转到我们学校的,据说她父母是工程师,被望江厂聘过来做技术指导,一家三口住在望江厂家属大院那栋最气派的房子。
( t# ]: p2 C0 M) l7 y- C戴雪蝉说的是一口带有港台腔的普通话,软声细语,实在是太有味道了。这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有人讲港台腔普通话!8 P; v2 G9 O# u* R4 q
戴雪蝉自我介绍时,台下再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响动。教室的上空一直飘荡着那酥酥的腔调,这种声调浮在头顶和水面,台下的却深陷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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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 h) ]8 H: l+ x有一次放学,戴雪蝉从我们面前经过,我说了声:看,戴雪蝉。4 \1 f, W2 [! b: j' o
段小兵的眼睛一下就像贴在戴雪蝉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内。1 x8 @% g9 y9 s! ?
一路上,段小兵出人意料开始和我谈起了女生的话题了。
, N* f+ \7 I$ O$ o. I) Z6 s' y他先是装模装样说班上的这个女生怎么样,那个女生怎么样。说了一大通后,他才直奔主题,谈起了戴雪蝉。
8 w8 [, ~* `5 y5 k7 B谈戴雪蝉的时候,他又是装模装样矜持了一下,矜持完了,开始没完没了、喋喋不休夸戴雪蝉如何与众不同,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6 @1 K! R3 ~6 r9 ~
段小兵兴奋地和我说着戴雪蝉。
' c p% |0 `, i3 i% q6 R a! Q: Q2 w4 R段小兵说戴雪蝉,大眼睛,长睫毛。
" N% _* i+ {" g, {. H段小兵说戴雪蝉,身材高挑,长发飘飘。: }; j$ W7 V6 D: E. Q( j
段小兵说戴雪蝉有一口百灵鸟一样好听的港台普通话。
* [& L. A9 d5 o/ V; p7 W# }- t- P段小兵说戴雪蝉有鹅一样的长脖子和气球般挺立的胸部。* u0 C" m4 Y1 C+ P0 u, n
他还津津乐道和我分析了班上众女生的胸部。1 z3 D, ~9 C" c2 V
他说有的像包子、有的像馒头,有的像花卷,有的只有小拇指那么大。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拇指比给我看,惹得我哈哈大笑。
2 o% d$ t5 t7 n% z说到戴雪蝉时,他语气大转,两眼放光,用手比划成气球,惊叹说,只有戴学蝉的像气球。
( h! r" q$ w" l# P( y6 L8 [我不知道段小兵为什么要用气球来形容,也不知道这种形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一个男生性心理从萌芽到成熟的一个表现。
$ D1 c2 _; u8 P/ ^! n- u% ~4 ]5 E但我毫不客气否认了他。
/ `) ~' R, ^( b: w6 a- J我说戴雪蝉的胸部不像两只气球,倒像是两只兔子。9 ` o5 K- V# O7 ]1 Z
段小兵眨了眨眼睛,问,为什么是兔子呢?
5 |+ y6 V1 W7 K+ O' ~( g: v/ n) m我说,你没看见她走起路来,像有两只兔子在里面活蹦乱跳啊。; [# O% Z- s$ W( k! D3 V
如果说,此时的段小兵,是一个装满木碳、积蓄了能量的炉火盆,那我这句话像一束火星子,我话语刚出,他欲望的火苗呼啦啦上窜。* N' z4 F, b2 f( ~+ \5 _# G. i# q. F
就见他两只绿豆般的眼睛盯着那座废弃的公厕,贼溜溜乱转,像是要从深深的眼眶里溜出去。
* p& Q! p* c! ?2 v& t2 {2 p& V他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说,是啊,还是你说的对,就像两只兔子,一跳一跳的兔子。& B! U& e' b+ v1 v$ [$ J
他甚至并着双腿,学着兔子,一跳一跳的。
. q, d, O$ A- k0 p+ Y8 Q6 x他越跳越兴奋,越跳越亢奋,跳着跳着,他突然说了句“飞飞,你等我啊”,他一闪,就跳进了那座废弃的公厕。
/ Z/ H6 r6 H' R6 `( q( G. S+ [我等了快十分种,也不见他出来,我着急了,在外面喊,段小兵,好了吗?
1 g ~/ X# g5 `. x里面没有动静。
( [2 T7 N# p$ @; b6 ]怎么回事,忘带手纸?我嘀咕着。
# T( H9 r7 U7 U R我撕了作业本跑进去,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 @( j5 Y2 {+ X2 U% `% s段小兵解开皮带,裸露着白皙皙的屁股,一手扶墙,一手抓着下体,来回撸啊撸,一阵很快的节奏后,一股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
6 ?* S0 P6 F1 x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疯狂的青春,虽然短暂,却是回忆无穷。很多懵懂青少年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打飞机,飞出去了,除了需要抹去的班驳和痕迹,有的什么都没有留下,有的却留下了一辈子的劫数。- e$ G4 x8 ~& J7 R
比如,段小兵打飞机,于他,只是一种宣泄青春的方式,宣泄了,冲动没了,日子照过、青春照逝,步骤和起床洗脸吃饭没什么区别。
, _; [+ ~7 @& a7 @# A+ y" q这种罕见的景象却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 I. g/ P9 s; Z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段小兵粗长勃起的下体,第一次看见一股白色的液体从段小兵的体内像炮弹般射向墙壁。第一次看见一个裸露的段小兵因为做这些兴奋而涨红的脸、颤栗的身子。
9 c& j! a9 ^% p8 {# v, I我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燥热难耐的欲火,如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体内的真气在倒行逆施、飞速乱窜……) [2 r" A. f6 r' N0 P+ F$ T
事态的发展就是这样。) E% J& h" U9 J7 s8 V) C$ w* O: A
当一个人做一件很个人很私密的事情,被自己身边无比熟悉还信任的人发现,并目睹自己做完这件事情的全过程后,他以后再要做这件于他看似私密的事情,就变得不那么避讳甚至顺理成章了。) M) F5 k2 O$ V1 _; J* i4 O- f
就见段小兵抖了抖裤子,说了句:舒服!
0 a: K: w) @, K- d/ ?我简直看呆了。3 Y% d! t2 E1 L1 a
他突然笑了:“怎么了,你平时不打飞机?”
+ `; J8 ?6 c3 F y# K5 t6 D% @他的脸没红,我的脸倒是一下就红了,我简直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Z' i5 g0 w* M: n
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动声色又问:“飞飞,你还有手帕吗?”
9 ]& P+ F# v' m+ ?/ B6 R“哦,”我还没回过神来,我甚至有点紧张,僵硬地搜着裤兜,搜了半天,才呐呐地说:“没有了。”% B* M) ^# T i, s* Y. S
段小兵准备把裤子提起来,我突然把手里的纸伸了过去,下意识问:“要不要?”$ O/ {: ?9 j9 x' u' y0 e* t
我都诧异自己的行为,我甚至感觉到声音也有点变,沙沙的,哑哑的,就像有东西卡在了喉管。1 U v5 W% s1 A4 l, a |" w+ s
可能,我是不想那个奇怪且令人诧异的东西突然消失吧。
9 e9 s v9 k& t) @2 D段小兵接过纸,从容地擦拭着下体残留的白色液体,边擦边玩世不恭笑嘻嘻说亏大了,两次自己搞自己都被我发现了。, K8 g+ Q+ U+ A% c: \% M
段小兵这次把手淫说成自己搞自己,而不是之前说的打飞机。8 `4 ?# s: w d: H0 Z2 k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东西在他手中一点点由粗变细,由硬变软。2 M$ L2 W, H" A K; ^
感叹着,哦,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长那么粗那么硬的东西,眨眼间,说变就变,耷拉下了高傲的头。* B2 U0 ?4 Y3 v, A2 }
出了公厕,段小兵照样和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还向往常一样,一只手扒在我肩上,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H0 x! S: l+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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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3 A3 a& Z* ~/ L我至今还在分析,我的同志倾向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v* \0 ?3 ?/ b) h& i, ?" J q
是天生的呢?( a+ k" p+ V) ?% X8 B
还是后天因段小兵改变的?
/ m/ ?0 ~ X% ]+ l* n5 H/ [我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一时段确实喜欢过戴雪蝉,晚上做梦全是她,我甚至很少梦见段小兵。
4 S8 ^6 Z+ W$ {0 Y; i) w( r但,我藏而不露。
8 C7 l% P* n2 q因为,戴雪蝉不仅是我的所爱,更是段小兵的最爱,他爱她爱到如痴如醉,如醉如狂。
) O7 Q$ O* m: t# X8 K8 S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戴雪蝉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
$ o% U, y1 R( S8 v7 L* o* X你都不知道,自戴雪蝉来了,段小兵脱胎换骨,简直变了一个人。每天早早约我上学,一到教室便有板有眼读起了《出师表》,声音大的像夏天树上没完没了鸣叫的知了。
( Q) o; }0 f G( g; y那天晚上,我刚躺下,就听见有人轻敲玻璃,走去一看,是段小兵,他小心翼翼地说:“飞飞,我找你。”/ J8 E- h v8 U. X3 s
我问他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6 I; G: q5 H! v5 T! w' c' f“找你谈心。”他开门见山。
# r% B5 I/ N' P9 q7 h4 {谈心?$ r X9 G k/ v t
我有点疑惑。
3 d1 M7 |% I4 B% f: G9 ?. {+ m平时,段小兵和我好得就像一个人,除了我,他几乎不和别人说话。就连上厕所,也非要跟着我。有一次,我拉肚子,一天跑了八趟厕所,他就陪我去了八次。我说厕所臭,你在外面等着,他却非要脱了裤子陪我一起蹲,然后开始聊戴雪蝉。
7 J) @/ ?0 o9 \" c3 A0 p6 u即便如是,我也从没见过段小兵这般正式说出“谈心”这俩儿字。
J$ i: [, K1 a5 @我和段小兵偷偷来到学校的操场。
2 V: ^3 W/ Y$ O' F操场的四面都是楼房,把操场围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的天井。我们两个坐在天井角落的乒乓球台上,开始谈心。: s- K, l+ Z/ V+ b0 u3 T6 F
“飞飞,你喜欢戴雪蝉吗?”段小兵问。6 _9 T) {, O+ j; g
我一楞。
( b; f# Q7 w/ Q0 a8 n5 u在我们班,甚至全校,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戴雪蝉。
: C0 S, u8 N3 p. X& N' _+ X0 s1 e M6 `她的漂亮、高贵和一口好听的港台普通话是我们青春的一个标杆和我们人生的航标。" B, ?" v8 _4 i* V+ F, V, D
面对段小兵如此认真严肃的表情,我只好矢口否认说不喜欢。
b9 u$ Y( l0 n0 _2 Q" ]“我不相信。”段小兵抬一抬我的下巴,盯住我的眼睛。
7 \' q5 v0 p6 ^“真的!”我说。
# V% }. V7 {2 K" ?1 }1 F5 S. I段小兵突地就笑了,笑得很释然,似乎卸下了一副重担。! k% e1 I4 I% R8 ]
不一会,段小兵低下头,双手抱住脑壳,说:“我怎么就想她呢?一闭上眼睛全是她,怎么睡也睡不着。”
' P' G f( v3 N n. E w夜灯殷殷地照过来,整个操场一片朦胧色,一根国旗杆孤独地矗立在操场的那头,段小兵的脸在朦胧的夜色下,若隐若现。
+ M. p+ M& Q/ o. K! U# ^4 t6 Q“那你去追他。”我鼓励他。
$ D1 W9 @2 D+ @8 i& a9 S“可以吗?”他兴奋地问,目光里闪出一种很薄很亮的东西。很快,他又迟疑了一下,从水泥乒乓球台跳到地上。1 L7 C" X& A2 u
“当然。”我说,“再不追,别人就下手了。”
: Z$ @% V! |" h7 {' q5 Y9 {外面,天很冷,阴沉沉的,还有风。3 F! U8 \( ]4 @+ i
段小兵把我拉下乒乓球台,要我学他的样子,两腿并立跳上乒乓球台,又跳下去,再跳上来……如此反复着,我们就像两只接力赛的蛤蟆,扑通扑通,来回跳个不停。/ e6 I1 W" _4 |2 O4 V2 z
“你是说,还有别人追她?”他跳着跳着,突然蹦出一句。# q* m1 c' g) {& i4 x# i
“说不准。”我思索了一下。
) Q( I- ]) w! ` z. M% q“你说还有谁追呢?”段小兵停了下来,睁大眼睛问。
. p) P( H1 g* }( Y“侦察侦察,翻翻她的抽屉不就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亲眼看见马顺在纸上写着:我亲爱的蝉……
% A- @4 n1 n1 g$ [' y! y! ]我呸,马顺是什么东西,他连田鸡都不是,怎么配得上戴雪蝉。. f$ R7 x7 e% |( H9 u
我的提议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段小兵的冲动,就见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双手握拳,来回在空中砸着:" F* E: T% M# j: B; ?2 [. ?% I
“好,就这么办!”
$ {8 C" A6 x; D, |/ S我和段小兵潜入了教室,凭借手电筒的光,在戴雪蝉的抽屉翻寻着。
$ t5 s y# I, e我清楚看见,段小兵的眼珠鼓得又大又圆,像甲亢患者那样吊在外面,每翻一下,就滚动一下。2 b: g) p& K% J% t* m
果不然,我们在戴雪蝉的抽屉找到了八封情书,其中有两封是马顺写的。
7 _/ Y7 T& P& l+ C N0 i段小兵拽着那一大把情书,喃喃地说,那么多,那么多!
) @. z! W# e8 j* N离开教室后,段小兵神情黯然,一言不发,把我送到窗户下面,他才说了句“飞飞,你早点休息吧”
5 j' S5 t) `, ?) a1 t掉头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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