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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
) P" B+ o2 G& \/ q; ?+ n/ W同志色情网站、飞机、睡前的浅斟慢饮。
( A7 T$ a3 ]4 }8 e2 N& Z删掉GV，屏蔽网站，扔掉酒瓶。但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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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至少要戒一段时间。不得不戒。+ n- K7 K2 m) h! _! S* {) X$ @
瘾其实是一种自我惩罚，自我逃避。是充满妥协的地方，如同家。在永无止境的不安和沉沦当中获得病态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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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复查的化验单，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快速离开传染病院。阳光明媚，我低着头盯着帽檐的影子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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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C* i7 w4 z7 \就诊是一道必须越过的高山。每个城市的传染病院一定是治疗最规范的地方，他们承担着性病防治的官方任务。8 g4 S9 V: [+ N$ L, z% D, o, O% ]
出差回来十多天后，尿道隐约疼痛，清晨尿道口还有稀薄的粘液，起初以为是飞机打多了，停了几天依然没有缓解。开始怀疑是淋病，但又不像，网络了解之后初步判断是非淋菌性尿道炎。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浴区里乱摸的手？吸走我精液的口腔？还是小熊的裸体纠缠？概率都不大，但都存在危险。% @6 O' I3 i( f9 d# V6 B
诊断证实了我的判断。9 r8 @; t- h) V4 T2 H
我选择了在家里静点阿奇霉素，比医嘱多用了两天。还好没有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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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I0 Y( L. q+ j戒律自然失去了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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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E4 f) e6 q街角。$ U+ X m5 R% j7 a7 ^4 O
开着怀的迷彩，领子松垮的T恤，沾满近期开工的污迹，涂料或者油渍。7 o- `' b& E4 [* e% G# x: t
看到有人停留立刻围了上来，丢掉吸了一半的过滤嘴香烟。乱蓬蓬的头发。腰间或者衣扣上挂着“瓦工”、“水暖”、“力工”这样的小木牌，串在一起，有的也很精致。电锤、管钳堆在变形的迷彩胶鞋或者革皮鞋旁边。 }0 F$ n8 E/ J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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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个子横着膀子靠了过来，烟还在嘴上叼着。和他一起跟主家谈生意的短发小伙上了一辆皮卡。
8 L- _) f2 F1 w2 T4 Y' D眼熟。干净，额头有点短，带着青春的愣实，表情木然。
" m( v( m [9 n脑袋短路了一瞬。在哪里见过吗？$ @6 ?- U6 x2 k# _; p3 b/ l; r
——那个小伙子干活去了？
' P: l* O+ d: b- y我指指正在发动的皮卡问大个子。% I, Q+ F, U! g) c3 X; s
——你说小伍？嗯。啥活，我给你干行吗？
0 e) t1 F4 f& U4 t# L1 H+ w一旦开始搭话，其他人就散去了。. I/ v0 s% B" W5 K
——他以前给我干过活，你有他电话吗？* o @! e4 Y3 T+ B; x
——那你记一下吧。9 c/ ~& t, @( q9 d
——他叫啥？我存一下。
w* Q! k3 n, C) |$ A——伍建。一个人够用吗？: q2 j* g6 |) M# w
——小活。够了。2 \! X& H/ c" U: b5 D9 K
" g' i- u$ a! P9 [' A我递给伍建一杯白开水。
2 t3 o- \8 U8 [) \——歇会儿吧。听听音响效果。
7 r& ]" ?1 W7 \% A9 H% K/ z洁白的牙齿，嘴角微微抬起又松弛下来的腼腆。提琴的声音扑面而来，鼓声，一层一层递进的波涛，范宗沛的《问》，《孽子》主题曲。钢琴的流畅，然后是低回的提琴，问答，唱和，还是别离？《杨柳》，充满柔情的欲言又止。
6 A! T& E8 K; p7 h: r伍建陷在沙发里，双手捧着玻璃杯子，没有边界的沉默。我和他共处的空间在消失，在声音的潮水里，安静，没有声音的潮水。一切都消失了，我，他，迷和寻找，只有声音带来的无声潮水在浸没、漫延。7 A6 O: M, O- L9 U
$ I4 U# _3 C1 v6 x, l4 y! _潮水退去。声音又回来了，呼吸、电流、走廊里行走的脚、窗外发动的汽车。像一场旅行，我和他的旅行结束了，回到熟悉的世界里。熟悉的世界，嗯，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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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E: g( M" V; |——钢琴在那里、提琴在那里……鼓好像在那边。我能听到琴弓和琴弦磨擦的声音，好象就在耳朵边上。 |3 p0 @ Z3 k2 m
洁白的牙齿。突然发现自己表达太多被人侧目的尴尬表情。伍建的嘴角微微抬起，略微变红的脸颊映着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
9 _2 |. m& ^% l+ i——这就是你说的HIFI音响？效果是挺好的。
# I9 H0 U z! J8 X1 y. M在被人突然侧目时，继续说上两句。缓解，过渡，也是一种自我解说，准备逃避的架势。! H' F! _: S+ n- I
——是啊，播放的文件也不一样。再就是这种音响需要煲一段时间——就是听一段时间之后，音色更好一点。 X& x- D5 W1 {5 _1 [, o+ x
——哦。
, ?* ~+ w- ]! s1 i! \——你好像很喜欢音乐啊。
2 U# B, R }' u- n! y* @6 K——没。我……有一个狱友是音乐老师，有时候监狱里组织听音乐，回来他给我们讲了一点。
- l2 s! q2 T6 i3 F( B——哦。
5 f+ Y9 [7 r: W9 L6 G——大哥……我……2 X" `' q; o" u
伍建站了起来。低着头，两只手捧着杯子。+ b6 ^' T2 n. _ H) a! H: o
为什么要告诉我？是音乐的潮水让他放松了下来吗？还是我在不经意间带给了他信任感？
! W7 S9 Y2 z- t( M( ?. h+ `( n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坐回到沙发上。1 V o( P# W9 E
——我，我该走了。/ Y4 z8 D4 ~$ `) X' N: d7 S; A
——再听点什么？有没有喜欢的音乐？: p& d4 n" G1 f. t5 ~4 O" Y* l
——没。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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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带着佛教色彩的CD，云水禅心、寒山僧踪、古刹晚钟……
1 w' A" F* z' T$ e& C我坐到伍建的身旁。他看了我一眼，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浸没在淙淙的溪水里，眼神越来越清澈。" ~. e& T4 H- t' {% d; k;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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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参观了我的书架，感叹书好多，告诉我从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怎么看过书。我迎合着他眼中畏怯的渴望，告诉他想看什么书可以随时来看，借走也行。
4 ?1 @' l. f a9 J: G他摇了摇头。
- b& }1 H0 Y( b9 Q7 D+ ?& x4 s——我怕看不懂。& y* j' o0 f7 J1 B; p% a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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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告诉他，我曾经见过他，在那个破烂的浴室，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在明媚的阳光里，我曾进入他的身体。一次没有完成的性交。连续几个月的寻找。迷，变得更遥远，复杂。超过了我接受的范围。! v( U& t$ O7 i
(待续) |
发表于 2013-11-15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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