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池月》第二部《林深月明》作者：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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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k  k8 h* F* A# a“但就是心情很差，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很郁闷。这次回来就待几天，还非要跟我谈这个。现在连家也不想回了。”回消息抱怨着。

0 l& s: w& z# Q7 C# D, S“你又回国了？你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是悄悄地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是怕我让你请吃饭啊？”白钢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次回来干嘛？该不会是你妈妈的身体不好吧？她恢复得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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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2 U( A, v8 G2 x5 J“不是，我妈身体挺好的，我那个项目不是做完了么，James 给了我一周假，我就回来了。你那干嘛呢，跑步呢？喘这么厉害。”我好奇地问。

“没有，我约了雄哥出来打球。刚刚打完，看见你短信。你什么时候走？来北京咱们一起吃个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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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哥？谁，乔建雄？行啊你，都约上球了。你别跟他说啊，我这次回来没告诉他。我后天晚上走。你有空的话，咱俩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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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就别跟我说，回来都不告诉我，还撺掇白钢蒙我，有你这样的吗？还叫我名字，不是让你叫哥吗？没大没小的。后天我没时间，你明天来，明天我没事儿。”电话那头传来了乔建雄的声音。没想到白钢用的是免提。

“不是不是，哥，”我一时语塞，“我回来得急，又待不了几天，所以谁也没告诉。”我想解释，又觉得解释起来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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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J! A- F& u& F“没事没事，别听雄哥吓唬你。他刚刚输球了，气不顺。你明天能来不？咱仨一起吃个饭。”白钢在电话那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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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t9 _+ g3 R4 r我被强行邀约提前参加三人宴，乔建雄一点不给我商量的余地，他不知道我昨天才到家，我也没解释前两天在王硕家奔丧的事，这样只会越解释话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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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想着要去北京见乔建雄，上次他请客吃饭，还提供接送服务，这次应该买点伴手礼带过去，便开始留意街边的土特产专营店。坐着公交车绕了好远，才看到路边有一家店。下车后往回返的路上，竟无意中看到邱怡然。她正从提了一袋子水果往我这边走。狭路相逢无处躲藏，只能硬着头皮打了招呼。

/ {$ ^  T7 G% u/ b  Q她很惊讶我怎么会在国内，简短的寒暄后，她说：“我们培训中心就在这个楼上，进去坐坐吧。正好我表弟刚来，你俩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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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中心不大，绕过几间培训教室后，来到办公室。王晓虎正在里面翘着二郎腿抽烟，一见我进来了，表情立刻从放松变得拘谨，有点结巴地开口道：“姐~姐夫，这么巧，你来看我姐的？”

8 o1 \2 H, k9 k邱怡然脸一红道：“瞎叫什么，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给，这点水果拿回去给大姑吃。”

# l5 u* r+ y6 k, y, B“我正好路过，在楼下遇见你姐。你最近没出差？”我拒绝了王晓虎递来的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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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陈哥去了趟兰州，昨天才回来。买了点酥油茶，今天给我姐带几袋过来。姐夫，你爱喝不？我家里还有几袋，给你送过去。”王晓虎抽着烟问完，见我不喝，又随便聊了几句后识趣地说，“姐夫你陪我姐坐着啊，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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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p7 ^0 x* e" v“他叫你姐夫，你也答应，为什啊？”王晓虎走后，邱怡然整理着手里的文件，没抬头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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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叫啥叫啥呗，就是个称呼，没什么。”我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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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Z4 ~) r% n9 y: T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咱俩的事，你想得怎么样？我这段时间又见了一两个人，觉得都不太合适。”她话语中有种含蓄的娇羞感，似乎是在征求我的回馈，却是已经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我。

0 n' F% Q! t" q, N$ b- E% y“我没想好，有点矛盾。”我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否定的答案。关于婚姻的事，我和她之前就有过共识，她也知道我的想法。如果对她再次说出拒绝的话，既不绅士，也不体面。只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其实是在给她释放一种可以继续等待的信息，让她空欢喜一场。假若未来真有可能在一起，我其实是在一点点将她拖入我的泥潭里。我心虚得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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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也不着急结婚。总想着把工作先做好，以后不管怎么着，都能自己养活好自己。”她没有接我的话，我想她已经读出了我中间立场的话背后，隐藏的否定答案。只是她不想放弃，想要继续争取，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便用这样婉转的方式告诉我，我们可以不急着结婚，先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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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害怕给我时间考虑，会等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便接着说：“阿姨的腿受伤我也一直没去探望过，一会儿下班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吧。楼下水果店最近新进的苹果很好吃，不知道阿姨爱不爱吃，我一会儿去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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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主动打破了我的节奏，热脸贴到我这个冷屁股上，竟让我一时不好推开，只得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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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电话里听说她晚上要去家里吃饭，高兴地立刻开始和父亲张罗饭菜。

, D* w# R  I7 j1 S' K6 ?% [/ \邱怡然的工作并不轻松，除了平时的行政工作，还要代课和写教材。虽然都是一帮学龄前的孩子业余爱好的培训工作，但是要想办法在培养孩子兴趣和让孩子学到东西中间找到平衡并不容易。平时白天她忙行政和课件准备，晚上孩子来了就要代课到八九点才能下班。周末白天的课忙完后，也只是像现在这样下午早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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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D$ w5 \3 _- z5 r, Q她笑着说她之前很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但是从事了幼儿教育后，就慢慢地不想要了。教育孩子非常辛苦，而这只是抚养孩子长大过程中的一部分。她只在教室里做这件事就已经身心疲惫，一想到如果自己有了孩子后要每天无时无刻不去面对，她就开始退缩。我们一路上聊了很多，直到进门前，她还在问我工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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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6 L4 z; x2 x2 \饭桌上忽然多了一个女人，让家里的气氛温馨不少，晚饭吃得很热闹。父母喜笑颜开，仿佛这个女人马上就要过门，是他们的准儿媳妇一样，招待得热情过头了。邱怡然很会说话，她会夸奖饭菜好吃，哄得父母都很开心。饭后，还特意帮母亲收拾厨房洗刷碗筷，一副很会过日子的模样。我在厨房变成了多余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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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E0 h8 b看着邱怡然在家里无缝迎合和照顾父母的情绪，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已婚家庭里，妻子鲜活的样子。那一刻，我心底是遗憾的，假如我不是我，那么大致的家庭生活应该是这样融洽自在的，我恍惚中萌生出一种要不要就这样将错就错也结婚算了的冲动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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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0 [9 d5 |- N) y+ `“你这次回来的时间太短了，等下次回来，一定要来我家尝尝我爸做的番茄牛腩，特别好吃。”邱怡然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对我说。她俨然已经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期待我去见她父母的那一天。

在我还未下定决心将两个人的关系定位成男女朋友的时候，她便已经先入为主地将这种设定提前植入了进来。以探病为由的模糊处理，淡化了非男女朋友关系的尴尬，却收效甚好，赢得了父母的肯定，这是在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中最为重要的一步。而今又开始计划接下里的步调，她似乎完全清楚我在举棋未定的时候需要有人先站出来引导方向，一步步将我带入到她期待的结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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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R! C# C+ f$ `0 d2 P我没有拒绝，任凭她主动占据我们两人关系的主导，将一桩普通的相亲变成让父母满意，她也满意的喜事。我自私地放纵着她的行为，为的是短暂缓解我的家庭矛盾，也为了给自己留一步退路。在被家人裹挟的当时当刻，我需要降低自己真我的需求，用顺水推舟的被动方式，给自己多留一些选择的筹码。这样做无疑是可耻的，无视心里秉持的不伤害无辜女人的信念，来完成漫长的自救。

跟着她上公交车，像个绅士一样完成护花使者今晚的责任。在下一个车站，忽然涌上来一车的乘客。前车的司机将车坏的事说完，便下去等维修车辆。我和邱怡然被挤得身贴身站在一起，她无处安放的手抓着我的胳膊，在摇晃的车厢里身子几乎是靠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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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r& {3 G% K3 b$ `我无措地迎接着她的重量，一只手紧握头顶的吊杆，一只手臂垂在身旁，在她的紧握中不得动弹。在昏暗的车厢里，我感觉到她的头一点点偏向我的肩膀，在车辆前后的摇摆中，慢慢靠了上来。我闻到了她头发的香味，淡淡得如同茉莉春茶的清香。这味道在污浊的车厢里成了迷惑人心的毒药，一瞬间将我带入了一处温柔国度。在眨眼的迷幻间，她柔软的胸部隔着衣服送来的挤压感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是刚刚在拥挤中来不及感受，而此刻被女人的柔美唤醒了沉睡的感知一样，肩膀和前胸的细胞都一下子活跃起来，敏锐地捕捉着她传递而来的每一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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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6 s9 [4 N: T4 \1 s她似乎是小心翼翼般松开了紧抓我胳膊的手，然后从我身后环抱住了我，轻轻地、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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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站在原地，自从大学时与方芳兰的肢体接触后，再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抱过我。男人和女人的拥抱感受不同，男人的是江河山川般的厚重感，女人的却似花语秋风入骨的酥软。我感觉自己的心房好像都变得柔软了一样，有一股酥麻的电流周身游走，心脏加速地跳动着，下体好像也因为这股电流有些蠢蠢欲动。我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有充血的冲动，可是它就是在不可遏制地发生着，以至于在那时刻，我才感觉到原来她的小腹一直都紧贴着我的裆部。我尴尬地感受着下面一点点变硬，它夹在狭窄的内裤里，又挤在两个人中间，不得施展筋骨。这种奇妙的体验，给了我一个很响亮的暗示：我不是对女人完全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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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3 y- n8 I/ S) Q2 Q0 I车辆到站，我们挤出人群下车，邱怡然很自然地挽着我的胳膊往家走。“你下次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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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好，工作如果走得开，就可以经常回来。像去年就很忙。看今年的状况吧，如果圣诞节可以再多申请一周的年假，就可以回来待到过完元旦再走。”我在不经意间，抛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未来期许，丢在了邱怡然的心里。

! `% V* e: \$ F$ i1 `6 k2 Y我自己都说不出原因为什么要一再的给与对方希望，或许是我一直不认可自己的同志身份，在二十多年的岁月里都做不到自我认同与肯定。我太想逃离这个圈子，像一个异性恋那样过娶妻生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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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N0 Z: y( ?9 j; D, C8 o在邱怡然出现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婚姻持否定态度的原因，是不去伤害那个无辜的女人。而刚刚车上那充血的瞬间，打破了我对女性排斥的想法，从心底喷薄而出的声音，修整了我美德般的自以为是。我从前不是怕伤害别人，而是我怕伤害自己。我担心自己对女人没兴趣，在床上提不起劲，小兄弟一直罢工会让我颜面扫地。这才是我不愿婚姻的最底层原因，根本不是什么道德高地上那个为人着想的伪君子模样。事实证明，小兄弟有它自己的想法，它可以在女人的柔媚中振奋，可以迅速挺立。我不用再去担心自己会无能为力，剩下的就是在某个时刻完成第一次和女人的交合，而后延续成功的经验，把它完善到婚姻的义务里。如果可以在性上满足女人的需求，在生活上的付出，将容易得不值一提。这个可耻的念头瞬间涌入大脑后，便开始扎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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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独自回家的路上，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内心的自私和虚伪令我自己不寒而栗。我少有时间去审视自己在婚姻上的抵触和防备，而今丑陋的嘴脸跃然而出，我忽然不再那么嘲讽骗婚的同志人群。因为我也是如此，在挣脱不掉的世俗压力下，我极有可能成为了他们。

人终究是可笑的，最终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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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自己的自我觉醒和发现而难过，整个晚上都浑浑噩噩。坐在去北京的火车里，想起父母和我道别时候满眼的喜悦，想起邱怡然在进门前笑着给我的告别拥抱，他们都是欢乐的，可我却无法从心底快乐起来。如果说曾经的我，只是单纯地戴着异性恋的面具去遮盖真实的同志身份，那么现在我的，则是要戴牢这个面具，开始作恶了。

2 l: U2 |* [" o: x+ U, a! x' H我在摇晃的列车车厢里，几乎一夜未睡。

早上打起精神从车站出来，在不远的肯德基买了早餐，我极需要咖啡提提神。快吃完饭的时候，乔建雄到了。他早上送他儿子乔智去丈母娘家，没办法提早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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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V* k# G% {, F" z' V3 m“说说吧，这次回来怎么没吭声，要不是白钢那个大嘴巴给你打电话，你就打算偷偷回西班牙了是吗？”上了他的车，屁股还没坐稳，他就开口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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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回来得着急，临时给我一周假期放松，我在那边待着没事做，就回来了。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又要去接机，怪不好意思的。”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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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v+ P, I9 f/ z“我要有时间就去接你，这么近，有什么麻烦的。我要没空，你让我接，我也顾不上啊。你还是跟我太见外了，拿我当外人。冲你这一点，今儿中午的饭你请啊，谢罪。”乔建雄边开车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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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2 c- T/ b' t/ t“行，请客小意思。白钢呢？不是说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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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睡着呢。昨天我们打完球，晚上又去吃了烧烤，喝到半夜，他都喝懵了。我把他送回去，还吐我一身。搞得我没法走了，在他那睡了一宿，今儿一早回家接的乔智。何倩不是一大早的飞机去成都么，还好我到家的时候她还没出门，要不然又得数落我一通。”乔建雄边说边抱怨，“唉哟，早上给我困的哟，在家又眯了一会儿。给你发消息那会儿我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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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不常聚吗？怎么昨天喝那么多？”

“之前也偶尔出来打打球，吃个饭什么的。前段时间我不是忙着办案子么，没时间。这刚忙完，正好约上他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球，完事儿顺便吃个饭。案子破了，心情也高兴，喝得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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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你还敢开车？你不怕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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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w  ]: I$ w- I) j/ `“没有，昨天喝完，车就搁那了。白钢不是喝懵了么，我打车把他送回去的，早上返回去开的车。我干这个的，能朝枪口上撞吗？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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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的工夫，就到了白钢家。我还是第一次来，下了车上楼，乔建雄掏出钥匙直接开了门。我正有点意外。他抢先说：“早上走的时候拿的，这不省得敲门了么。”

白钢果然还在睡，屋里一股酒后的污浊之气，加上密闭房间里整晚不通风，味道有点重。看他白腿露在被子外面，一条腿骑在被窝上，三角裤被蹭得上翻露出一半的屁股蛋，一排黑色的肛毛从被勒紧的股缝中钻出来，杂乱地裸露在内裤边缘。光着的脊背半露在被窝外面，光滑的胳膊抱着被窝压在胸前。刚毕业那时候在他家住过几次，没见过他脱得这么干净睡觉。这次发现他果然人如其姓，真的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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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卧室门关上吧，让他再睡会儿。我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乔建雄说着话，已经打开了客厅的窗户，然后摸了摸阳台上晾着的外套说，“差不多快干，昨晚上洗的。你是没见，给我吐了个满怀，衣服裤子上全是。”

“你衣服裤子都干了？”我指着乔建雄身上穿的这身问。

% Q# {3 @4 s2 a8 ?“没有，早上还是潮的。他这也没我的衣服，他的衣服我也穿不了，只能湿乎乎地套身上了。现在都让我身体给烘干了。”他说着话，把外套从衣架上取下来抖了抖往沙发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把鞋一脱，身子一歪倒在了我腿上，懒洋洋地说，“以后真不能这么干了，喝酒熬夜可真比我加班蹲点儿熬夜累，我现在还困着。你怎么样？一宿的火车睡好没？”

  S. }2 U# W6 N# X: Q  ^“没睡好，我也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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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0 @6 t% U$ \% ]5 v/ B- h“那咱俩一块睡吧。换换空气，一会儿关上窗户睡。我昨天跟他在床上凑合的。这小子睡着了不老实，老摸我。一会儿摸我胸，一会儿摸我裤裆。搞得我老醒。我觉得我平时睡得挺死，不知道到他这怎么了，特轻，他一碰我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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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M0 m! y乔建雄说者无心，我却听出了其中的故事，可我不能把白钢的心思说出来，我得帮他打掩护。于是，打趣地摸着乔建雄的胸脯说：“你这胸这么厚实，摸着这么舒服，估计白钢把你当女的了。酒劲儿上来，摸起来就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