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池月》第二部《林深月明》作者：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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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4 F( ?# `( A1 ]  o第二天白天我无处可去，便买了票在卢浮宫逛了一天。艺术品看到吐，腰背酸痛腿脚酸。从卢浮宫出来，没让焦柏成来接我，径自坐地铁到了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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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来了，邱怡然撒娇地说：“你怎么一个人跑去看蒙娜丽莎，我们明天上午也去，你其实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还可以蹭听。”

坐下点完餐，尚婉云接着邱怡然的话题继续聊起了卢浮宫里的藏品，又是胜利女神又是维纳斯，滔滔不绝。我逛了一天脑袋都大了，不想再提里面的东西，却还是多少附和着。硬是聊到最后甜品都上了，才换了话题。焦柏成主动说起了他们今天和客户谈得进展，顺便问我明天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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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一，他们下午就去意大利了，”我朝邱怡然撇了下头，继续道，“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去，下午还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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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R4 L& t# j* k3 Q8 z9 U“咱们好不容易遇到，请假再玩几天吧。”尚婉云热情地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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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S1 Q3 z" @, a; G% T& X1 G“我哪有你们那么幸福，工作时间宽松。我那事情多，最近接了两个项目，不赶紧干来不及。”

7 _, V% v& V" X3 r工作总可以成为开脱一切的借口。我的工作没有那么着急，项目因为德国客户的原因暂时停滞，我就算不回去也无大碍。如果换做从前，我会留下来和焦柏成在玩一段时间，或许还会去其他城市走走。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我也不是那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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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2 {# f& ?6 g' M' ^4 W4 X席末，我站起来去洗手间，焦柏成也跟了过来。我们并排站在狭小的小便池前，几乎可以碰到彼此的胳膊。

“昨天怎么不给我回消息？”焦柏成扭头问我，“真的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低着头看着尿液飞溅，不想告诉他我做了深刻的反省，不想告诉他在感情上我觉得自己有点亏欠他，也不想告诉他这个姓尚的女人对他在工作室上的帮助让我自惭形秽，只是淡淡地说：“也不算吧，我是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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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_9 w+ k& x7 b' w% x“昨天晚上是王硕的电话？”见我点头，他继续问，“我听你说什么钱和学费的。你是在学什么东西吗？钱不够了？”

: c. I/ O/ B, G; X“我九月份去马理工读硕士，昨天刚收到录取通知书。”我提好了裤子，轻描淡写地说完准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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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读什么专业？”焦柏成惊讶地问。见我几乎走到了门口，从后面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进了旁边的坐便隔间，随手把门锁上。

“你这是干嘛？她俩还在外面等着。”我甩掉他的手腕问。

他眼神热烈又带着些陌生感，看着我片刻，开口道：“别生我气了，世界这么大，咱俩还能在巴黎遇到，说明老天也不希望咱们成为仇人。”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不起，结婚的事，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我爸脑梗，手术后身体状况不太好，希望活着的时候能看着我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才这么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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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梗？我从来不知道他爸得过这个病。追问下，才知道在我上次准备回国探母前，他的父亲就已经脑梗手术了，他一直在家陪着照顾，难怪那段时间他很久没来看我。我又想起他那次在我临行前表现出来的模棱两可，对我们未来的不笃定和松懈感，被我误会成他对家里唯命是从两面三刀的小人作风。现在看来，他在那之前，就已经背负了早点结婚生子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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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4 g( P" j  `) N' c0 V  J“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些？”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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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8 x! ^4 @9 i' K“我以为我可以扛过去。咱俩能复合本来就不容易，我怎么舍得就那么离开你！”他苦笑地说完，两只手婆娑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紧紧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温柔的声音从我的脑后传来“别生气了，原谅我这个负心汉，又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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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贴在他浅灰色毛衣的肩头一言不发。他很少和我谈他在工作上的困难，也许他知道即便说了也是徒增烦恼，我不能帮忙解决任何问题。他总是在我面前表现的懒散和孩子气，也许是因为在我这里他才能完全放松下来，任我去决定和他一起共度的生活内容，不用再费心去想那么多生活细节。对他的错怪，以及我对那段爱情里总是被动的等待他付出而做的自我反省，遗憾与挫败感不停击打我的心底。心怀歉疚，我回抱住了焦柏成的身体，他好像又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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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邱怡然回了酒店，她有些恋恋不舍。这次分别后，再见面就只能等我回国，而回国之日又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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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0 Y5 j  X1 j! s3 h7 O- _5 L她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在手攒着，看似大方却又有点犹豫地说：“我这次回去，打算辞职。我想出来找找机会，都说大城市里有更多选择，我想试试。你觉得上海怎么样？我一直很喜欢那，以前去过一次，太繁华了，那种大都市的感觉特别棒。你要是回国的话，去上海找我吧。”

她在出来之前似乎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既然是出去闯荡，没有选择我公司的总部北京，而是选择了上海，这说明她心里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然有了她自己的结论。如她一早所说，她最看重的是她的工作，她希望自己有所成就，而不是依靠某某太太的光环活着。我原本以为她来欧是为了拉近与我的距离，却不曾想是为了给我们的关系设下了一个破折号。未来我们会怎样，都取决于我在回国后的动向。

躺在酒店的床上，我想着这次来巴黎的收获。我解开了焦柏成被迫和我分手的谜题，见识了他妻子的能力，也明白了邱怡然对我们关系的态度。生活总是这样，在兜兜转转着让我认识更多的人，认清更多的事，也看淡更多的事。不要只从一个平面去了解，人和事都是立体的，看的面越多，经历的时间越久，就越可以在变化中追随变化看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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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9 p2 C8 q, W, F9 Y那之后，焦柏成时常会像以前那样打电话给我，问我的近况，和我东扯西扯，我们的关系也从分手后的冰点渐渐回暖热络。他老婆在我入学后不久怀孕了，这是他们一大家人的好消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种失落感，和王硕结婚生子时带给我的心理冲击一样让我难受。我一直陪跑，把自己爱的男人一个个送给了别人，最后只剩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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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耽误学业，我和公司申请弹性工作时间，但是没有获批。我的领导一贯的迁就终于被我逼到了极限，他罗列了包括我管人不利，考勤松散和总是不定时请长假的一大堆问题。谈不妥，又必须抽时间上学的情况下，我选择了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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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n# q" G  I6 D) w/ v趁离职后开学前，我回了一趟国，看了看父母。他们对我放弃工作去学习非常不解，就像不理解我当初离开电台的时候一样。只是这次，他们没有那么激动，毕竟毕业后回国这个期待更可能让我兑现。我没有告诉邱怡然我回国的事，只是保持着偶尔的联系，像是越飞越远的风筝，手里的线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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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5 ^* i9 f- I7 ]再次见到王硕，没敢去他家里招摇，担心自己的到来会让杨玉玲又借题发挥，像偷情似的住在了酒店。和王硕一番云雨后，白天就陪他去店里转转。新来的领班看着很精干，人样子不错，个子和王硕差不多高，只是没有王硕壮实。他看我的眼神很特别，基佬的第六感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种目光里惊愕和审视的背后隐藏着猜疑和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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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店里出来坐在车里，我对王硕说：“你这个领班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好像我在你旁边让他很不舒服。”

“为什么？我怎么没发现。”

“我猜，是这几天我老和你来店里待着，又是看账本又是和你谈菜品，表现得和你过于亲密，让他吃醋了。”

“吃醋？他？你意思他喜欢我，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他吃醋？好家伙，傻宝，他都结婚了，去年才生了个男娃。你别动不动就以为谁都喜欢我，我还没那么有魅力。”王硕一点不信。

3 S+ [+ j' q9 Z, Z5 S; V7 l7 z结婚不代表他不喜欢男人，就像王硕、宁宇和焦柏成，都一样喜欢男人，但并不妨碍他们和女人结婚。临走前，我又重提这件事，警告王硕要注意这个人，还和他打赌，如果这个男人喜欢他，王硕就要多给我加10%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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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h9 z% b$ g- u$ ]! y9 f3 t4 M" k王硕笑哈哈地说：“傻蛋，想要股份啊，不用打赌，我的都给你也行。你要真想赌，不如说，我赢了，就离婚，去西班牙找你过日子。你别再跟我提什么婚姻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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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O6 F7 b6 J/ K2 N: ~“你怎么了？怎么又忽然提离婚的事？你俩现在过得不好吗？”我有点担心地问。就算命里定了他们的婚姻不会走到最后，我依然希望他们可以为了孩子多在一起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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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就是你每次回来，一和你待几天，就不想过这种没劲的日子了。我正好没出过国，去西班牙和你来个二人世界不是也挺美？”王硕握着我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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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5 z1 M7 t, V$ z“如果要在那边定居，你想好做什么吗？咱们一起开饭馆？”生计永远排在第一位，如果没有足够的存款，生存下去的能力必须要有。

/ |/ K6 r) j8 B$ ]( n$ B5 \王硕沉默了，外表坚毅硬朗，内心单纯善良又自卑。他没想好这些，都已经是孩子的爹了，自己却还是个孩子，有些想法过于简单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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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的晚上，王硕在喷射后一直不肯拔出来。他从身后搂着我，依依不舍地抚弄我的耳廓，在我耳边轻轻说：“等你毕业了，想留在那边继续发展还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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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 l8 U2 n) Y4 F, R8 B我心里非常清楚他希望我回来，可他没有直白地提出来，他顾及我的感受，也不希望自己的期待成为我的负担。我抚摸着他的手背，扭头吻在他的嘴唇上，轻咬着他薄薄的上嘴唇，然后撒娇道：“你要是希望我回来，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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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点着头深深地吻住我。

回到北京，乔建雄在外地出差没办法回来，电话那头一再表示下次回来补上大餐。在白钢家住了两天后返回了马德里。带了几本参考书，趁着离开学还有两周多的时间，先把管理学方面的知识预习一下，把主要的商业案例看了看，为即将开始的学业打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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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k8 N: \, k# n小魏和卢志郎偶尔会来吃饭，还是和以往一样，在我面前大方亲热，丝毫不顾及我这盏大灯已经开启了远光模式。柴可没有回来，他在老家扎下了根，将这边的店面委托卢志郎退了房租，店里一大堆东西都被另一家接盘的老板低价收了去，也算是没有赔太多钱。他用不多的一点存款在老家又开了间餐馆重操旧业。如果不是我们一南一北距离太远，我都希望王硕可以去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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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学前一周，就收到了学校发出来的课程表以及各个学科老师的信息。在九月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开始了为期一年的研究生课程。课程安排的并不紧张，一周四个半天有课，其余时间都是在读学术期刊和写课题分析，每周都有小组讨论和成果汇报，这样的生活充实快乐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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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柏成来找过我两次，我甚至因为精力都放在了学业上，顾不来和他出去走走。只是令我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可能是课业压力太大，也可能是我对那个曾经那么爱我的他的愧疚，在打开屋门看到是他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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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B# u2 |$ s9 K) D他一定是被我吓到了，以为我会爱答不理地甩脸子，没想到会连抱带拽地把他扯进屋子就开始亲他。他很快便开始热烈地回应我，疯狂地脱掉彼此的衣服，跌进床里酣畅淋漓起来了。

“男人和女人，你觉得做起来有什么区别？”我事后问他。

1 A9 x: [# O' a8 S; S; F5 f6 W“生理结构不一样，不好比较。只不过做爱这种事，很多时候靠的是心理感受。我对你的感情在那，做起来更有感觉，和我老婆就是肉体碰撞，我没有精神上的享受。”

“你们每周做几次？”

9 u$ r+ A! i" X7 }" @“她怀孕之前，差不多一周三四次。怀孕后也就一两次，每次都得小心不能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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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n! f0 A) m& G1 L- G  [“没想到你欲望还是那么强，对她没有感觉还那么猛。”我有些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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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好，是她欲望强，和你一样，特别爱摸我鸡巴，每天要摸着睡觉，摸硬了就想吃，她特别放得开，吃起兴致了就自己骑上来坐我。”焦柏成开始半生动地描述他们之间的性生活，我躺在他旁边，摸着他的手臂，从一开始的嫉妒，慢慢变成了麻木。

我想起了宁宇，想起了王硕，他们都是在这样的日常里和自己的老婆相处，像我和他们在一起那样亲昵。我不能完全拥有他们，就像他们也不曾完全拥有我一样。他们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旋转，我则是在各个男人之间颠来倒去。性，真的可以把人下流的一面照得几经透明。为什么我要嫉妒和难受，反正谁都得不到，我只要快乐，做个放荡的贱货，在青春就快消失的年纪，好好体会性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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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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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也是素文，勿期待多肉，我不太擅长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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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人的风筝 发表于 2024-2-17 10:56
才发现这篇文，看的难受

总体偏现实，所以离不开真实的情感羁绊和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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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慕 发表于 2024-2-16 23:18
太难过了，小宝和焦柏成最后没在一起了，我觉得他俩很配，情欲驱使下的爱恋，没想到还是结婚了，好压抑，好 ...

& }! F' D5 |( F6 C% u* P' N后面发展还不错，人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以恋爱关系在一起，情感那么复杂，爱情不是终极必需品

哭泣的眼泪5

昨天一天把两部都追完，为齐哥的这段故事伤感到没睡着，这段故事有真实原型吗？小宝还会去石家庄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