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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昴宿星君

[同志言情] 霍 流 年 更新至(第四部) 零夜孤君——乌鸦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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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24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不更新实在不是我吊其胃口,我也知道一片文章或电视电影,只看一半部后的焦燥心情,这几天因为附近施工,弄断了网线,前两天试着用手机更新,却怎么也发不出去,五分钟前刚刚修好,所以马上上来更新,不过,两章后,第一部也就结局了,因为当时在写的时候,是先写的第四部(来来往往--乌鸦民警),更好得空刚好在里面有加了几个桥段,基本已完毕,第二部(断垣寒梅--红梅嫂)正在创作,已完成几章,主要是讲赵凯在青少年时期,因为两组恋情(异,同)的影响,从此在感情路上走出偏差,其实第二部,有个朋友只是听说了名字,已经没了兴致,但我想我会让它更加丰满,如果完成后会尽早发出去,不过。因为最近疫情已过,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多,所以暂时降低写作的速度,另外,其实不管大家认为这是小说也好,文章也罢,本人完完全全是第一次写作,并且搜同首发,所以尚有诸多不足之处,得求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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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K" y2 b2 X' {7 r# \* M初秋本来是最好的季节,但今年的初秋却一直没有好事发生。傍晚时分,长河娘匆匆忙忙跑到石头哥家,进门拉着石头哥的手,我看到她的手都在发抖。
- D3 d- E0 ]. o- E; m! D  H8 Q“石头啊,长河不见了,你快帮忙找找。”$ ^7 j. M" }, z
石头哥一听,急忙问道:8 c7 i; s& t1 y* u! J
“啥时候不见的?”" x, I- y  U' Y; O/ Y* X5 ?  j
“今天一大清早,他就出去了。我问他去哪儿,他就说出去走走,可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7 R2 F! w; o' p) x1 ?2 k# D& m“婶子,你别着急。寨子里打听了吗?”
) c/ Z7 E- q! W: e, K9 Y; b0 k  j& P“我打听了,都说没见着。”+ v- ?' h, j' x6 L0 g8 f+ M% i' o
“婶子,您先回家等着,我先去村委,让三叔给广播一下。”
, C3 w6 J+ x" R( y6 Z“好,好,好。”) p( n4 u  g4 J9 l2 {- v4 y
石头哥匆匆忙忙地去了,不一会儿的工夫,村里的大喇叭上传来声音:
* x9 X. F+ t# l2 b“广大村民们注意了,如果有哪位看到李长河同志的,请转告他,让他马上回家。如果有哪位看到李长河同志的,请转告他让他马上回家。李长河,李长河,听到广播后速回家,家人有急事找你。李长河,李长河,听到广播后速回家,家人有急事找你。”
) u9 q" [0 C5 P1 B" S4 }8 E不一会儿,石头哥也回来了,跟我说:+ B6 V! X/ `7 u) g, v5 `
“凯凯,你去找你哥、龙哥他们,让他们多找几个人,在村里村外的找找。”1 ?  q1 q+ H. `
“哥,河边那个地方你去看了吗?”
7 Y% Y- ~1 G! g. K; E6 i" d石头哥一愣。+ `2 W  ?& w( w9 w) R5 u
“哎哟我操!”
+ l  ]/ D9 V* }: `3 S. T! V1 h  P说完就往那边跑。石头哥跑的飞快,我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的。等我跑到那里时,看到石头哥已经在那里,拉着躺在沙难上的长河哥。沙滩上放着一个空酒瓶,长河哥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都不知道躺在这里多久了。石头哥硬把他拉了起来,长河哥醉眼惺忪地说:/ W0 N- a$ b, V! f$ K. d
“你来了?”
- H  k2 E# t) m; p石头哥大骂道。0 F4 q# n2 t" h; g
“你疯了!喝这么多酒干嘛?!”$ v$ O6 ^& J. n3 @
“我酒都醒了你才来,太晚了。”
- w. [8 x* `2 {+ |“你醒个屁。”
8 U' l% [& S5 i2 f) z; w. V: v“坐这儿。”长河哥拍了拍一边的沙地,说道。3 M/ w, i$ z2 |5 c
石头哥一屁股坐下,没好气地说:
. x+ q0 H$ i  z& A+ b“我婶子满寨子找你找不着,都快急死了,你跑这儿灌猫尿来了。”又忙回头跟我说,“凯凯,你快回去跟你长梅姐说找着了,什么事没有,我们一会儿就回去,让他们不用过来了。告诉你大娘别着急了。”4 U6 r' }5 o* \, o5 f
“恩。”
# C" d! p# y+ C7 A, s" P我答应了一声,迅速地跑去了长河哥家。到他家时,见到长河娘正在哭,长梅在一边抹眼泪。: }0 d) g6 I; }! @7 f
“姐,我哥找到长河哥了。”0 ]" {1 u) s8 X( z, R
长河娘一听,擦了擦眼泪,忙问我:6 T* M& ]! D) T3 A# y* s0 S! v
“没事吧,在哪儿找着的?”" |) T: X# B6 e+ a$ |
“就在河边沙滩上,没事,喝酒了,一会儿我哥就把他带回来。”
) c; o; q+ I! W/ W3 W长梅姐大声骂道:" {0 C, p9 x; S- n% e
“让他死外头得了,别回来了。”
6 d3 g2 ^$ o$ s& h/ ~3 m4 r$ ]“别胡说。”长河娘伸手打了她一下,又跟我说道:“凯凯,那你带我去。”
1 Z0 Y: M& {9 v0 Y$ O“我哥说你们不用过去了,他一会儿就带他回来。”3 i6 M4 b+ R% C
......
! l+ z( b9 p4 m2 @; M1 U% S8 P) i0 h等我再返回沙滩的时候,天已渐渐黑了。还没有靠近他们,就已听到长河哥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见他坐在沙滩上,低着头,一边石头哥拍着他的后背,过了好久,也许是哭累了,才渐渐平静下来。石头哥轻声问道:% x8 U, F8 K- Y$ \
“啥时候的事?”
) @& j! A! E7 r0 D0 }; D3 d“好几天前了。”- x& @1 b  h, }1 A7 q8 _
“没再查查就判决了?”) ~5 V0 Q+ t6 E6 h( L) n( ~) y
长河哥摇了摇头。8 q7 J3 x; j6 }! x5 B4 v  }' S
“要不再找找姓汪的想想办法吧。”! i. o' b/ a/ i) |
长河哥一听又啜泣起来。
; \. z$ _. H4 k9 K2 r. e0 y“没用了,三叔跟我说了,汪叔那边能使的劲儿都使了。”2 i0 b4 v" \7 n) P8 x" q, n( w9 \
“那可咋办啊?”
: E' X2 V6 s, Q* m“石头,他是冤枉的,我知道他真的是冤枉的,他不是抢劫杀人,他只是过失杀人。”, r9 s0 a- }) K
“光你相信有啥用?”
/ |  q; ~1 v5 G! l/ ^“我想要替他上诉,可他不让,他说他的确杀了两条人命,认命了。可我知道他是冤枉的,干嘛要认命啊?”
+ N* A. k( T& c- ?' B“你见过他了?”  _- S% l. B" p5 w3 N3 V3 Y
长河哥点了点头。/ n3 H! |5 X' e( U* ^
“他最后跟我说,让我好好活着,不要忘了他,逢清明节给他烧点纸,烧六十年,说六十年后我们就能见到了,他要真没了,我怕我一年也没法烧。”) Q) l& A2 f; d/ a* n3 G5 B1 x" d& ]
说着长河哥又泣不成声,石头哥眼圈也红了。
7 L* m% y1 p( n4 m9 m* X“他既然这么说,就听他的吧,让你烧纸,就是让你活下去,”
, Y5 Q$ O$ u7 H, b  F2 J“他要没了,我怕我没力气活了。”5 S; q# Y7 @7 T! g
石头哥猛的站起来,生气的大声说道:
6 ~3 e3 m: b4 G- m4 j0 |“你咋那么犟呢,他让你活你就活着,什么没力气活,心痛他的不光是你,人家还有爹娘呢,怎么办?都得死不成?”2 s. O7 A- C* L" s) h+ y% p8 O
长河哥一边哭到抽泣,一边伸手拉着石头哥的裤腿。
; K( r2 c5 \" @- J“石头,我真的想陪他去,真的想去。我怕那边太冷,他一个人寂寞,黄泉路上有人做伴,上刀山下油锅的我都陪着他。你说,好不好?”
0 ?$ f0 N2 K# @& @石头哥一下甩开他的手。4 X5 h  n" D2 i4 {
“滚蛋!滚!咱哥不在这儿,你要死了,让你我婶儿怎么办?她还能活的了吗?”
: x& C: d4 N" J8 `- |3 u6 z“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陪他,他就是我的命,我.....”% l1 H! ^8 G6 }  g
“啪”的一声脆响,吓了我一跳,石头哥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儿,抽在长河哥的脸上。; R# @3 q2 q. O$ y  W$ w
“贱,那姓曾的再好也是个男人,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丢死人了。他活该早死,省得祸害人。”
" x3 m( X& r! Q长河哥大哭道:! s% y) v4 k) F( ~% q
“你放屁,不许你胡说八道!”4 C$ L5 z0 ~. ~( }9 A1 t
说着竟像疯婆子一样站起来朝石头哥扑去。两个人扭打了起来,我在一边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酒刚半醒 ,又早已身心疲惫的人,怎么是石头哥的对手,几下就累趴在沙滩上。休息好一阵子,石头哥把他拉起来,强拉硬拽的把他拖回去了。  D9 {8 M, P7 U2 `* f" T2 [
接下来的日子,至少表面上是平静的。村民们像往常一样进入了冬季聊闲的日子,偶尔也会再见到长河哥,不过,他已经很少跟石头哥说话了。不光是对石头哥,对任何人都一样,包括他娘和长梅姐。让他吃饭他就吃,让他干活他就干。以前的工作是丢了,天天呆在家里,干完活就回屋里躺着,气色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充满阳光、白得发亮的形象。可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就在石头哥和长梅姐要成亲的前几天,有消息传来,曾少波,那个曾让我很害怕的妖怪,在县城的河底执行枪决。长梅姐告诉石头哥,长河哥已经知道这件事。石头哥一听,怕他出什么意外,忙带着我跑到他们家。然而,长河哥跟先前的状态一样,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曾少波的事,再或者他根本已经在忘却那个人,再或者是那个人在他心中已经没那么重要。不过,看到他平静的状态,我们也就放心了。
: C8 q; m% o3 g5 T) J腊月初八,石头哥终于如愿地和长梅姐成亲了。这是他人生的一次转折。成亲的那天还是很热闹。村寨里乡亲们来了很多人。这边有个风俗习惯,女孩子出嫁,兄弟一定要送亲。长海哥虽是长兄,可惜没有赶回来,没想到,到底还是长河哥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一看就是精心收拾过的。还是军营绿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往常邋里邋遢的胡子也刮的铁青,唯有一点没变的是眼睛里已没有往日的神采,肤色更加苍白没有血色。亲送到了,席也坐了,只可惜,我没看到他吃东西,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自始至终,我就没见他笑过,也许在他心中,还有一些东西没法忘记。
, J: N1 @1 V/ h2 r  B3 f石头哥的成亲,对我来说也是一次转折——我已经不能再在他家住了。但,要说到亲,还是一样的亲,毕竟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亲哥哥,远胜于我那两个哥哥。石头哥家里,长河哥家里一切都平静下来。希望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毕竟平平淡淡的生活大家才相安无事。
0 z5 V- q3 R* M* f/ N: O: {后来的日子,跟石头哥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几乎没怎么见过长河哥。唯独单独见过他的一次是84年的清明节那天。老家有个风俗 ,清明节要在大门的两边插新鲜柳条。我在去河边折柳条的时候见过他,见他一个人坐在柳树下发愣,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身边是一堆刚烧完的纸灰。我跑过去问他在干嘛,长河哥告诉我没事。见我盯着他手里的五角星,他告诉我这个不能给我,等哪天给我一个比这个更好的毛主席纪念章。可惜,后来我就很少见到他了,至于他说的纪念章,一直让我念念不忘。
7 m  N% l: {, W9 A3 k9 F盛夏的一天晚上,长河哥突然来找我。本来以为他会给我纪念章,可惜并没有,他只是让我去找石头哥,却不希望让长梅嫂子知道。后来我们一起去了村委,进了那间办公室,却没想到邹书记和汪叔都在那里。桌子上已摆好了酒菜,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屋子里亮了好多,里面已经装上了电灯。  z7 o" i2 q# u  H* J2 z8 c5 s  G
邹书记一边摆筷子一边招呼我们:, f: E! R# d! }0 Z8 j' d. d
“快来坐。”
$ u* ?) w! {* z# O又对长河哥说:
/ y  c( a! I$ y9 @$ X+ U“这位你应该还没有见过,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汪成,你叫他汪叔就好。”* q: s' E: y  b& m2 L
长河哥忙转过身去,还没等他开口,一边的汪叔伸手把他的手握住。
; ]& q' i7 t; E1 N  V% F& [“最近身体好点了吗?看你状态不是太好,可得多注意身体啊。”  U) h3 s2 I$ v- X3 t. t. t) C9 w
“谢谢汪叔,以前.....”
1 u. H, j' s3 T) d: Q汪叔摆摆手。/ a2 t4 A. j. v( Z
“先不说,先喝酒吃菜,边喝边聊。”8 o* ?! u! A. }$ l
我们落座后,邹书记先开口了。$ }  V- x/ M4 z, A; `) Y! K/ q
“既然到齐了,话不多说,咱们先干一个。”. X$ ?8 E$ p% f$ o- W
他们四个端起酒盅碰了一下,纷纷把酒喝了下去。邹书记说道:
7 i+ R) M4 E9 R. `& F% U“以前吧,有这么一个传说,叫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4 d' H8 W% \% y8 N7 H( e
长河哥和石头哥摇了摇头,汪叔却笑了笑,没说话。+ u9 I- b, l+ x* [8 g
“传说,凤凰这种神鸟是能带来幸福和祥和的。它一生当中,都在收集别人的痛苦和不幸,直到有一天,这些痛苦和不幸达到一定的数量让它担负不起的时候,他就会死掉,死后连同背负的痛苦和不幸一起着火烧掉,一直烧呀烧,直到烧成灰,然后在烧完的灰中再生成一个新的生命,又重新生长,周而复始。这就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故事。”
. O6 e& d, J/ c* B一边的汪叔说道:
8 U7 s2 Y$ D# B“说的好。”
! u* U9 Q* ?" Q- k+ B“长河,你已经是浴火重生,以前所有的痛苦都已经过去了,希望你能像凤凰一样重生起来。”* l9 d$ w- m* d1 k- a; ^* H
“谢谢三叔。”
, F: K0 y/ k4 ^* s# m1 u* ]“哎~~~~~我没做什么,你应该谢的是他。”邹书记指着身边的汪叔说道。3 P% f) _/ v. ^! B, J
长河哥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对着汪叔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 M$ A6 }" P5 O$ E
“汪叔,您帮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谢谢您帮我这么大的忙。”- Z2 j! S- `  ?
“别别别,快坐下,这都是老邹让我帮的,应该的。”
0 `4 r% K' C+ u  ]2 Z" h“三叔,我知道您跟汪叔为了我的事,一直跑前跑后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以后吧,或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也报答您跟汪叔的大恩。”; V+ u$ V8 d2 R0 ^9 H' @% t
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却没想到邹书记听了这话,并没开心,原本端起来的酒盅又放下,有点生气的说道:
/ C" M& H3 w5 {6 w* u9 R9 |& ~“什么下辈子,什么当牛做马的?你小子别胡说,刚跟你讲的故事都白说了。你要真想报答我们,好,从今往后,忘掉以前的一切,好好地活着,好好地赡养你娘,将来再好好供养你的后代,这就是对你汪叔和我最大的报答。”( u; T  }8 V" L
长河哥又鞠了一躬。
  u5 x& z  x2 S& e, x“三叔,汪叔,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 ~* ?9 x# J6 E4 ~# V% m4 b汪叔用手按了按邹书记,对长河哥说:
% m& K5 h5 @* l' ^* @  Q“知道错了就好。喝了这杯酒,记住,这杯酒不要忘了,是你自己的承诺。”! C' h/ D  Q9 ^- D
“知道了,叔。”
" F7 u+ c. r: S: Z# s9 W7 \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酒下了肚,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 M7 P( J* G6 H6 }8 _/ T4 s3 I4 V+ }
邹书记和汪叔见他已流泪没再说什么,转脸对石头哥说:# L9 {( `- e7 ~& ]  L5 s
“石头,你媳妇儿几个月了?”7 [! I9 f2 M1 _( V
石头哥笑了笑说:
: h3 i" l! Q! v6 X, Z: @$ n$ |; M“快六个月了,叔。”
5 h$ v3 E' c) w( Q“挺快,再过几个月小东西就出生了,你就是当爹的人了,好好给长河做个榜样。”1 S) j8 l- n) R: i& U4 ~
“我知道,三叔。”
7 d8 r, z( E* [! d" n  v......
8 ^" s% y7 R! J邹书记和汪叔两个人跟石头哥聊一会儿家常,一边的长河哥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喝酒。汪叔发现不对劲儿,轻轻点了点邹书记。1 H4 v8 P1 w& Y
“长河,今后有什么打算?”
2 t- B7 s- c- r( P“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没啥打算。”
; b$ G2 C- m; ^2 D“得有打算了,二十几了?”' _" W" k  p5 H
“26。”  ]$ \4 e1 Z8 e3 `. {: e8 Q7 ?
“马上就奔三十的人了,三十而立,为什么叫三十而立,懂吗?”
7 @- }3 E! G  _' D  }& o- R长河哥摇了摇头。5 m3 }. ^: h$ x* n
“立就是成家立业,很快了,所以需要你好好打算一下了。一切得需要往前看,人,是要不断的进取的,而不是不断倒退,活在过去。你看看这两年,自从生产队取消了以后,村里人的干劲都上来了,将来日子会越来越好,一切都越来越好。你所想的,所要的,都会一一实现,但前提是你要有所付出。”7 g* j2 b( q3 ?0 b
长河哥苦笑了一下。
" [. k- h) k& l8 ^. n4 k“我都不知道我想要啥。”
$ Z+ w* V" _8 G+ {& E5 [“你想要啥都能现实,物质上的,比如,电灯、电话、电视机,将来家家都是会的。你想要精神上的,也许在不远的一天,也一样会现实。”
7 q3 Q+ n: v4 P3 q, C5 |+ {8 b) j“真的能现实吗?”2 u: C' n% T' t; J
“将来一定会的。”
9 B+ n  j. I% i' H“那,死了的人能复活吗?”
/ E7 D. e# i! j: k! U* d长河哥抬着头,看着邹书记的眼睛说道,眼里的泪水直接淌了下来。这话却让邹书记一时语塞,一边的汪叔忙接过话来:
3 n# Q1 D' {; Y1 |3 D“长河,现在人类都已经登上月球了,以前看来,那是不可能,人类已经下可潜到海底了,以前看来也不可能,今天感觉人死不能复活,暂时看来不可能,但谁敢保证以后会不可能。”5 D5 H2 J+ a* |
“那得等到啥时间,三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后?”8 y/ @" I( X# N* P6 X: e
“你如果希望能看到那一天,那,前提就是要好好的活着,慢慢等着,希望总是会有的。”% k. q8 O$ `% c6 x5 m
长河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s2 ^* y9 ]: q) t! ~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知道你极重感情,就是咱们都等不到那一天,没关系,咱们有一天都会死去。长河,你相信鬼魂说吗?”
) T$ C3 W2 C+ s/ [. I长河哥点点头。8 U6 M# s: v8 @. d# c) X+ R
“相信就好,我也相信。我相信离开我们的人都了解我们的处境,我们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得见。他就跟我们存在于同一个空间,只是你看不到他,他却能看到你。”
5 M1 N( P  ^$ F+ P% v“可我也想看到。”; Z$ ?* v& T5 a; i. J! x
“那你就用心去感受,你就一定能感受到他,比如说梦里,比如一些看似不经意的提示。”0 D6 B$ F  r0 q3 i: P* Q" ~/ C5 |: }
长河哥点点头。
( S4 ~* U9 g& `......
/ `% Y* q0 @" f9 e; a月色在慢慢爬上来,夜色更深。邹书记和汪叔虽喝了酒,却没有醉意,石头哥基本没喝,长河哥已脸色绯红。大院外头突然传来长梅姐的喊叫声。邹书记让我去开门,长梅姐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挺着肚子,因为烟味太重,没有进来。
. T3 m* m' J( o. D8 z" ^+ r6 J“三叔,汪叔,你们都在呢。”
# ^7 |" m4 H% \, T( A5 ^2 o; J“长梅啊,来找石头了吧?”( m4 k- o- Z+ M7 A
“我就说呢,这半夜的不见人,原来跑这里来喝酒了。”
. E9 q. r, ?2 w& T“哈哈,在你三叔在就没事,也没让他喝。”
7 r+ Z. P" J' F& [$ ]* x石头哥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邹书记又忙说:9 K$ b$ W% y( y
“天也不早了,石头,你就陪长梅先回去吧,反正你不喝酒也没意思。我们三个加小家伙,一块再聊一会儿就散了。”' E: b% v. g$ e2 j# b. [
“也好,三叔,你们先喝着,那我先回去了。”: v' i( o, X6 J/ i0 Q* E
长梅嫂对着长河哥说:" }$ a& i& k- t$ E: o4 Y
“少喝点,喝完了早点回家,别让娘担心你。”
0 h; b8 Q" b! ?- f0 Y  J) H2 y长河哥连理都没理她。说完,石头哥和长梅嫂对着邹书记和汪叔客气了一番走了。他们三个又干喝了几杯,邹书记问道:
- a) H+ ~+ M' ?& i; [" U“长河,你以后的路还很长,眼前的痛苦总有一天都会过去,别因为眼前的事,眼前的人,阻挡住你。”
: N6 D9 b, T" F# c“我知道,叔。”, p" [. U3 c$ ]6 t0 F1 Z$ p# R5 @
“你知道就好。刚才守着石头,有些话我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我跟你汪叔看得出来,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有一点,太感情用事,用情太深。这样会伤着你自己的。那个人已经走了,我相信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一天天消沉下去的。你再这样下去,他一样不会好受。”
, M; w+ d0 `0 d8 n: {长河哥眼泪又飙了出来。' ?; S( c" j$ ^9 J/ B' z/ a
“我知道今天我应该劝你往好了想,往好了做,但如果没人把这话给你点透,你就永远不会明白。我跟你汪叔愿意为你做这个恶人,只怕你也会怨恨我和你汪叔吧?”6 W& _! p' g# w  C6 J% }( j' J
“没有,叔。怎么会呢?”
, i- {/ B! U, Y/ R- ?“才怪呢,你都做好为他去死的准备了,要不是你汪叔要求认真复查,也许你真的就愿望达成了。可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你替他去死了,他会怎么样?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3 k7 l& Z4 ^$ Z( v9 W4 L% g7 o5 m一听这话,长河哥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彻底漰了,哭出声来。
" C% e0 U+ d; k4 \* i0 }4 W“三叔,如果汪叔出了意外,你会怎么样?能跟没事一样活着吗?”
2 H4 m4 s9 T' z$ d邹书记和汪叔一愣,对看一下,没说话。过了好久,邹书记才说:' R/ _2 f+ R" B( c
“长河,不瞒你说,我跟你汪叔,跟你是一样的人。但如果有一天你汪叔真的没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会很好,很认真地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我肩膀上的责任更大了,我会把你汪叔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来对待,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先想着死,因为如果那样,他的家人没有照顾,我的家人也没人照顾。我一定会那么做。你作为局外人,你希望我们会一起去死吗?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汪叔也会那么做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i# ^; c$ V; Q0 c( f, N/ F9 g
一边的汪叔听了这话,眼圈都红了,完全没避讳长河哥和我,伸手握着邹书记的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邹书记把另一只手伸向长河哥。长河哥一下跪倒在邹书记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哭了起来。邹书记摸着他的头说道:
' K; e; K. k+ ~% M1 t: V, @“想哭就哭,别憋着,这里没有外人,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我和你汪叔说。咱们这些人都一样,有些话,只能烂到肚子里,只会比别人更苦更累。”' w: e4 Z$ ]$ c: v! _
“叔,我怕我撑不下去。”) n: W0 D- l  l# B6 d9 g9 ~
邹书记得了这话,轻声却坚定的说; }% v: O# W7 ~$ _; t
“硬撑着。”
7 E. p# S' X7 A  H, E" N! h/ |% z5 K......" V: S7 n7 F' \9 Q% G* c9 G
夏天的河水,本是孩子们的天堂,我也喜欢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更喜欢那个偏僻的野餐的地方。却更没想到的,每次去十有八九都会在那里遇到长河哥,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呆坐着,一坐就是老半天。开始还过去跟他说几句话,后来,慢慢的也就不跟他说话了,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1 M' ?( w2 g' s  n一天傍晚,石头哥来我家,我娘见他脸色不好。
, v$ Y7 P0 V  c- V6 ~; G“怎么了这是?”
  r" M$ l9 S: L“没怎么。”9 _) W. E- u* v0 }  o6 }/ E
“又跟长梅吵架了?”
+ A0 S( w& k5 B& U: L% o“恩。”, e7 A; D5 d. {/ ^: Z% B
“她现在有身孕,脾气是会大点,你就多让让她,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0 h$ M8 O# ~3 [/ K6 g; B“本来没多大点儿事,她现在怎么瞅我都不顺眼,我做什么都不对。”
; s( z2 O. X5 A( x3 J“呵呵,有身孕的人是这样。”' E5 g. S* z! u. a/ n, X* J) n+ s1 d
“问题是她自己的弟弟心情不好,我去看看,她都骂我。”2 K7 P) s2 V6 p
“你啊,那人家长梅骂你可没骂错。”( ]8 f, m' w' z( Z
“咋了?”; a: \, y( q1 `6 t4 ^' t" A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忘了以前寨里把你俩传的多难听啊,这好歹消停了,你又去招事,我看长梅是骂轻了。”, v! L1 E7 |" R4 l
“四婶儿,你咋也这么说,她就是因为这事骂我的。”
( {# p" R$ b3 ]2 |  Q“所以说呢,连我都这么想,何况人家长梅是为了你好。她要不是长河的亲姐姐,换了别人,就是不骂你那么简单了,还不挠死你。”) Z! }8 x0 e" B, t" ?' y& m6 s, u6 r+ M7 {
“拉倒吧,不跟你说了,走了。”
4 S2 m( {. b. i9 {7 Q  v石头哥见我娘也那么说,屁股还没坐热呢,气的站起来就走了。( Q6 u* f8 h7 c; [! d2 B- I
“哥,等等我。”: n# w$ S% \( J6 B  V& F' t
.......
1 ~5 w  s, t+ p$ C8 q: c# _3 _7 w出了门,我们却不知道去哪儿。' R6 S9 o, d  d
“咱们去哪儿啊?”我问道。4 l6 @# x& b$ Z7 I
“找地儿喝酒去。”8 T& j- |+ Z7 }% Z; k
“那回去我嫂子再骂你呢?”1 x0 o" b/ j4 W! K" Y( I4 f6 E
“她管不着。”+ i8 M* V! e, K/ X9 T- r- l: I4 G' q
“咱们去找长河哥?”
$ I: [- s4 N( p% Q) C“我刚去了,他没在家。”
: z. I4 F: y" K% N& a1 H8 Z“我知道去哪儿找他。”* R  f4 s$ ^& h$ o( g. s
“在哪儿?”2 q) D. q- t+ L4 X
“他老去河滩那边。”9 E- g- x2 q9 P- d
“哦,好。”
9 I( z( O# m$ @0 l石头哥带我去了供销社,买了袋花生米,又买了一瓶酒,直奔河滩。走到河边的大马路上,我跟石头哥说:! M: _7 |9 n' ]1 E2 I$ d1 y
“哥,咱们偷点东西烧着吃。”
$ {3 w% n; ]2 L! r0 T' h+ m# a/ ~“嘿嘿,这倒还不错。”$ q# _* n% Z, ]: m
见他同意了,我们两个偷跑人家的地里扒了几个刚刚成形的地瓜,几个嫩苞米。走到沙滩,很容易就找到了长河哥。见我们来了,他也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发呆。几天不见,完全没有石头哥成亲那天的形象,头发乱成一团,胡子拉碴的。石头哥也没说话,直接在一边生了火,闷上苞米和地瓜,往他旁边一坐,把酒递给他。两个人就喝了起来,酒过半瓶两个人才开始说话。  \" E! P. f4 z' B  J
“长梅不是不让你喝酒吗?”5 }7 F1 |7 ?8 j( F1 B. t$ Q4 r
“就是想喝了呗。”) x2 M8 X8 [2 ~1 V' ]1 T' \1 O) L& |
“成了亲,少喝是好事,别像我。”7 \& O6 a2 N$ x8 O
一转脸,看着不远处烧得正旺的火,别说他能想到什么,就连我也能想得到以前的情景。2 ]6 m) [; R2 m) \
“你啊,别一天到晚的瞎想了。”
/ i1 l' o8 @* z9 A2 g8 J石头哥又转过头来跟我说:
4 N+ O6 z, {/ Z+ J1 h5 e! b2 B“凯凯,烧的也差不多了,用沙子把那火盖了吧。”
; T% E6 V: [0 e# s+ n7 D1 x& f5 [“别,让它烧吧。”
4 c3 [3 m1 n  t, k" J( F) }5 i我不知道听谁的,但最终还是没有灭。长河狠狠地喝了口酒,瞅着星空说道:
! {+ `/ n# E: h2 P- }( p# L% i1 Q“你知道吗?草原上的星星,比咱们这边亮很多,密密麻麻的。晚上没事的时候往地上一躺,看着天空,就感觉那些星星离着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
% T. M0 ~6 u. q5 |“我没见过。”石头哥没好气地说。9 G5 u6 `  c$ e& V: P' v5 R' d
“还能看到流星,一会儿一颗,一会儿一颗,刷地就过去了,后来画着一道长线,很漂亮。一晚上,能看到好多流星。”他喝了一口酒,又说:“有时,我们躺在那里就数,看看能数到多少颗。我们最多的时候能数到三十七颗。后来,听人家说,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每消失一颗流星,地球上就消失一个人,可我也不知道哪颗是我,哪颗是他,也不知道他死的那天,有没有流星。我忘了看了。”0 L9 s6 d; Y+ }
“你能不能别老提他,别人嘴里胡说的,你也信。”1 O2 D# l5 x* H* A2 n- h3 s  c
“我以前是不信,最近反而希望这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就帮我看看,天上是不是有流星消失。”4 R# P  m' U3 R7 B$ v
“我看你就是疯了,什么死啊活啊的。你要找人就找别人帮你看,别找我,两个大老爷们儿,还一起看流星,你们真不怕别人笑话。”
- D0 c7 R9 e& a8 {* Z; {; p“笑话就笑话吧,人都没了,我倒巴不得他还活着,就是被人笑话也好,笑掉大牙也好,只要他能活过来。”
& T( D" g$ M* ^5 O2 K$ M说着长河哥仰面躺在沙滩上。石头哥喝了口酒。
5 G/ R, Y7 @) a2 I6 F“我过来找你,本来你想让你开心点的。一见面你就他他他的,把我也往沟里带。他就再好,你们也都是带把儿的,有感情也不是两口子那种情,你以后少跟我说这些屁话。”, D; x$ [4 Z, f$ n+ P, f9 y$ ^. r
“呵呵,你当然不会懂。”
6 w& }7 }0 W" l0 g( N4 ?, O& R“我懒得懂你们那些恶心事。两个大老爷们搞那玩意儿,还好意思说出口。”" k& ^7 m/ }* v9 T2 i% D
“我们搞我们的,你嫌恶心你可以不理就完了。”
  s# a; B4 P" [4 h5 j' w- m1 r6 \“你现在要不是我小舅子,我才懒得理你。”
9 f6 ~9 u. D/ z8 ]“你可以不用理我,我没求你理我,我就是死了,也用不着你们任何人管。”
% c/ C: B$ o  V4 _% {6 J“我操,那你最好不用人管,我他娘的就是多余。”
+ W, O3 N% m" m( i) B石头哥说完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沙子。" ~; K2 f# \- P1 x0 ?/ w
“凯凯,咱们走,以后不要再见这个畜生。”
; l3 Z* m8 p2 L% X, T+ j石头哥拉起我来就走,刚走到河边的大路上,石头哥就停下来了。) b7 |' M2 u  o
“凯凯,你先回家吧。我再去看看,怕你长河哥出事,我刚说话好像有点狠了。”
+ C( O0 O5 |5 {& u2 g' A' E“恩。”& `! O. O$ P) Z
我答应完就往家走,可一个人走一条黑马路,边上都是苞米地,那苞米棵比石头哥都高,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越走越胆小起来,忙又跑了回去。离他们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却看到他们在打架。确切地说,是石头哥在打长河哥。长河哥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石头哥打倒在沙滩上。
  J3 t: N1 I) O( o$ U“我就骂他了,怎么着,你们就是二倚子,喜欢舔男人鸡巴,喜欢被男人操屁眼子的屁精。”
5 A1 x8 {& K9 w! A“是啊,我就是喜欢被他操,怎么了?”
# l7 a" J7 M' `: x! ]“喜欢又怎么样,现在好了,李长河,那姓曾的死了,被人一枪崩了,他没法操你了,你也舔不着他鸡巴了,哈哈哈......”& ^. Q" z$ T) C8 p
长河哥一听大哭起来,疯了一样扑向石头哥,却被石头哥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一下甩倒,仰面躺在沙滩上。石头哥几步跨过去,一下骑跨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啪啪”的摔在他脸上。
$ K& _. g/ H+ a$ z8 D  Q4 ~“醒了吗?啊?醒了吗?你不是想死吗?你不想跟那畜生去吗?我今天就打死你,让你做成鬼再找他操你去。我就不信了,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他死了,你要真想,世上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偏偏离了他就活不了了?一天到晚的,跟死了一半儿一样。”9 z0 q8 a7 L. W: S" V" Q' Q: K3 b
身下的长河哥,只有喘息的份,连反抗的劲儿都没有,只是任着石头哥打骂。& z: p  n5 a( ^$ E
“喜欢舔鸡巴是吗?来啊来啊!”
9 r" K) T1 s1 x% ~6 {& j; ?石头哥一边说一边移到他的胸前,一只手抓着长河哥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裤裆处猛烈地摩擦。
2 i1 h5 D7 f: C) k+ Q/ ~) s; B; Y: o/ z“不是喜欢吃吗?是个男人都有,可他没了,他现在都烂成骨头架子了,鸡巴都烂干净了,你舔不到他鸡巴了,他没鸡巴操你了!来呀,你姐夫是正牌男人,姐夫的让你舔。”% Q& T. {* w. @0 S; [, V0 O
身下的长河哥已经像晕了一般,浑身轻塌塌的。石头哥解开裤子,手里握着那半截软管子一样的东西摔打在他的脸上,抓着他的头,把软管子往他嘴里送。) f2 H  M+ ?0 f# @
“舔啊,你不是喜欢舔吗?”  g+ j7 V$ J  y
长河哥闭着眼睛,把脸用力甩到一边。石头哥松开他,一边解他的裤子一边骂道:6 x- m* f( }+ I% O
“喜欢挨操是吧,今天就把你操了,让老子也开开鲜儿。”
2 H+ r' J1 n4 S长河哥的裤子被他一拽到底,丢到一边,身上的裤衩被他两手一用劲儿,撕成两半,又迅速脱了自己的裤子,把长河哥像翻烧饼一样翻了个身,分开他的双腿,压在他身上,一只手穿过他的脖子下勒住,趴他耳朵上跟咬着牙跟他说:
4 @' Y1 J9 ~7 l- [  o& H0 s“你姐好久都不让我碰了,今天做姐夫的就操你这个小舅子,满足一下我小舅子。”: `* \) S. k! t
“赵坚,你个畜生!你放开我!别碰我。”+ Z; d7 W' Y  i; y) ?0 B$ `0 S
似乎是咬着牙说的话,又好像是被勒的太紧。
/ b$ R0 h4 `# ^+ q& l& v“放开你?你不是喜欢挨操吗?屁眼子都被那姓曾的操烂了吧?还装,现在他没法操你了,这里痒了吧,是不是?”
3 C4 x4 Y9 T4 G0 d6 q5 _. s6 R9 w我第一次见石头哥这种表情,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第一见他这么对待别人。在我脑子里无数次的把石头哥幻想成电影里的英雄形象,却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他更像电影里的坏蛋。我明明看着他并拢两个手指,狠狠地朝长河哥的屁股缝里插了进去,只到长河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r( t! T: F% s8 X+ d5 C7 z6 Y- r4 G
“姓赵的,你个畜生!”% u7 T3 c$ h# K5 `  z; r8 a5 g6 L
“我畜生?你就当我是畜生,今天畜生就要给你个配种,看看能不能操出孩子来。”4 K; J4 S. O' L5 Q2 S
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地搅动,长河哥一声比一声惨。石头哥一边骂着一边移到他屁股后来,扶着他那粗大的下体,对准长河哥的后身,猛地顶了进去。长河哥“啊”的一声惨叫,惨叫声里夹杂着哭声,撕心裂肺,两只腿猛烈的颤抖着。
2 k+ t: s2 l! Y# p4 ]" I“你叫吧,使劲叫!”
- \4 o. K0 D2 I/ z& x" f+ i% O7 [石头哥一边说一边死命地抽插,每一次顶入都如同拼命,更像是带着仇恨。
3 h/ Z2 I5 H8 x8 a“姓曾的是这样操的你吗?瞎狗是这样操你的吗?瞎狗不是以为我也操过你吗?今天我把你操了就不觉得冤枉了”
, [* q+ `  {; G& R“姓赵的,我一定杀了你!”
  h( g( M" c7 t“杀呀,你杀呀,来呀,快点呀!”
" A. \$ A3 S9 ~每说一句,下身就用劲的顶撞一下。1 D+ m, ~" k- L
“是姓曾的鸡巴大还是你姐夫的鸡巴大?说呀,小舅子。”
7 N' @/ n: X7 s0 m2 p! Q, Y“赵坚,你放开我!”
/ v+ W" g1 p( K% L长河哥想奋力挣扎,可惜他的身格实在没法跟石头哥相比,被石头哥死死的按住。& S# J  K2 i$ K) P
“还真他娘的紧,原来操男人是这滋味。”
: [+ Y; m2 X7 D4 k$ o3 Z+ }% Y6 A石头哥见他不再挣扎,放开了他,抽出下体,像翻一条死狗一样把他翻过身来。原来这个真的可以无师自通。他架起长河哥的双腿,扶着分身猛地捅了进去。这次,长河哥没再叫,我甚至感觉他似乎是晕了过去。石头哥似乎对他的毫无反应没有注意到,只是猛烈地挺动着下身,上身奋力地往下压。
  l5 J- E. C# w$ s, k“姐夫操的你滋儿吗?”
$ G! F* Y# {9 y8 S长河哥没有反应,石头哥停了下来,一只手拍了他的脸,还是没有反应,石头哥一下傻了。
) w1 R1 N# |( \“长河,长河,你怎么了?说话呀!”
, {3 j: d. Q& D5 `6 N7 K那愤怒的下体已经从长河哥的体内滑出。
& ^! a9 |! p% \/ p+ N2 c& ^- Y5 x“你别吓我,长河!”
4 K) H7 E  D2 j2 m长河哥没说话,却见他伸出一只手,扶着石头哥的下体,对准自己的后身往里插。石头哥见他没事,才喘了一口气,下体一顶,又捅了进去。他没再像刚才那么凶残,甚至温柔的像第一次面对一个少女,脸快贴到脸上去了。长河哥一扬下巴闭着眼竟亲了上去。长河哥的主动还是吓到我了,两只手绕着石头哥的脖子,石头哥回应着他的吻,温柔又变成了凶狠,像久旱遇雨,像干柴烈火。长河哥一边亲吻着,一边解开自己的上衣,把石头哥的头往下推。石头哥意识到他的请求,双唇在他的胸前两点,来回的吮吸,原本一声不响的他竟发出低吟声:
- b$ u" w' V! U“操我!”) d: @! K' L3 K0 R2 n
石头哥听了下体突然变得更加勇猛,似乎刀刀见血一般,双手撑在长河哥的两边,身体似乎撑起一条直线,呼吸声越来越重。' w/ R' ?4 V/ q7 v5 ^2 L" `5 r
“操死我,我要陪你一起去!”; o6 t1 y5 C4 Q
石头哥愣了,大声喊道:3 ~; X  B( U5 j# b  Q8 n- [
“我他妈是你姐夫,亲姐夫,是你亲姐夫在操你,那姓曾的已经烧成灰了,......”; g/ S( z% Z# J9 @1 O
可身下的长河哥丝毫没有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切似乎仅仅是活在梦里。也许那梦境之中,根本没有石头哥的存在,现实与梦境的交点,仅仅存在于那肉体的相连。9 t" I+ b/ ?, G* F8 x$ N+ V: d9 M
石头哥那声音就像狼吼,让人头皮发麻。石头哥下体拼了命的用力捅,像是要穿透他的身体。身下不断加速,身下的长河哥只是轻轻地呻吟着,终于身体努力往前一冲伴随着一声长叹声,停止了。石头哥跌落在长河哥身上,更像是突然死掉了一样。长河哥双臂抱着他,轻轻地抚摸着,久久没有动静,世界似乎一下安静下来。过了好久,石头哥才慢慢爬起身来,坐在一边。长河哥就那样大字型的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就那样静静的呆着。好久石头哥从身边的衣服里,找出一根烟点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头哥才起身把裤子穿上,又拿起一边长河哥的裤子,要帮他穿。这时长河哥才慢慢撑起身子,奋力一推把他推了个跟头,自己慢慢把裤子穿上,走到已熄灭的火堆旁,掏出火柴重新生起火来。石头哥走到他身边蹲下,憋了半天才轻轻说道:$ W* ?- s- I8 ]% K5 y3 L
“你没事吧?”
' G" s' K- u% z& |. M- E6 t5 w“滚!”/ j" a" Y4 d4 r  w* U5 {2 r; t
“我,我喝酒喝糊涂了。”9 F* l1 m9 ~3 y( r
“滚——”1 }4 B6 N' S8 v2 H) K2 V$ c
长河哥大声叫道,烈火映着他肿胀的脸,已经没有眼泪,鼻子下面却有一条血迹。
* i; S! J) k4 l2 }3 b& S“我真的是,真的是一时糊涂,我就一牲口,你别生气了。”
( }! R) n1 Y6 h0 V见长河哥没有理他,突然自己猛的摔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长河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8 Y& P- ~0 D5 F# Z" @& \! n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叫:
0 M+ s. n$ ]) o8 l4 w! q' e" M“长河,赵坚,长河,赵坚。”. C; ?0 A* u5 p( i# r/ D) X
我一时忘了自己的隐蔽身份,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回应:5 K6 x/ j" Z) g& P, p
“我们在这里呢。”
2 t* G; L$ U% T不远处的石头哥猛的站起来,长河哥却连动都不动,石头哥迅速跑到我面前,6 W: J: t' f) P& q$ C- c: O
“兔崽子,你不是回家了吗?你怎么在这里?”0 I0 f" ~6 R! E  O+ K/ t- O
我突然不想搭理他,一口气朝岸边的声音方向跑去,迎面走来的是长河娘和长梅嫂。/ s* r) Q8 t2 ^' d# Z
“你哥和长河都在这里?”: G9 y& u3 M3 o  I: K8 P9 V: z
“恩。”
  q+ X2 L% R* Q% B$ ~6 n% |“在哪儿?”/ h3 ?- l9 y6 J1 O) M# i9 M8 {
我指了指离我们有百米的火光处。长河娘扶着长梅嫂,慢慢的往那边去,这时,石头哥起身也迎了过来。
  D+ I6 J5 j% _0 R3 h6 J  U, T% x“你们咋来了?”, }* o' d2 F+ T, U9 N
“你说呢,不知道几点了是吧?”长梅嫂一边看看火边呆坐着的长河哥,一边对着石头哥说道。
* I- T+ E: Z9 e' M& k石头哥尴尬地笑了笑。长河娘走到长河哥身边。8 u. W: z' G1 f5 @" h" ?* [: T+ a
“喝酒了?”0 w. T2 I: g& w$ R4 l
“恩。”# D% c7 H+ I0 A
“挺本事啊,跑这边喝酒了。”* p! Y( \9 E* m
一边的长河娘突然说道:7 W0 T3 Y* L& Q8 d8 H& c
“你脸这是咋了,你说话啊!”
) ?8 q- D- N7 N1 G) O+ ^' B石头哥扶着长梅嫂慢慢走了过去。# w2 d! u5 P. c) J" [0 {
“你不是说喝酒了吗?怎么,你们还打架了?”
" [+ Z) C- V) j) F石头哥挠着头没说话,长梅嫂看我在一边,突然问我道:- |9 k1 Y  N' o4 L# t" a% y
“他们怎么回事?”# ~0 Y# b) F: l/ N
我看了看石头哥。+ J! s- r, R+ n0 Y2 m) w+ x" S3 P
“他们喝酒了,也打架了。”3 ?" [) n& G8 X& C: c* S* {$ L* j
长梅嫂一听,伸手揪住石头哥的耳朵,大叫道:* v% M3 T" W6 Y. L0 k6 n  O% Y. q
“早跟你说了,别.....别把他带坏了,外头胡说八道的还少啊?耳朵根子就那么硬。”
# ^# m0 N0 t/ l# E) W% p一边的长河哥听了,抬头看向长梅嫂,慢慢说道:
& g( G! |, V* }' n- u% \“你是想说是我把他带坏了吧?”. n5 W+ E! _% L  m& P& A, Y
长梅嫂一听,松开石头哥,两手掐腰,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到长河哥跟前说道:
) n% G3 w& V/ ]2 S7 N3 I( [- v* @, B“我就是那么说了,你觉得有错儿吗?”: a  w/ m  F* H$ ^! l) m
长河哥听了,笑了笑。. g; f7 {) A; b% M
“那以后让你男人离我远点,省得败坏了你们的名声。”$ ^) m: k! c- `
长梅嫂刚要再说什么,却被石头哥拦住,拉到一边去了,可一边的长河娘,生气的说道:" `4 K: x- Q7 H" l5 b1 X
“长梅说的有错吗,她现在有身孕,你少说两句,别给她气出个好歹来,要出问题,我跟你没完!”# ?2 i; h3 G. K( Q
最终石头哥推着长河娘和长梅嫂回家了,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到身边长河哥轻笑了两声。
( g$ ~& P5 U% T" y" V谁也没想到,这两声笑,却是我听到长河哥最后的一次笑声。没过多久,初秋的一个傍晚,大雨即将来临的时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长河哥,因为当天晚上,长河哥用一条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把自己吊死在河边大柳树下,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生命交还了出去。/ w7 u1 D% Q. Q0 T- ~, q6 r
十二
+ K% Q, t% c% |3 ]. |, Q对于我来说,当下的年龄,不足以不了解长河哥为什么这么做,老人们常说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曾认为妖怪的死,跟长河哥没有牵连,为什么要吊死自己,所以自认为赖活着总是好的,直到多少年后,人生阅历在一点点增加积累,尤其是98年的洪水事件后,才发现,赖活与好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也理解了当年长河的处境和抉择,曾有一段时间,甚至坚信长河哥还命于天的做法,挚爱屈死所以感叹人间冤情,家人离弃所以感叹人间凄凉,好友曲解所以感叹人间冷漠,众人嘲讽所以感叹人间无情,唯有邹书记能够在寒天中带来一丝暖阳,却也无法温暖他已冰冷的心,也就注定让他早早的交付出生命。
/ c0 q4 v  r  f4 E; ~" J& j2020年春节,我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栖风寨。本来想呆几天就走,却没想到一场瘟疫铺天盖地,席卷全球。我也被困在了老家,想走也走不掉,没事的时候偷跑出来,四处找寻找儿时的感觉。可感觉已是大不相同,再也找不到那儿时的记忆。山还是那些山,只是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高;河还是那条河,只可惜已没有以前那么宽,只剩下很窄的河道。那曾经被传为千年老树的七棵柳树,早已被伐,周边全都建上了房子。以前寨子的样子,我似乎已经看不出来,只能在记忆里翻找。记忆中的那些人们,已经变了模样,老一辈的大多已辞世,我们这辈人,故去的故去,离开的离开,即便是留在寨子里的也变得陌生。后一辈的人,都已长大成人,却完全不相识。唯有那几个曾经的玩伴还能说上几句话,但也仅限于忆苦思甜。一切都是物非人也非。
+ Y& z; Q7 p7 Z+ t3 J 老太太已八十高龄了,虽说耳朵已经不灵,但脑子却非常清醒。偶尔我们闲聊起过往,说到大娘给我驱邪叫魂的事,也是只信是被鬼魂附体,感觉很神奇,毕竟她还是相信鬼魂说的。其实,不用想像的太过神奇,因为,那仅仅是药物中毒罢了。那时候,父母常在农田力劳作,大伯妈身体不太好,又因为跟石头哥,比我的两个亲哥哥更亲近,所以我一直都爱呆在大伯家,让大伯妈看管着。偶然偷了大伯母家的一瓶药,我已不记得是什么药,只记得是黄色玻璃瓶,里面是糖衣的黄色药片,那时嘴馋,难得吃得上糖果,就把黄色药片含嘴里,化掉外层的糖衣,等感觉到药中的苦味露出来就吐掉,所以就......,
( X; J+ s/ s" b( [ 二月底,疫情相对没那么严重了,准备再过两天起程。下午的时候,石头哥来大哥家,母亲正坐在院里的椅子上晒太阳,我忙去开了门,石头哥并没有进门,直接蹲在大门外,摘了口罩,点了颗烟。. S+ N0 v  O9 d  f
“哥,你咋不进来?”/ i" M' X6 U" B) b6 D+ \
“不进去了吧,这个瘟疫闹的,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E; G: w& H* a
我蹲在他旁边,石头哥递给我一根烟,看到母亲,大声喊道:
4 m/ a. n' a" v# b“婶子,没法出去窜门子,难受吧?”) n( ]6 R& [. Y& T* G7 C. U
“啊??是石头吧?你进来说话,太远听不见。”
% \5 X1 _6 [# Q母亲耳朵已经背的很厉害。
3 T/ X1 q7 M# A' A. v& e6 z“不进去了,我就是问问清明的事。”
4 l8 b1 i6 ]& @. Y1 F石头哥把嗓门提高了好几倍。2 y7 W7 T" N' |
“清明怎么了?”
9 L7 V* m, }% h  A! j# [0 x6 A“清明节怎么安排,小凯正好在家,让小凯去吧。”
* A/ l2 I/ T4 [% W  E% m! _“奥,你们看着安排就是了。”3 p* L5 v. S) w! _' O; q/ j
正说着呢,我嫂子走了出来。# c: A" x8 k! {- K! q8 n
“娘,不行我自己去吧,我兄弟多年没回来了,还不一定能找的上号呢。”1 J& }9 {: I( t+ n
后面却传来我哥的声音:/ P" o( j8 p9 p) Q8 R7 C2 z- O% o
“你去个屁,他找不到,你就能找到?”
4 M6 a" y: _, n; g0 P嫂子听了一句话没说,转身把大哥从屋里推出来。大哥对我娘说道:
; K. p: P$ z# I1 j2 s5 T8 X“我跟小凯一块去。”
' P1 z6 |3 Y+ a- R8 n“大强,你就别去了,那地里粘着呢,人进去都费劲,轮椅更进不去,赶那天,就让小凯跟我去吧。”% `6 g# ~# [4 i) `2 U9 Q9 j2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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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那天一大早,嫂子就准备了祭祀用的黄白纸、元宝、香火、几碟子菜,又找了一把铁锨,准备培土用。石头哥的儿子开车帮我把东西一起拉了过去。栖风寨的墓地离村子并不远。记得小时候,那边就是孩子们的禁区,老人们是不愿意小孩儿们去那边玩,嫌阴气重。我倒是去过几次,印象当中墓地里的坟并不是很多,然而这次来,却感觉明显多了很多。 墓区早已有村民,大数我都已不认识。村民们精心地除去坟包上的杂草,重新培上土。我一直知道是风俗,但却不知道其中的意义。找到爷爷奶奶的墓地,那坟包已经巨大,而爷爷奶奶墓地后面,父亲的坟包,却小了很多,上面已经全是枯草。祭祀完后,石头哥帮着一起给父亲的坟包培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
, ]: V( O/ P# o: S2 H“以后啊,常回来看看。”
. F) T  \0 }1 T0 ~* T5 K+ A我只有答应着,其实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离家,我已不太熟悉这些祭祀的细节,要不是石头哥帮忙,也许在别人眼中会是一个多大的笑话。天已近午,墓区的人渐渐少了,准备返家的时候,石头哥跟我那两个侄子说:8 _* l( Y# D8 _2 l( x& R
“你们先把东西都拉回去吧,我一会儿跟你叔步行回去。”0 N; L3 t3 J7 ]9 P
两个侄子答应后开车走了。我不明白石头哥为什么这么做。走出墓区,顺着来的路往前走,墓区入口处,石头哥停了下来,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掏出两根烟,递我一根。
2 s$ n% M3 u! o( ]; O“怎么了,哥,你是不是有啥事?”& n; j7 j1 a9 L- Q
“没啥,就是歇会儿,抽根烟。”
8 j  O! t7 P/ b- x. v0 Z8 X我只好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就这么陪着他,但他却好像根本无视我的存在,沉默了好久,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又捆的很紧的塑料袋递给我。我不解的问道:
$ d1 Y4 T0 K9 S2 k8 j“这啥?”3 C$ q$ @2 v, Q4 P% x6 k  v, N
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把塑料袋一点一点打开,里面还有一层,用“大前门”香烟纸包裹着,打开它,一个有些斑驳的红色五角星,正面中心凸起的地方已经掉漆,露出里面银白色的胚底,五个角上都有点掉漆。% v6 W+ n5 I# N2 n
“这是?给我干嘛?”
6 }, f7 A; }; i! z% K我不解的问道,仔细地查看着,反过背后,银白色底子,中间的小拐针下,赫然刻着两个字“三皮”。5 F1 a$ D2 i1 W. l
“这个?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0 l2 I# L( N* e* ~+ N“你应该是不知道它。”
- |7 X, Y. f, w# P; l' s* K“啥意思?”
6 R4 y' N/ K6 R% ^8 {“这玩意儿到你手里本来就很怪。”4 X# A2 o6 P6 d% M
“怎么个怪法儿?”
; C$ R: _( a# _( B5 n“我记得这玩意儿应该是李长河的。”
/ J8 Y; Z) R& R* D# e: Q我恍然大悟。
/ ^5 F# U4 E  l( |7 g7 [  t3 N“哦,哦,我想起来了,这是长河哥给我的。”
, A. i8 y1 y* n# E/ z+ w石头哥听我说完这话,瞅着我问道:3 m, \+ N  i" G0 j9 ]( T1 J9 y
“他给你的?”
" `, I% M2 v3 P; c“恩,是他给我的。”
4 [* a6 `( }' g* L* E! h“啥时候的事?”8 T. d' F; x# _, K% I7 R
“我想想啊,应该是他死的那天。”
; b- f+ J+ Q3 [4 N! W“他咋给到你手里的?”- i$ i6 i2 }- l" g# M: m' `
“就是,就是那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在大柳树底碰到他,他就给了我,怎么了?”
$ O# ~. ?0 [6 V7 j“哦,是这么回事啊,你确定是他亲手给到你手里的?”
' I& {: g+ e' z& z3 V8 D“当然确定,怎么了?”2 P7 n" D/ Y( {1 m! `. R4 C# k0 X
“哦,这个样儿啊。”
! G( w$ O* w& _5 ?2 K7 D+ [“哥,到底啥事啊,你快说啊。”
, A$ v9 P4 j/ p+ s; |“嗨,也没啥,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不敢跟你说,当时还以为你中邪了呢。我知道这个五星是他的,你中邪后他的五星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跑你手里了?”3 Y3 p% x! O# X' M5 _2 r; z
“啥事我就中邪了,啥时候的事?”
! m( {5 K7 k; s* _' c3 ?: S石头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 I1 Z8 Y# u. p  X2 S“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 }# T, }- D! N- B
“我当然记得。”* ?: I0 j+ l/ R, |- _* N
我就把怎么遇到的长河哥,到后来雨夜里怎么去大柳树底去找我爹我娘的,再到后来怎么回的家,都和石头哥说了一遍。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 e/ A* q% w7 Z) k9 P: x“后面的事你一点儿不记得了?”) \; `9 X8 n7 h# Z
“不记得了,怎么了?”9 S  u4 N3 f' q
石头哥又点了根烟,慢慢讲给我听。从我发高烧,到起身找五角星,再到后来怎么说的话都一一说给我听。不过说我对着父母弹响舌,对着父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其实,我听后真的糊涂了。我坚信那不是我说的,因为在我记忆里,完全后面两三天内的事。
8 X" B0 c3 s2 O4 C“如果真不是你说的那些不着四六的话,那就真的是中邪,被长河的魂儿给附体了。”
* y% F6 [" r* M% q  l“哈哈,怎么可能?”
, B$ D2 I& `& I“怎么不可能?那为啥你以前说的话都还记得,偏偏那件事里,你说过的话不记得?五星是我从你手里抢过来的,后来你大娘看到李长河附你体,你才说胡话的,让我把这个东西埋到他的坟前。”
* v$ E+ E6 I1 g8 }“我大妈真的亲眼看到长河哥的魂儿了?”2 `0 n* q' c! p4 e1 ~
我半信半疑的问,石头哥也犹犹豫豫的回答我说
4 m! \( D) N6 w/ t6 q“反正你大妈说是看到了”3 _$ M6 l7 E$ S
“既然埋在他坟前,为啥现在又在你手里?”
4 W7 p& K) [3 h, |! a( L“我,我当时是埋了,后来又偷偷挖出来了,只当是个念想儿,又怕被你大娘瞧见,就偷偷藏了起来。直到前几年搬新房子,整理东西的时候才翻出来的,今儿才拿来给你瞧瞧。”
7 n' V6 p# a8 x$ B) K我突然感觉一阵悲凉。
- Q# t3 l, R6 y% G* m' `( \. z. [“哥,你去看过长河哥吗?”& f7 }% R- j+ }, ]! O
石头哥摇了摇头。9 ~( K0 s; Q$ d( O- J1 D# P) ^  E) s
“今儿正好是清明,咱们去看看他吧。”
8 v, ?" C3 N  K0 `“去看他干啥?不亲不近的。”
- y: q$ s$ n; E“抛开他是你内弟不说,你们以前哥们儿感情也不错,怎么就不亲不近的了?”
5 C* v- W% L" w6 G, t( F6 Q石头哥沉默了好久,把烟蒂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灭。; o9 ?8 |0 B" |5 Z. ]; m
“行吧,那就听你的。”
& C# j/ t+ r6 y5 n7 h( S长河哥的坟墓在哪儿,我根本不知道。
* Y% K7 O/ O/ E, \# m1 X“哥,你知道他葬在哪儿?”
; v! l5 G4 S& W. a. F“跟我走吧。”
- J+ y& K& X- C/ c顺着墓地旁的小路一直往北走,过了那条小河,走进了一片白杨林中。那林中树木高大,却杂乱无章,里面零星散落着一些小坟包,一个个小的可怜。那时节树还光秃秃的,地面上枯草丛生,看起来倍加凄凉。一个个小小的坟包早已淹没在枯草丛中。
9 k" ]6 B- x8 T3 g% ^" F“为什么这里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1 [, J- y: x4 R3 @
“这儿啊,叫野鬼林,树叶子长起来后,这里头遮天蔽日的,没人敢来。”
& e, o: `8 A! E“就没人来上坟?”8 x$ s" e+ N0 `& }8 O: I
“谁会来啊?这里的坟子,都是没儿没女的,或没成人的小孩儿的,大奸大恶入不了祖坟的,才埋到这里。有些小小孩儿,连埋都不埋,就随便找个地儿扔了就是,被野狗拖走吃了。”7 k; d. O  u* k7 m$ A6 d6 b( b: O
“他们家人就不心痛?”
% |- R! c  @8 m$ J“心痛啥?没成人的都是这辈子向爹娘讨债的,不能对他们太好,要不然老得跟着。”, [1 R5 g' V' J, i
“长河哥就埋在这里?”
& J+ a6 }' A4 s6 Z; D# U“恩,里面乱,我都快不记得埋哪儿了。”% U% |; M6 k; t% {) U' u3 x/ [0 }
石头哥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从来没有迟疑,穿过杂草荆棘,很坚决地左拐右拐,走在前面。走了好一会儿,在几棵大树环抱的草丛里,看到一个实在不起眼的小坟包。如果不是石头哥停在那里,完全都看不出来是个坟头,大小比家里的澡盆大不了多少。% j: W; P+ [- V& |- }$ U8 u1 I1 O% G
“呶,这就是。”石头哥指着地上的小土堆跟我说道。" t6 f9 Z, j' u9 H) g
“哦,这么小?”
) h2 G. b) R! C/ ?* M7 P9 {/ R“都没人来拜祭培土,能不小吗?”
2 g5 `; v" Y/ }“哥,你咋记得住?”
0 ?% m3 N' A/ t; v2 l2 i1 Y% ~石头哥看看我,指了指绕在坟边的三棵树,我走近一看,原来每棵树上刻着一个字,“长”“河”“坟”。也许是刻上的年代已久,三个字都随着树的成长,笔划变的粗大,还有在“河”字的大树杈上,一块有三四十斤重的石头放在上面,一看就是放上去很久了。8 f0 U! Q$ _% X2 S
“这是谁刻的?你?”
% _" O. c: X0 N; ^3 D6 @! D  s石头哥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我,只是蹲下身子,把坟上的枯草拔掉,那一双粗糙的大手似乎完全不怕草扎,不一会儿小小的坟包露出来原来面貌。
- i' @* {/ [+ ]6 a# g7 k“哥,要不我回去拿点纸和香过来。”
2 D3 k# J& H+ H3 I石头哥没看我,也没说话,只是冲我摆摆手,一会儿从上衣内掏出一摞黄白纸出来,拿出两张,压在坟头上,其他的,就在坟前烧了。原来他早有准备。我看到蹲在地上的石头哥,记忆中他魁梧高大,岁月催人老,不想已入花甲。原来健壮的年轻小伙不见了,眼前的是背有些佝偻、身体单薄、头发斑白的老人。以前那圆乎乎的脸蛋已不见,两腮已塌陷,发迹线已挑高,黑红的脸上布满皱纹,眼角眼皮都已下垂,眼神早已浑浊。蹲在不大的一堆火苗前,神情已麻木。+ j/ ?+ t: h$ `
“哥,长河哥是怎么下葬的?”7 ]8 a. _% y7 a. n* w
“嗨,那个时候,又不像现在一样,有棺材或骨灰盒的,还能正经点埋。过去家家都穷,他娘就用了一张席子,卷巴卷巴就埋了。”
* V% m+ S. s1 |4 H一听这话,我鼻子酸了起来,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阳光帅气,穿着永远干净利落的小伙,就被一张破席子卷着扔在这连亲人都不会来野鬼林。就在这荒郊野外,被臭水烂土杂草蛆虫腐蚀着他的躯体,直到烂成一具枯骨。石头哥指了指坟前的一个位置。6 E8 g# Y2 D% K, A1 A% ^
“当时我就把五星埋这儿的。”3 G6 {# T: b: B; X8 r
我走了过去,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挖了一个不大的坑,把包好的五星放进去埋好。
4 S' J, w  @8 m  J* p# v* ^- Y“还是把五星还给他吧,行吗?”, c+ t& |0 r! ^5 l
“咋不行啊,他既然给你了,就你说了算,给他还回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6 u( g5 H( z0 L9 t9 Q
“对了哥,我记得他给我五星的时候,好像还让我跟你传个什么话来着。”
( b! _6 f  e8 ]! K石头哥一听,“腾”地站起身来。
7 o$ o7 V. E$ E3 [“他让你传啥话给我?”! U- T( r1 t5 N
“我有点记不太清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 F9 p- @" f# J- p
石头哥急忙站起身来,手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激动的。( ?- q" v) i; b3 p) d1 h: p
“你快想想,好好想想,他当时咋跟你说的?”
- `, b' A& K& A" S3 o& w- w“噢,他好像是说......让我想想,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事儿”
' }' L2 B) B, A7 m“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 k7 Q9 k+ A. X" y8 H5 N看着眼前的快急哭了的石头哥,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所以表面上的不在乎其实都是假象。  s4 D7 a  u. T2 ?& g+ N
“好像是说他没怨恨你,对,没错,就这句,他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7 A6 {% J. m' Y; A3 w) m石头哥听完瞅了瞅长河哥那小得可怜的坟包,突然平静下来,又蹲下身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掏出三支香烟点上,插在坟前。那燃烧后的青烟徐徐摇曳,随风轻去。石头哥轻声道:+ c7 u, P' o9 B
“你咋可能不怨恨我?你咋可能不怨恨我?你最该怨恨的人就是我。”
: @2 L8 m$ A1 X  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我拍了拍石头哥的肩膀,也当真应该给他们留下点时间来聚聚,让哥俩儿好好说说话,便起身离开。背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走出很远,只是想给这一对曾经的发小,兄弟,亲人,现在却阴阳相隔的两个人一点倾诉的时间........7 x1 e' x8 r& w5 f2 K
<完>
 楼主| 发表于 2020-7-24 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13547538298 发表于 2020-7-23 10:14; T+ N& l! T0 ?# H" @
大大,可以更吗?我每天过1h看一下更新没得,等得好心焦啊。写得太好了,特别是那个年代的泼妇骂街,太真实 ...
1 \5 p: k; m! {- f3 e9 ]
晕死,别再叫我大大了,虽是第一人称的赵凯是73年出生,但本人年龄没有那么大,撑死了叫叔就得了,惭愧惭愧
发表于 2020-7-24 12:3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昴宿星君 发表于 2020-7-24 12:28
" C6 J0 z8 {  R, B! l/ p: J晕死,别再叫我大大了,虽是第一人称的赵凯是73年出生,但本人年龄没有那么大,撑死了叫叔就得了,惭愧惭 ...

) j& B2 n' V9 J8 }$ J. L啥也不说了,叔叔快更新吧
 楼主| 发表于 2020-7-24 13:0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更新了,审核中
发表于 2020-7-24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后续
发表于 2020-7-24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昴宿星君 发表于 2020-7-24 12:28
* p' P4 @1 ?( s& [! H  {& f晕死,别再叫我大大了,虽是第一人称的赵凯是73年出生,但本人年龄没有那么大,撑死了叫叔就得了,惭愧惭 ...
. A4 R1 ^# Z& R) ^9 c
好的,那就叫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加油加油。
发表于 2020-7-25 04: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楼主应该和我一样马上奔三吧,记得小时候晕死和郁闷挺长用的
发表于 2020-7-25 21: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太感人啦,还有激情也描述的到位,顶你
发表于 2020-7-25 22: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真好,看了50分钟。感谢能这么好的文章。感谢。
发表于 2020-7-26 01: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顶起来 值得更多人看到 一口气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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