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古刹千年暗垢生
6 m: U- d% ^1 F
1 R1 X+ m0 n; Q8 R0 N; e" ]杨逸刚才还在肉山欲海里徜徉,可转眼间风云突变,乾坤斗转,面对着这肥壮和尚气势汹汹的诘问,一时没了主意。心远率先恍过神来,抓起身旁衲衣便要披起。那领头和尚来者不善,一把拽住衣角,往外一扯,阻止心远穿衣,同时高声叱道,“淫徒!想摸浑抵赖不成?难道现在看见同门,才知道羞愧后悔了?”
2 F' S5 Z, ]6 K' a* C/ m' e心远虽然此刻心似惊雷,但仍竭力面若平湖。松开了抓住僧袍的手,垂首而思,不发一言。& h/ ]/ d/ L4 s9 F+ G4 G. h
杨逸不由得替他捏一把汗。在这些闯入者眼中,他这个出家人正和一个年轻男子赤裸裸地躺在一起,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没有丝毫可以辩驳的余地,更何况心远本身就不是一个能言巧辩之人。
2 V4 v( z0 b+ l$ {那肥壮和尚得意之色尽显,阴阳怪气道,“你贵为伽蓝寺罗汉堂首座,原先只知道你拳脚功夫厉害,想不到今日一见,床上功夫也不逞多让么。”
& } u. V! X! [' R杨逸心头一个霹雳,这才想到为什么总觉得心远这个法号有些耳熟,原来他就是身列伽蓝四宝之一的罗汉堂首座。在寺中地位仅在方丈梵灵和梵德,梵音两位神僧之下,与般若殿的心定,达摩堂的心智,戒律院的心因相并列。罗汉堂以武为尊,是伽蓝寺研学武功的翘楚,在江湖上久负盛名。' j4 ~/ j* R$ N. w
杨逸心乱如麻,“完了完了,这回可闯下大祸了。如果心远因为我而遗臭武林,遭千夫所指,那我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 C9 @6 _( x, z8 t# p' r“弟子大错已然铸下,不劳心因师兄出手,弟子自会回寺禀明住持,听候发落,绝不累及伽蓝名声。”半晌过后,心远缓缓而坚定地说道。尽管他此刻全身赤裸,处境堪忧,但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颇有担当,任谁听了也不会因此小觑了他。
5 n: _1 P. C1 _" F* ]- w% e这肥壮和尚便是如今伽蓝寺戒律院首座心因,他原本打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让心远出尽洋相,受尽羞辱,但不曾想心远倒是坦然承认,甘愿受罚,一时倒也拿他无法,冷笑一声,“现在再来讲这么冠冕堂皇之语又有何用?”眼珠一转,目光投向杨逸,挤出几丝鱼尾笑纹,“多谢这位施主一起同心协力,这才把这个佛门渣滓给引出来。”
# O, G# k6 t7 s2 w+ c7 A3 i心远面对如此大的变故,始终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下心来,冷静相对。可听了心因此言,神色一变,冲杨逸怒目而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原来你...故意来害我!.”! x- j. ^# ]; h! p1 R
杨逸心头一阵如窒息般的痛楚,便如同心脏被别人紧紧攥在手里一般,这种目光他再熟悉不过,在多少个难眠之夜里不断在眼前闪回:和罗浩天分别之际,罗疑心他勾结魔教,害死自己爹爹的时候,所射来的不是正是这样的目光么?. K* u# p; d. q4 i* c. s
杨逸已经尝尽了被误解被冤枉的滋味,实在再也承受不来如斯委屈,一阵酸楚梗在喉中,眼圈一红,凄然道,“大师你可以怪我勾引你犯戒,可以骂我淫浪下贱,但我指着苍天起誓,我杨逸绝非有加害之心,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和任何旁人都无关!这个叫心因的和尚我从未谋面过。”
* H' \ }/ e8 r- S6 p心远适才震怒之下对杨逸确实心生怀疑,但看见他又气又急的样子,又不禁有些怜惜,拿大手拭去他眼角泪痕,轻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信你便是。”) r2 E" ^' H; X/ H3 X! L
杨逸见他目色转柔,对自己再无芥蒂,心中大是感激,牢牢地抓住他粗健的手臂,再也不愿放开。转过头去,对心因含恨而视,暗道,“这和尚好阴险的手段,险些一句话便挑拨我和心远的关系,让心远对我弃之不理,从而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q- _# f7 `+ N! V5 e$ C
“哼,好一对你情我愿的苦命鸳鸯,倒显得贫僧多管闲事了。”心因对眼前发生的一幕嗤之以鼻,声调猛地一提,”伽蓝寺乃千年名刹,治寺严谨,岂容你们这般胡闹!?明嗔,明贪,明痴,你们三个上,把这个败类和他的小白脸都给我绑好押回寺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 b" V$ Q8 K: f! ~. B1 P从心因后面的人群里跳出三个年轻和尚,手执粗绳,跃跃欲试,心远棒喝一声,“谁敢!”声如洪钟,震得杨逸耳膜一阵剧痛,那三个和尚也被他声势所慑,犹疑不前。. T" R; d2 `8 s A9 x
心因怒道,“大胆狂徒,以为你武艺高强就可以这般为所欲为么?连戒律院执法都不放在眼里?你若不乖乖就范,待我禀报方丈 ,便是罪加一等了!”
; |! I. p, ]: L; V) L R0 ?$ c心远双手合十,”这是我一人之过,我一己承担便是。我说过会去寺中请罪,就绝不会食言。杨居士不是佛门中人,不受戒律所约,你放他走吧。“; K( y7 b5 v/ A9 Q
心因嗤笑一声,”在寺里看着你不声不响的,下了山竟连戏文里英雄救美这一出也学会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焉知你到了寺中不会改口叫屈。方丈素来是个好性儿的,达摩堂的心智又一向和你交好,不带这个小白脸回寺,你到时反咬一口,我如何说得明白?“
) T& V' c6 C% ?杨逸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为了捉心远回去又是如此兴师动众,还自备绳索,请问阁下如此计划周密,怎么还会说不明白?”
( ^. V. N' o) e& {( Y( o心因被他说中心中的盘算,一时想不出反击之语,只好哼了一声。8 ]( M( C ?* Z8 X* r/ }& r5 X6 v
杨逸这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上山走一遭,他感念心远对自己的庇护,更担心心远不善言辞,到寺里之后被心因一伙人欺负,在言语上吃亏。遂低声对心远道,”大师,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是我色诱在先,并非你以身犯戒。我心意已决,要与你同上伽蓝,当着诸位高僧前辈说清楚来龙去脉,到时相信他们自有明断。“
* a5 o, X, ?! B5 s! B心远微微摇了摇头,”杨居士,这是我们寺内之事,此行前路叵测,你何必自寻苦楚?“
0 I0 g, h& f9 k" F/ ?- a杨逸把心远的手臂抓地更紧,“大师,这趟我一定要去。虽然我本领低微,但只要有我在,你便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9 Y8 A4 q0 Q' K* J0 |0 J
' P. i" r& a8 @8 f# d4 I7 Z7 }大雪依然簌簌下个不停,就像空中有无数只大白鹅,同时抖落浑身的羽毛一般。漫天遍野皆是刺目的一片亮白,仿佛其他色彩都被无情地涂抹掉了。但雪景之美正在于此,它化繁为简,用一色包容万色,将世间一切的美好与不堪统统掩埋,统一在无际的素缟之中,再也不必区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它是冷漠的,但何尝不是对众生纠缠在诸般色相之中无所适从的一种体恤。! k E6 Q' Y2 j) A5 u S2 E
少室山陡峭的山道上,一行人影正匆忙朝上赶去。他们大多身着皂色衣裳,色调灰暗,并不鲜亮。 但在茫茫雪国里却分外打眼,简直如白纸上抠出的一个个杂色小窟窿一样。- R( Z) @9 S9 P7 f2 L. o
大雪封山,路滑难行,有些地方雪深甚至没膝,但这一行人脚程颇为快捷,全然不受雪情影响。再仔细一看,这一对人马共分了三个部分,前面有几人领路,后面有几人断尾,而中间夹着的,是一个上身赤裸,身材健硕的大汉,他宽广的巨背上还负着一个年轻后生,双手环抱着大汉肩膀,似乎担心大汉身冷,紧紧贴着他光溜溜的脊梁。 n. A1 P0 o F9 L
这大汉虽然背着一人,但举重若轻,好像驮着的是一铺盖棉花,脚下健步如飞,前面一人没留神踏入雪窝之中,一脚踩空,足下一个趔趄,险些滑倒,还是他主动施以援手,拉了他一把,让那人不至难堪。( M2 @, R9 ^: H
后面传来一阵阴阳怪调,”少在这里假惺惺充好人,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会把人心都收买了。“
' M2 v, c; ]4 y0 z7 T趴在大汉背上的后生愤懑不平,反唇相讥道,”举手之劳而已,心因师傅为何看得这么重?难道是您平日里净干坏事,所以才看不过旁人做一点点善举?“
' i( S0 B, _. ^$ L% O1 p这后生自然是杨逸。他看不惯心因一路上对心远的冷嘲热讽,总要和他抬抬杠。心因忌惮心远神力,连带着也不敢对他怎么着,只能在口舌上过过招。但他到底只是一个僧人,素日和满口佛经的和尚打交道,纵然在寺中可算口才出类拔萃,但和一般市井叫骂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因此杨逸虽然称不上巧舌如簧,但竟也没有吃哑巴亏, 让心远受他言语上的折辱。, n/ m, p$ p/ m, Q
杨逸恨透了他刚才在松鹤楼的嚣张气焰,尤其是那一句挑拨之语,幸亏心远对自己怜惜,终没有中了他的离间之计。而之后,他又指使他手下的明痴和尚趁他们不注意之际,把二人的衣服撕扯破坏,想让他俩裸体回寺,游街示众,一路上受尽路人杂舌白眼。还是心远发现及时,喝止了明痴。但他的上衣已经被扯成破布条,只能光着脊梁踏雪登山。
6 {- f) `- X" D. B过了一苇亭,寺门已然在望,远远便可望见伽蓝寺山门大开,门口分列两排武僧,人人面色肃然。心因早已命人向寺中通传了大致情形,伽蓝寺也是举寺震动,不仅梵灵方丈,心字辈的心定,心智等高僧齐聚商量对策,一边待心远归来呈报因由。连明字辈,甚至正字辈的小僧侣也是议论纷纷,俱想不到罗汉堂那个威风凛凛声震四方的心远大师傅竟是这么个淫邪之徒。
; t0 T1 d" N- F% p. A杨逸瞧见此等架势,更是惶惶不安,心道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把所有罪责都包揽下来,让心远少些磨难。 X: w3 P% c& A3 t2 M
* X. z3 i6 t% k& N( }6 m" q' u一行人过了山门,径直奔向寺中最隆重最庄严的厅堂——大雄宝殿。殿中此刻已经候着若干人等,坐在主位,身板高大却眉目和善的老者便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伽蓝方丈梵灵。在他两边紧挨着落座的,分别是达摩堂首座心智和般若殿首座心定。心智已年逾半百,一辈子皓首穷经,武学建树并非一流,但满腹经纶,深得人望。而心定则是个急性子,藏不住心事,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为人豪爽但性格火爆。在他们下首还站着几名老僧,分别是知客堂心闲,龙树院心敏,藏经阁心净等等寺中各处职掌。7 }: Y# Y0 h2 r8 O
见了殿门,心远才把杨逸放下,自己先行跪了下去,对着梵灵叩首道,”伽蓝逆徒心远身犯淫戒,法身已破,特来向住持以及诸位师兄请罪。不论心远最终受何责罚,都绝无怨言,惟愿伽蓝弟子皆以小僧为戒,正身明法,断绝尘念。”他是心字辈中年纪最轻的一个,殿中等候的诸僧皆是他的长辈。当年还是梵灵方丈看中他的资质,力排众议,将他纳为心字辈一员,并把罗汉堂首座的重位交给了他。" i' _4 a6 y' `8 ]
杨逸并非伽蓝弟子,无须下跪,但也毕恭毕敬地垂首而立。在梵灵身后,是一面几层楼高的巨大释迦摩尼金像,拈花打坐,法相庄严,面露一抹神秘的微笑。整尊佛像微微前倾,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杨逸只悄悄看了一眼便觉得一股窒息之意,压得心头难受,好像这大佛时刻都会倾覆压顶,把自己重重埋在他黄金之躯下。" s+ N. w" V6 B: \; u+ J
“天寒地冻的,还是先给他穿件衣裳吧。”心智先开了口,不去追问事情因果,而是先关心心远衣少体寒。杨逸心中一股暖流涌动,对着他规规矩矩鞠了一躬。
B" y7 ~ M, W3 x9 L1 f“阿弥陀佛。还是心智心细。心因,你这就去库房拿一件新袍给心远吧。”梵灵方丈单手行礼,温和道。2 S, R0 v* [ ?# c3 `% k
“心智师兄,你和心远关系好这大伙都明白,但也不能因此黑白不分,如此偏袒一个有罪之人。和他所犯的滔天大罪比起来,这点小风小寒算什么。”心因不满地瞪了心智一眼,继而转向梵灵,“回禀方丈,依弟子愚见,还是尽快厘清事情原委更为重要。如果真有什么隐情,也好公之于众,还心远师弟一个公道。”
1 q3 `0 T1 |" i心定点点头,大声道,”心因说的没错。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不要在细枝末节上纠缠。再说心远练武这么多年,扛这点严寒也是无碍的。“
/ l. ^3 b, H, `' m1 o+ r2 U梵灵迟疑了一会,道,”也罢。咱们快些问完便是。心远,你奉命下山本是为了寺中要事,依你的个性,势必尽职尽责,绝不敢拖延懈怠,可为何这次不仅被耽搁了,而且听你适才所说,竟是破了色戒?“ ~7 @1 L, ]2 x# W y
心远刚要开口,便被心因截过话头,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抓奸“经过,听他绘声绘色地说到心远被撞见和一年轻男子苟合交欢,赤裸相对的时候,几个老僧都不住摇头,阿弥陀佛的佛号此起彼伏。! \4 B" |* W" ^- ~, Z/ ^3 Z7 H
梵灵叹了口气,但语调仍是轻柔的,”心远,你这就告诉大家,心因刚才所说是否为实情?如果他诬告于你,老衲也会替你主持公道。“
8 Z) X! w; N9 M3 ^! A+ C/ M心因虽然话中有几分夸张妄诞,但大体也都是事实,辩无可辩。心远默不作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 W5 e, V) `/ c0 P心定拍了拍椅子,怒道,”方丈你看到了,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并非心因强加之罪。如此淫徒,不论他地位高低,都必须要严惩,以儆效尤,杀一杀这股子歪风邪气。“; _: ~ o% L; g
心智思忖片刻,一字一顿道,“贫僧并非是为了心远说话。但以他平日在寺中的表现,是断断不会出此差池的。方丈您还是要三思,切不可冤枉了好人。”4 H3 ^+ I2 s" C% N& W. R
梵灵左右为难,一时也拿不定注意,问心远道,“你是是非漩涡之内的人,依你说,这事该如何办才好?”
7 W% R8 t8 u3 I9 o' w8 y% g. h心定一皱眉头,抢先道,“方丈你糊涂啦,他是罪人,怎可问他的意见?这事儿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辩驳的。直接拿寺规处置便可,尽废武功,破门出教!”5 I4 }' H7 @, J# H. m. ~' R
心因趁势出击,道,“心定师兄果然爱憎分明,令人敬佩。倒是心智师兄顾左右而言他,好不爽利。不过你说以他素日表现不至于此,那可是大错特错了。不信我再带来一个人证。”说毕朝身后诸人使了个眼色,明痴会意,立马退了出去,不一会带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怕是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寺内高人,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颤声道,“小僧正悟,见过方丈和诸位太师伯,太师叔。”
+ W/ q0 w$ n5 T! n1 Z* z( S梵灵怔了一下,温和道,“不要慌,老衲给你做主。孩子,你抬起头,让我们瞧一瞧。”5 J9 p! _" L \9 `+ ]# x4 R0 `
正悟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庞上黑一道红一道,似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K$ A- ^1 O8 ]: Z9 l心智打量了他一番,“哦,想起来了。原来你是罗汉堂下面的一名小弟子,对不对?”
6 z5 v3 b# ?8 H3 D4 K7 N7 R正悟点点头,肩膀还在不停地抖动。心智眉头攒起,质问心因道,“你带他来何用?瞧把孩子给吓成这个模样。”! _/ C# X8 D& ]9 \$ ~
心因轻哼了一声,“把他吓成这样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恰恰是你认为平日里在寺中品行端正之人!今日带正悟来,便是要揭穿这个淫徒的真实面目,他并非初犯,而早就恶迹累累了。”5 V8 e2 o: ]& t1 Y4 h, V
杨逸瞠目结舌,心里大乱,“莫非...莫非心远和这个小沙弥也有过一段么......如果真是这样,他色戒非因我而破,我还有必要再为他袒护么....”
6 _. |+ Y0 O5 _; Q2 G* I/ ]/ z心远也如不可置信一般,“好汉做事好汉当。今日我确实犯戒绝不隐瞒。但是正悟,我真的一个指头也没有碰过他。”+ ^' R; U; a6 `7 u
心定冷笑一声,“那你说说看,一个十几岁的小沙弥,为什么要这般作践自己名声要来告你?他图什么?”
( k1 @& J3 w& `7 R* h心远不答他言,侧脸看着正悟,用低沉的嗓音道,“我素日待你不薄,武功从来都是悉心相授,为什么,为什么赶到今日来落井下石?好,暂且不管你动机为何,咱们在佛祖面前发宏誓,今日所说句句实言,你肯么?”
/ o$ \# I" f. s7 S; c心因满脸嫌恶,恨声道,“方丈你看看,心远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宝相佛祖面前,还敢如此放肆,威胁这小沙弥,不定他平日里还要怎么大施淫威,横行霸道呢!”8 ~$ x# S( E) |- Y9 [1 Y) ?8 ?5 Y6 W: B
杨逸一股怒火直冲于顶,不禁气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宝殿之上,众位高僧都看得分明,心因大师你为何还要如此颠倒是非?心远不过是让这位正悟师傅坦明实情,吐露真言而已,哪里就是威胁了?”; H) E* t! {: w- Y, b4 `8 P- L: W
正悟全身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抽泣一边道,“方丈,请您明鉴!心远太师叔是无辜的!他从来没有对小僧起过淫念。不,恰恰相反,是小僧一直爱慕心远太师叔,想和他一起破戒...从到罗汉堂的第一天起,我便深深地喜欢上了心远太师叔不可自拔.....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对我们小辈呵护备至。我也知道,心远太师叔虽然只有三十多岁,却比我高两辈,声名在外。而我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沙弥,又身在空门,怎可对比我长两辈的太师叔动凡心呢?我的心好像时刻在火上煎熬,天天都似活在无间地狱一般......那一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去太师叔那里求欢,被他严词拒绝了,他叫我专心练习才教给我的大力金刚指,早日突破瓶颈,而我的事情他会为我保密......我心里苦闷,就躲在自己屋里,用大力金刚指指法戳....自己的后庭,一面喊着太师叔的法号,结果...结果被戒律院的明痴师叔听到了。他要挟我,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把我暗恋太师叔的事情讲出去,让全寺人都知道我是个大淫娃...太师叔,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被逼无奈,这都不是我的本意...呜呜呜...”) X- V, A5 x& I1 K7 {. l
心远合上了眼,叹息道,“傻孩子,我怪你做什么。你只要闭口缄默,不作那为虎作伥之徒便可,何苦要把自己的事情抖落出来,我是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啊。”
1 O- ]$ K8 N! n. x( l正悟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反正我的脸早就丢尽了,也不怕再丢一次......如果我不说实话,旁人还会继续错怪你,冤枉你,那我......岂不更是害了你么。”* q) E1 \1 z2 G8 g1 y- S
杨逸一颗狂跳的心稍微舒缓了几分,不由也对正悟钦佩不已,这个小沙弥虽然看着积弱可怜,但临到关头坚守底线,绝不同流合污,倒不失为堂堂正正的好汉行径。+ c: @ {8 R7 ]: m9 B4 j7 r5 x# X
心因一见苗头不对,忙斥责道,“这个嘴上没毛的小东西,一会儿一套说辞,把人骗的团团转,连明痴也着了他的道儿,他的话断断不可轻信。快把他给押解下去,先禁闭起来!“3 W' C! e3 r/ O- n& p
心智反戈一击,”把他叫来的也是你,说他不可信的也是你。为了扳倒心远,心因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明痴是你座下弟子,你就是如此纵容他们这般指鹿为马的么?“
8 i4 ?8 p' C/ c2 d# A心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促狭道,”就算心远没有引诱寺中年轻弟子,但是今日之事却是这么多人亲眼目睹,想赖也赖不得。心远城府极深,必然知道在寺中淫乱必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不如在寺外偷鸡摸狗来得逍遥自在。他在寺中装得老好人模样,到了山下就本性毕露了。不然就是,他自视甚高,寺中弟子竟没一人入得了他法眼,不得已只好下山另寻淫伴!”. H# k. S7 j& X ]" ~- u: c
杨逸朗声应道,“方丈大师,诸位高僧,今日之事,都是在下勾引在先。心远大师虽然犯戒,却并非主动,况且他还试图劝我迷途知返,只怪在下六根未净,沉湎于人间情爱,才把大师也拉下水。事后想来懊悔不已,故特来上山禀明实情,愿一人担责,甘受任何惩罚。”1 b2 `: x1 c& Q$ i; ]- z
心因怪笑一声,“你又不是佛门中人,罚你作甚。再说这皆是你一面之词,贫僧看到的可不是这样,我所见的是你们光着身子搂搂抱抱,穷极狎昵,快活得很哪。”. b9 o. m6 ]! i. R* p4 z5 Y- @; z1 o( v
伽蓝高僧听他言语轻浮,乱加臆断,不禁又都摇了摇头。藏经阁心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作罢。他们几个站着的老僧,在方丈和伽蓝四宝面前还是低了一头,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面对两强相争谁也不想作那出头鸟,以免日后结下梁子。' u" k/ t" R% i. @0 b! }6 ~: m
心定再也坐不住了,厉声道,”从来没见过寺里这般乌烟瘴气过。老衲算是看够了,也懒得管了。你们看着办吧,也不必再差人通知我了!“说罢愤然起身,拂袖而去,他虽名叫心定,却是最定不住心性的一个。
7 X. Y6 N! l3 }2 S* `梵灵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走,心因力主严惩,心智则以主张慈悲宽容,心净心敏心闲他们或低头,或远望,眼神躲躲闪闪,生怕被方丈叫住发表评断。 \8 F% D! b' Y4 V
梵灵犹豫再三,喟然长叹一声,道,”哎,吵了半天,你们也没个统一的意见,梵德梵音两位师兄弟尚在闭关清修,也不好惊扰他们。算了,心因,你先把他们带下去吧,老衲好好想一想,晚些时候再作决定。“/ w# X9 `, S# G0 y
4 K1 I/ G" j6 ]7 s, [杨逸和心远被心因强行分开,各自安置。杨逸起先不肯,央求要和心远羁押在一处,耗在大雄宝殿之内不愿离去,一时场面颇为难看。心远劝他道,“已经到了寺中,他们总要忌惮方丈和诸位高僧,不敢太冒失胡来。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再理亏了。”杨逸这才和他依依惜别。; _( w2 e& s& [/ I$ Z9 y. P3 a
杨逸被明痴和明贪二人押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而行,走得踉踉跄跄。到了寺中路稀人少之处,明痴啪的一下,朝他屁股打了一掌。杨逸横目以对,“你干什么!”. j+ I& {- V+ `! g& r
明痴抿抿嘴唇,涎着脸道,“这小浪货屁股倒挺紧实的,估计没少让心远那个贼秃爽,哈哈。”
8 j9 x% W+ j& o% l2 A2 h; v, c) u2 A杨逸大怒兼着大惊,没想到心因戒律院的手下竟是如此无赖之徒,半分出家人风范也无。而且最可笑的是他们明明自己也是和尚,却偏偏去骂心远是贼秃。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不能因为一些琐事让心远树敌更多,只好忍气吞声,把一腔怒火都憋在肚里。, I% `. U4 L: n3 F! C4 v" H
明痴明贪二人见他也不加反抗,动作愈发大了起来,袭胸摸乳,玩得不亦乐乎。转过藏经阁之后,心因正在路头等着他们,二僧这才收手,恶狠狠在杨逸耳际低声道,”敢说出去的话就弄死你和心远,你自己好自为之。“& j# s; u: T7 M& m3 r" W8 Z/ C$ \
心因目无表情地待他们走近,突然伸出一指,在杨逸上三路诸多大穴上一通疾点,杨逸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U! d; M& Y- P* Q3 x; s- r
2 }% a4 M7 U, o- M( u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杨逸悠悠醒转,脑袋里沉重如铅块,四肢百骸都没有力气,重又闭目休憩,运起土曜卷玉阳真经和紫枢城地下湖底的武学秘籍,调适片刻,才逐渐恢复元气。- [7 m" [3 T4 f( O% T7 O: ` P
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陌生的禅房里,逼仄狭小,无甚铺设,连窗也没有一扇,简直如牢笼一般。
' k; V9 I6 U/ A v0 X墙壁对面不时透过几声悄悄人语。这里的禅房分里外两间,杨逸被关押在里间,外间应该是看守他的僧人所处之所。
) \( p6 K Q6 i+ v/ p杨逸好奇地紧贴墙壁,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传来的声响。
g- q2 ~ P3 R6 H$ W”师傅,你说这次我们能扳倒心远么?”这是明痴的声音。3 T8 h) n1 L" \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今晚是我们最佳的良机。”心因那阴阳怪气的嗓音也传了过来,“如果能把这个顽石除去之后,伽蓝寺以后就没人碍我们的事了。”
; W1 }; X8 ]/ e明痴有些亢奋地说道,“心智心定这两个老秃驴,一个武功不如师傅,一个看似暴戾实则头脑简单,皆不足为虑。其他的心字辈秃驴更是不在话下。到时候咱们戒律院称霸伽蓝,就指日可待了,梵灵方丈一直都没有主见,想来也不会奈我们何。”6 {+ t* A9 L, h2 ]
心因沉吟一会,道,“最关键的还有那两个总是闭关清修,不愿见人的贼秃,传说梵德梵音武功已臻善境,将本寺的月曜经书威力发挥到极致。不过他二人长久不和人接触,想来也是天真迂腐之辈,就算武功无敌,旁的方法也可轻易治住他们。”1 c' m5 M' @# H
明痴道,“看来我们最大的阻碍只有心远一人而已。只是弟子素来见他沉默少言,和别的贼秃也无深交,最多心智待他亲近些。何以师傅认定他是咱们最主要的敌人?”
1 y1 Y6 z; e. M心因哼了一声,“他是不动声色,可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就是他正值盛年,武功又高,手下一帮罗汉堂弟子也是对他死心塌地,如果闹将起来势必对咱们大计不利。”7 |+ S3 \. H# V2 R0 o' {. ?3 s6 l
这时又插入了明贪的声音,他语调里饱含佩服,“师傅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弟子万不及一。还有一事弟子愚钝不明,心远看起来忠厚老实,并不像是会犯戒之人啊。咱们在寺中到处找他把柄,也仅仅抓住了一个正悟而已,还是被他严词相拒的。”+ n) r5 p$ |" T Z
心因嘿嘿笑了起来,“这就只能问他去了。谁知他哪根筋搭错了,为了里面关着的这种寻常货色,弃自己大好前途于不顾,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只能说天助我也!”/ i* y( S( ]( o2 _& v. ?
明贪又道,“咱们费了这么多功夫找到那几个混混,要他们向心远挑衅。如果心远按不住性子打死打残了他们,咱们便可告他滥杀无辜。谁想到他倒机警,一直置身事外。要不是那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杨逸小淫虫,要斗倒他也确实不易呢。”4 N$ r+ N/ e/ o1 E
杨逸的心越来越沉,沉甸甸地拖着整个身子。自己所闯下的祸事并非简单的僧人犯戒,而竟是一起预谋已久的惊天阴谋。怨不得心因对心远如此步步紧逼,势如水火。而自己无意间竟充当了心因最好用的棋子,虽然只是一颗小卒,却可以一招将死对手。
5 L& @2 L/ I2 T5 q( U1 F他越来越痛恨自己的淫耻无度,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是非根给拔了,一劳永逸。% x5 R4 ?: g% i" P6 h5 ?- D
“为师还要去看看心远那边安排的如何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看着。”
7 D; n0 t+ N' n5 R$ ]! q! q- z( J明痴笑道,“师傅的盘龙手天下无敌,那小子哪里会逃得脱。”3 g% ]* ?, f& k0 |1 r
“总是小心些为好。一会你们听到寺中喧腾起来,押着这小子出去就行。”
2 b1 {: Z* L/ T' `( X3 d3 W明痴明贪二人应了,恭送心因出门后,反锁了房门,竟互相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只听得一阵宽衣解带之声,然后是吸溜吸溜地舔吸之声,和明痴喉间发出的愉悦呻吟。过一会,明痴开始浪叫不已,“含着你师兄的大肉棒,爽不爽?啊,再深一些,让师兄的大鸡巴捅烂你的紧喉咙......”
! ?$ M0 E0 O6 _杨逸已经无心再去关心这两个真正佛门败类的龌龊举止。他满脑子只有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心内盘算道,“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只好朝前看去,竭力弥补自己的罪过吧。”+ e1 o2 \5 V& k2 f
明贪吐出嘴里的大屌,有些担心道,“师兄,咱们还是去里面看看吧,万一那小子醒过来呢?”! B. O" ?; r; u ^- t
明痴不耐烦道,“师傅的指法你还信不过?别再那么多废话,给老子好好含着。”
; m9 W1 U* K! x一盏茶时间之后,明痴怒射而出,把白灼之液灌了明贪满满一嘴。二人正忙着穿衣之际,突然禅房之外众声喧哗,寺中似乎出了大事。
3 C" T8 O$ Z. u3 h+ B9 t明痴笑道,”好戏终于要开场了。今晚咱们就一起看着心远这个傻师叔是怎么一步步自掘坟墓的吧,哈哈。“
6 X- ~2 c; q2 B明贪拿门钥开了里间之门,杨逸赶紧卧下躺好,装作依然昏厥的样子。明贪自知解不开心因所封的穴道,干脆将他背在后背上,和明痴一起向着屋外人潮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