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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5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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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K% K% l$ `) H6 U# c段小兵从没说过喜欢我、爱我之类的话。7 T4 A! a6 v8 B0 Y: |5 S. \
他说过的最出格的就是,靠,我昨天晚上想你了。0 {% d+ Y" \3 G6 b3 h, y8 d
还有一次是,靠,和你在一起真鸡吧开心。+ ?, x! j6 K3 l( g
他每次都把本该柔情似水的话说得很痞,很流气。* \7 Z+ y' I# ~6 P+ r
我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玩世不恭的方式,表达情感的同时掩饰情感。
2 b8 n9 J/ G+ o4 M6 [2 `他也有严肃深沉的时候。3 p2 b/ L9 C4 }5 ^& Y2 {8 i9 ^
黄昏时分,我们坐在断臂山的大石块上。2 M) ?: O% ^: O/ s
望眼望去,远处工厂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像波涛大海中的百舸千帆,争流竞发。看着那些三年来一直陪伴着他冒着浓浓废气的烟囱,他突然感慨起来,和我谈起了人生、命运、缘分以及生命中一些无常的东西。
/ _ x. s" S9 F1 N9 ]' ^* ~( S+ s起初,他说得很抽象,也很广泛,言不及物,但发人深省。7 N! b# M6 C- ~$ Q b! u6 r
我只是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r/ g7 t! \) ^/ N3 W' T V w i
后来,他就说要赚很多很多钱,改变他母亲,还有他哥哥的命运。/ y7 L* E$ z" d- B& R% R1 [
分别时,他说,飞飞,我打算搬回自己家住。
# i. u& T! S2 w3 B; B我说那房子能住吗。
3 I+ }5 r2 ?2 J9 O) G) i- t- r那房子似乎很久没人住了,下雨会漏,到处是挂着的蛛丝网,还有麻雀在墙檐筑巢,我甚至看见老鼠从容地溜进溜出。
6 J1 U8 ^' H& p3 f" @9 m他说修修就可以。
) r/ Y+ [/ n: h我说你一个人住?我突然想起他师傅的话。
4 \1 }5 m# Y2 ]& _# o# u% l/ l段小兵一直在他师傅家借住。段小兵经常说他师傅对他真好,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有一次,他师傅看见我,说,你就是飞飞。我说是。他就拉起了我的手,语重心长说,你是大学生,以后要多开导开导小兵。我一楞,说段小兵怎么了。他说,这孩子,总和一些不着调的人来往。我说他早和他们断了,现在是车间的安全员兼宣传员,还得过技术比武的冠军。他说,这我都知道,这不刚看他学点好……我是怕他搬出去后,又和那些人纠缠,你说,多可惜啊,本来挺有前途的孩子。 s! A& v4 c1 R) m* B: I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打算把我妈妈他们接过来。
" V9 S% F8 K# j8 w H) c% Z5 x( U段小兵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
; A1 v; W3 a- J他开始积极准备各种材料,还跑去段臂山挖石头,肩膀上的肉都磨破了。准备就绪时,他说,飞飞,我得回家一趟。/ T$ F* |$ c7 r( l, G+ ?
他请了年假,说要回家帮忙夏收,顺便把哥哥接过来帮忙。7 S5 K7 M2 H/ W, M
等他再回来,我基本把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1 E. ~3 H5 I0 n
我一趟趟跑家装市场,请了12个工人,窗户、地板、墙壁,屋顶、厨房、卫生间,甚至连围墙、水井、花坛都焕然一新。
2 E; q' h: w' e1 Z我买了一张硕大的席梦思床,并凭人脉,搞到了一套七成新的家具。我还上断臂山挖了一棵榆钱树,种在院子里,茂盛的枝叶伸到了墙外。, m# j* D& ^3 n1 K
我永远记得段小兵见到这一切时的表情。
. @, U( T+ ^7 p+ n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瞠目结舌地来回搓着手,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瞪着惶恐的眼睛,楞了半天。6 g, S7 G3 W6 t
我说进屋看看。& [( ]$ B/ z2 {3 H3 {
他恍惚跟在后面,看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家具,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靠,这都可以。
* G; k6 Z7 e1 q1 r. h我把席梦思大床的塑料薄膜掀开,露出又高又软的弹簧垫。
/ w2 s+ ?, P( e& |7 [, ~) c% v我说你坐坐。: Z1 N/ ^5 A( N% w( F; ?7 P C- L
他很听话地坐上去,晃了晃,身子一弹一弹的。$ [7 B2 b' R. ^' r. Q
我说舒服吧。# H, K) ^- i$ r% x$ g: b( {" Q: B
他没说话,似乎还在梦中。7 `0 g) G2 t1 l' Q; Q* m9 ?
我说,小时候,你来我家,就喜欢在我床上打滚,还说长大后也要买张这样的床。+ _( H3 l; i! ]
他停止晃动,看了我一眼,一边用手摸了摸高高的弹簧垫,摸着摸着,朝我胸口来了一拳,说,飞飞,你这样会搞死人的。% ]1 O5 X1 g* k+ d
突然,他就跑了出去,在院子外面的墙角,背对太阳,蹲着。* l$ U) _) ]+ P; S
外面,空荡荡的,酷夏的太阳光在头上晃动,一群清瘦的麻雀扑啦啦地飞过来又飞过去。' Y* B- } D# }
我走过去,轻踢他屁股。
f. _ W% x( p0 Q2 K我说,靠,你至于吗!
$ m, |5 D* D: n _他转身,用一只撒开五指的手将自己的脸挡住,有点儿像挡太阳光。挡了一会儿,他起身,从烟盒抽出两支烟,尽量使自己平复后,点燃。
5 V, M9 B5 \3 ~* x2 z他重重吸了一口,吐到我脸上,说,靠,你哪来那么多钱。
2 a F/ ^ D8 `- O5 [( P我重重吸了一口,吐到他脸上,说,我抢银行了。( Z- p6 i) _9 ?2 K
去你的,少来!他又吐了一口,盯着我看。4 E' g9 o0 T6 p3 U6 Z
眼神像是七月的日头,能把人烤晕过去。9 ]( t/ N/ i* f
小别胜新婚。' u0 `( P. i+ L* [) c* }
那晚,我们怀着甜蜜而粘稠的心情,做得如痴如醉,彼此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D, ?6 ]1 G) s5 t( X; s7 t
我汗水如注,滴在他的身上。! ^5 ?- z7 I' s7 S. L$ B: P
我甚至听见了段小兵迎着汗水,撕咬我皮肤发出的断裂声。) E( O$ ~ T" f' u7 H' D
激情过后,段小兵把我抱得死死的,简直要把我直接揉进他的身体里。
" t0 r5 B2 N7 l" t2 N. V* d$ V4 L7 F他一点一点舔我身上被他肆咬后留下的痕迹,问我疼不疼?8 ]6 ~, o" [, e
我说疼。% x* w3 V) z o Y
他就紧紧地搂着我,似乎想把我身上的疼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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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兵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馈赠。
4 a- ~6 t* \' K+ V# n- \2 ^/ s5 K可能,在他看来,这种馈赠过于盛大。
1 _' H& y" G& T7 D8 o. I用他的话说,雄伟的五年规划我只用短短七天时间就助他实现。# Q" H: R- }0 e, U
这让他接受不了。
+ W8 G. S6 P/ s! R1 F* N Z" p他表情严肃地说,飞飞,不行,得算钱。- F( I! o( p5 U0 i. \# c
我手一摊,很不客气地说,行,给我2000。1 ?0 X5 L0 @9 _' k6 T- [
他就楞住了。
$ F- i! `: ]( T2 u/ j6 r可能,他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1 e: Q0 _- H" X+ Y% @: u) B
他嗫嚅着说,先给300,剩下的欠着。% D0 Y' ]6 g6 ]& I# n4 t
我用夜风吹拂过的手掖了掖他的衣领。
$ C: s9 ~4 B4 Y! U我说,我是当成自己的家来装修……你要算钱也可以,不过,算完,这家就和我没关系,以后我不会再去。' d2 ^2 T$ p; K0 N( W; X
他突然就不敢再说什么,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 `$ F( }; X5 d5 c% G; C8 M7 ?段小兵的遭遇我多少还是知道些。! x" X4 f% u) S5 n5 ]
他有过一段极其恣肆纵横的日子。: T" {6 c) K/ f7 L+ v
那段时间,就像个港台警匪片里放浪形骸的瘪三,呼朋唤友,菜一盘盘儿端了上来,一盘盘儿被吃得精光;酒一瓶瓶儿上了桌子,一瓶瓶儿被喝得点滴不剩。很快,有了争执和矛盾,被人拿着尖刀威胁过,他们把他的家洗劫一空,他像个逃犯,左逃右窜,无比落魄地露宿过街头的槐树底下,渴了就喝自来水,饿了就吃干面包。他经历了诸多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有过一星期没吃东西的记录,后来实在挺不住,大半夜敲师傅的门,师傅给他煮了一锅面条,他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吃着吃着,他就哭了。他师傅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从那天起,他和他们断了来往,沉下身,专心工作。
' v* B0 Y a$ c7 I% Y1 c1 C' k没过几天,他还是忍不住,又提起了这事。) z4 w" y8 c+ K1 O( ~
可能,他是真怕我出点什么问题吧。
; e* d( s4 G3 y8 r他说,飞飞,你现在还是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V; k/ ~7 f6 H! ]$ n* s& ~% x7 }
我说是玩博彩机赢得。没办法,他一紧张我就喜欢逗他。
" V) b) Y* B. T; X; o他拍了我一掌,去,又来,我早不玩博彩机了。$ r2 |& x1 x6 D+ {2 T& _. C0 p
我露出了含蓄的笑。) Z# w" q6 @# p" _* }7 y' Y- J4 w
我说,别担心,我没偷没抢,全是我自己的钱。我年年一等奖学金;我代表学校参加辩论赛,赢一次1000元奖金;我帮别人代考英语,一次100。
+ v h/ C k' F9 ^我根本不缺钱。! R5 U, t! L2 N7 f
虽然,我的父母各自有了家庭,很少管我,但自我上大学,他们突然对我好得出奇,一见面就往我兜里塞钱,生怕再亏欠了我。和段小兵重聚前,我更换女朋友如走马换灯,钱包却从来没瘪过。, q9 ], I9 Z7 ^- b4 b" {& b* x
他说,我知道你参加辩论赛了。
: E7 d' F7 m' x% v6 e我一楞,你知道?
* E3 F2 q* V* `% q, c- I他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5 }0 k* ?; d, i
那段时间,我真把段小兵从记忆中删去,天天封闭训练,辩论赛战线拉的很长,校比赛,市比赛,省比赛,然后代表学校参加分赛区比赛。上了电视,出了名,也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P, L. C3 T" y( ~
段小兵说他在他师傅家吃面,看着电视,吃着吃着,就看见了我。本来他很饿很饿,看见我在电视里雄姿英发、慷慨激昂,他就哽咽住了,再也吃不下去。9 g2 r8 V, p- S: u2 X- A2 i- _
我们每个人在成长路上都会遭遇一道青春之门。
' _+ G+ M( Q) `& a! B经过时光的辗转反侧,一夜间,段小兵成长了。
+ V( F. ~6 C. W+ b/ n/ e7 U$ v) f段小兵说他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算是白活了,内心倏地产生一种强烈长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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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是我和段小兵32年来最美好的时光。快乐,就像一棵上足了水分和营养的葵花树,刷刷地长啊长。1 {! b! Z8 N% z) F5 J; [; x
其实,我和段小兵分分合合,美好时间并不长。只是,我尽量用笔触,把这种美好写得满满当当,让大家觉得很长很长,有一辈子那么长。
) `1 C& Q& q/ R& o0 ]我们忙着尾工,总是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 u% z. n1 b8 H; ]$ V8 d; ^) v0 v他笑我也笑,我笑他跟着笑。: h4 U( T2 B7 h& Q
比如,他蹲下来,打沙浆、搅石灰,脸上粘满星星点点的石灰浆。7 F) t) q; ~, K. |4 G1 c7 @9 K6 C5 K& q. B
我看见了,忍不住,笑了。他明白过来,也跟着笑,还假装往我脸上抹。我蹦着躲,他跳着追,就像两只发情期的小狗,互相追逐,嬉打一片。; e- }" o8 X( V) X- x: |
干完活,他脱下了迷彩服,小心翼翼洗脸。他很强健,窄小的背心无法裹住胸肌。为了掩饰这种大白天没完没了的乱,我往他身上泼水,他反泼我,又是闹成一片。+ P: }8 ]( T9 {5 l- ]
这种开心得让人心跳的日子,每每回忆,都感觉不真实,像梦。$ K/ R% L" b% `, x
我们还把屋后的菜地重新开垦了出来,6 c4 @/ |/ t7 K5 C2 [' D3 I) M% E
段小兵挥锄干活有一种非常动人的美,身上每一块肌肉紧绷,力量中透着质朴,我喜欢在这种时候挑逗他。- d: [: B# n0 h8 \; l
我说,靠,你穿着背心干活真鸡吧性感。
: D$ {) |3 k9 q) x; Y( y段小兵就停下来,往两边扯了扯背心,故意让乳头的毛露出来,还一脸的坏笑。
! B0 n" A [' `: l2 c他乳头性感的毛毛与晶莹剔透的汗珠交相辉映,栩栩如生起来。 B' \0 }* m6 r% s& {" N8 Q: n
我直直地盯着,简直看呆了。
3 \, M+ c' J+ h6 w% O- ~. y/ Q他凑过来,坏坏地说,还没看够?要不要我脱?" B/ T& S- ?8 v; X
我蓄意激他,你有这胆儿?# K. s8 D2 U& y! s$ {7 X( }2 ~
有什么不敢的!段小兵就真开始脱背心,露出瓷实的身子,还故意抖抖胸肌。他甚至还往下拉了拉裤子,一缕阳光穿过那棵槐树,透射过来,就像一朵盛开的小花,落在那个部位。9 n2 P8 b) t; b- o& I
真是好看得不真实。
" W. I3 c. e& y( Z段小兵坏坏地笑,轻盈地蛊惑我。
+ N+ I5 i0 V$ s8 C3 N他那种坏笑,总有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无法抗拒的地心引力,明知道他笑里藏“坏”,却总忍不住要去碰这种“坏”。
8 N9 h! E# g3 G; d/ A+ T* K我脸颊微微一热,刚把手伸过来,他却迅速拉上,窃笑着跑开了。
3 L2 B- s4 I3 h; z& V0 B菜地终于开垦出来了,没有一块小石头,连一根杂草根也没有,平平整整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块白帆布。
( E5 ~1 p: e3 d7 g' a我和段小兵坐在白帆布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谈笑风生,那种齐心努力后的舒畅不言而喻。7 w$ N* ?) U( G: g
段小兵说要种很多很多的蔬菜,多得吃不完。- n, U8 V$ E7 w7 d2 l+ c/ _& o* B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他家的院子,绿树成荫,鸡飞狗跳,一派欣欣向荣,他奶奶和母亲永远就在菜地里忙啊忙,蔬菜多得如井里的水。+ D3 m$ w. ?* c' q, v" ~/ U! I
可这毕竟是城里!" e8 m7 p, z4 X f0 ]
我说不如在菜地拐角的那头种几棵红豆。
9 P- n6 g0 q/ W6 Q9 r他淡淡一笑,问我红豆是什么豆。
) a! i h! b2 F, B' i我说红豆是相思豆。
- a7 h/ l7 i# j5 [我深情背了那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9 I) j8 B1 i2 x/ `5 `) f( u段小兵半闭着眼,似乎在想象。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好,就种红豆,种一圈,把菜园围上。% }. F0 o! u, q2 f
我们抽着烟,彼此都在想象着种上红豆后的景象。
7 J; v: x4 v! F8 f1 o那种高兴劲儿,似乎我们的眼前已经长满了高高大大的红豆树。
% ~; N% |4 }' I. \$ Q有时,我干完活,会在那张席梦思床小睡一会儿。
" ]7 \6 N2 I( E3 @& b7 _* G& S有一次,我醒来,睁开眼,突然看见一个人戴着遮阳帽,站在窗户的檐下,像团黑影,一动也不动,眼睛贼溜溜盯着我。$ u- j" v8 G* Q* v/ L3 k6 a
靠!我吓得叫出了声。5 X" ?, G5 s. v- \7 \) X
黑影把帽子一摘,飞飞,你做噩梦了?0 k1 g) c, z: \, J- E- o
我一楞,妈的,是段小兵。
$ Z% Z5 ?. ]' d* L靠,你抽风了,一动不动,跟个鬼似的!我抓起一把刷子就扔过去。& E: _, v8 o5 m+ V
一通满脸是歉意的、忙里偷闲的笑后,他歪了歪脑袋,说,我刚下上午班,过来看看,顺便在屋后干点活,突然听见你说梦话,就过来看看……靠,飞飞,你睡觉的样子逗死我了,翻个身脸上还带笑,一只手又伸出来摸鼻子,喉咙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而且,而且,你下面还翘起来了……段小兵夸张而放肆地描述着,一只手配合着比划他见到的我各种奇怪睡姿。
9 e9 ]1 N& G% p1 T' \' }1 ^8 ^我们每天都在忙碌,经常忘了吃东西。天都黑了,他问我,饿吗?我笑着摇头,反问他饿吗?他也摇头。其实都好饿,走出去,都能听到对方的肚子在咕咕叫。
; M' |0 }9 [# p: F" b0 v) @也真是怪了。
* x: g4 F* N+ u2 c我们吃来吃去,专吃一种叫夫妻的东西。
) A" C2 F; }% N/ j8 |0 N% p" W: E有家夫妻水豆腐店,我们进去,段小兵说,老板,来两碗夫妻水豆腐。老板一楞,问,是水豆腐吗。段小兵说,对,就招牌写的夫妻水豆腐。老板就笑,喊着,两碗夫妻水豆腐。他粘了很辣很辣的酱,大口吃着,连连说,夫妻水豆腐啊,真好吃!老板笑得更厉害了。等走出店一看,招牌明明写的是夫妻水豆腐,没说卖的是夫妻水豆腐。我说你脸真大。段小兵微笑着挠头,说,靠,我还以为卖夫妻水豆腐。不过,下次去了脸还是那么大,放肆地喊着说来两碗夫妻水豆腐。6 `: `" f# b* A. U4 E' E$ u
段小兵请我吃夫妻水豆腐,我请他吃夫妻肺片。: {- ^7 e. i% s; j
段小兵听过夫妻肺片,没吃过。我说把老公的肺和老婆的肺搅在一起,拌了吃。他一楞,看着那些血红血红的东西,不敢下手。老板说,吃吧吃吧,牛心、牛舌、牛肚、牛肉,就没有肺。他就笑。
6 B- l+ K* @; ?% [: E7 u2 M夫妻肺片比夫妻水豆腐贵,吃多了,段小兵不落忍,说,飞飞,我们自己做。
$ \) U/ U4 f3 r3 ]8 b K4 x, [$ H他领我在望江厂的菜市走走停停,挑挑拣拣。每次做完,他满脸是汗,端上桌,却很高兴。本来天很热,人又累,都没什么食欲,但俩人坐在一起就不同了,你争我抢的。吃完饭,他咂巴着嘴说他昨晚一直睡不着,就想明天做点什么吃,。说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一起吃东西就特别有胃口。这一幕一幕还在眼前的感觉,想起来都很温馨。
/ t5 Q+ C/ x, E# e8 p* ]/ G- v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和段小兵在一起的很多细节,有一些我毫无印象,有一些却印象深刻。例如,他说的一些在他看来平淡无奇在我看来却爱意浓浓的话,我印象都很深,甚至还能记起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如歪着脑袋、咬牙切齿,坏坏地笑、徉装嗔怒、大幅度点头等。
* [0 Z! `, u2 |3 f5 D) a7 s* n39! D- K+ x* x( W9 _. C
偶尔,我们也会在大汗淋漓后,花钱去望江厂的澡堂冲澡。
, I* c8 E! H m6 z I* `以前,他总喜欢在我洗澡的时候戏弄我,比如,他喜欢把下体挂着的肥皂泡泡抓住,往我下体抹,还故意用那双“电眼”,夸张地在我那个部位来回扫描,念念有词说,起来!起来!% B8 z$ ~( O; H- H q
而今,他反倒羞涩起来,居然背对我,一个人在淋浴头下搓来搓去。
m2 u( V! p$ K1 v; W我走过去,双手叉腰,歪着脑袋,欣赏着他刚中带柔的腰和结实的屁股,甚至屁股沟里若隐若现的毛。
, r7 N2 P5 }, `( y$ z+ Q8 ^这是个湿热的季节,湿热得让人春心荡漾。
3 z! m9 G7 H* A4 B+ j7 h. m9 M很快,我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屁股,说,怎么,怕我看?7 j' K( ?3 I# f. Q. q
他晃着白花花的屁股,不说话。) z( Q: M) q) T1 B* W
我说,靠,谁稀罕,你有的我也有。
/ X; ]- Z! p$ ?3 M3 i" s* H' H他就微微一笑,掂掂脚,四周探了探。
O- q; ^ ^4 z由于夏天,还是周末,洗澡的人不多,见零零星星的两个人也在远远的那头,他这才转身,不好意思地说,我怕看见你,反应太强烈!0 o0 ~% F2 ]0 q& x3 @) b9 m) D) w' D
我靠过去,不怀好意地问,靠,哪有反映,你阳痿吧。6 B" O4 K0 Q. S+ x, a& o
去你的!他踢了我一脚,并左摇右晃着身子,那个部位也跟着左摇右摆。
. c/ f5 m/ N ^& j, T, ]" l3 z) B没想到,疲软时还这么好看,躲躲闪闪的,像个欲说还羞的小姑娘,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顿生抓到手里把玩一通的冲动。
; [9 J' x4 I p' w& B) W$ A3 H我学他,坏坏地念念有词:起来!起来!* `* Z. f" o: w( o- g* g
靠,别念了,我不是奴隶!他往我身上喷水。
6 m/ R$ \; C; z4 U& l- L/ e这时,那头传来了激烈的咳嗽声。
' Y/ `/ g, \: c我赶紧溜回自己的位置。
! i- M6 a2 N. B7 x5 s: M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段小兵突然走了过来,悄然无息,我一转身,就看见他直条条站在我跟前。6 ^1 M# U, T$ {# G1 Q9 b
他轻晃着男根,诡秘一笑,挑逗着我说,念,你再念啊!( b" |$ y- F+ F( y
我往身上抹着香皂,说,靠,不怕了?
4 G5 z( G, A% [% U他说,靠,我会怕?
9 t+ u, n) x2 j) _6 `切,我开始鬼魅念着:起来!起来!; n/ _" k6 B" A$ _9 Q1 N+ x
看来,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我惊然看着那只欲说还羞的鸟,一点点,被我念成一只高傲的鹰。
: d6 f: p! ^, o1 _8 Q) s4 |我把手伸过去,润,还烫。9 p! i% G4 [- v. \4 ~: S) F8 _5 @. k
年轻就是好啊,看看,多光滑,多有弹性。" P Q4 H2 m6 N8 J. u8 z
他抱着我,那只高傲的鹰在我小腹部位啄着。" x8 k S, z! G- h! |( A7 o
我说,靠,有人,你轻点!5 i, c. Z3 T0 w/ ^" ]' @4 v9 {
哈,他笑了,腔调油滑说,我早看过啦,那人走了。. X% `' r' |3 e" d0 c
靠,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难怪他那么放肆。
) e0 H* u' M' y他往我身上抹着香皂。
% L5 Z, R) Y4 c9 T$ h4 }我挣扎着,说抹过啦。
' Y0 A& v7 C( x3 ~: ?' F他说再抹点!两只强有力的手,不容分说,在我身上抹来抹去,很像现在流行的推油。0 ]& j3 E8 \8 o" y8 ~; {) b) m
这种带着爱抚的涂抹,让我觉得非常得舒服。" y9 N3 `! E% ]) |; R' x
很快,我闭上眼,没再抗拒,感受着他双手带给我的温柔、力量和快感,并分泌出了大量肾上腺素。
! X- f0 r' k0 d) w$ |1 m0 d L. v他感觉到了我的兴奋,问,你想了?
) K% a7 Z5 i: Y+ ]# \( }( G s我装糊涂,想什么?$ I6 M7 Q$ y% j
他先是在我的私处涂抹着香皂,抓了抓,翘翘的坚挺像破土而出的竹笋,穿过泡沫,直直挺立,一丛黑黑的毛显得那样耀眼。8 {" F7 a: ~4 A
我回抓了一下他的屁股后面。. J* N7 f- a6 C
我说,想,天天都想。; h l' F1 |, o+ ~1 u
如果说我是汽油,段小兵就是火,他一点我就着。* i. g9 C" F8 m9 K! R
他说要不要搞出来?
# l" s( s! e7 i% K3 O! u我说要。/ b ]$ F. w( q; V
唉,都是热带气候惹的祸。% g0 D8 }2 ^0 d# X4 t% z( x
他背对我,把锁骨支出来,温柔像水流淌过来,温情在渐渐升高……6 H; R# C$ O5 t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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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B; S: [& l! U% d我们开始陆续添置生活用品。
1 P# r5 w2 X/ L6 v+ v厨柜、木桌、方凳,旧货市场我们挑了又挑,价格砍了一轮又一轮,搬回去,带上皮手套,刷上油漆。' P1 l; g; j* \. z9 b
我看着雪白的墙壁,新上漆的柜子,院里那棵硕大的榆钱树,还有我自己一手亲自装修出来的房子,一草一木,都是以段小兵为核心形成的磁场,仿佛一举手、一抬足就能触及家的温暖。
: y% R0 [0 e6 Z# b我们还买了碗、盘和碟。1 a" T8 e2 e |" k1 L0 x
他很有意思,先是买了一堆便宜且无图案的碗碟,趁我不注意,偷偷挑一对有图案的夹在中间。
2 Z9 d/ w# h" l( D" y8 B7 K: A比如,他挑了两个菜盘非常精致,上面有招财童子手牵手的图案。
4 u) }. @3 I- `1 K3 \我发现了。
" a, ]% ^# Z& R我说一男一女龙凤呈祥的好。; }2 R& @* z9 ]' p
他装模装样端详一番,说还是招财童子的好。) X+ e7 _2 R5 _
碟也是,两个骑木马的男孩,笑得眼睛都没了。% [6 s$ Q$ e' g8 q" M
他还相中了一对喝红酒的高脚杯,他拿着杯说,这杯真他妈有意思……
$ y& b2 l$ ^4 O5 a0 k: y记得,几天后,在他家吃饭,我们吃的很开心,其实已经饱了,却还在吃,抢着吃。到最后,饭没了,菜也没了,盘碟朝天,招财童子、木马男孩赫然映入眼帘。
3 X$ o ^: M: i& S" q% ^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惊讶彼此的胃口。
/ [* t6 E. ^$ E& v; _* t* ^: T他突然拿起菜盘,伸出舌头去舔。
2 S W# k% O6 L+ ^( ]我说,靠,这么夸张,你是饿死鬼啊。8 a3 D2 Y: b* Y4 ~+ h
他却放下菜盘,慢悠悠说,看清楚,我舔的是招财童子,不是菜渍。/ I" Y; x1 V, f( w$ v1 N- J; ?7 R
我当时就笑岔气了。
8 o3 n6 {8 A6 M/ ^* s; J( e H不过,当我看见他把洗干净的印有图案的碗碟,小心翼翼放进厨柜,一只扣着另一只,单独放一边时,我似乎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x/ }2 z1 \7 G, s3 m0 A5 K/ f
买完碗碟,回去的路上,路过民政局,看见一个男的背一个女的进去领结婚证。女人轻揪男人的耳朵,说,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咯。男的说不。女的就生气,捶他,说放我下来,我不嫁你了。男的说,一辈子怎么够,下辈子我还娶你,我要两辈子对你好。女的突然就停止了捶打,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进民政局的门时,终究没忍住,发出了幸福的咯咯的笑,- C5 N' P; m8 t2 ?3 w
我说快看快看。
o# s% x; i- s$ {他说看什么。
/ @) K. c' c* _! H2 {4 d我说你看他们俩儿。
* X6 [' Y5 b' l* S% q他说他俩儿怎么了?
" ^7 X5 X, C, @+ M! W我说猪八戒背媳妇。+ t9 @2 @0 r4 y3 w
他就笑。/ `; _! a N- d+ D; Q) d6 t
到了家,他放下东西,突然背对我蹲下。
/ V* f6 R, @/ x2 A我说你干嘛?0 j$ Y; p4 b. v. D5 V; v
他一副情到深处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我背你。
P$ U# p# V1 z+ z1 ^9 ~, v; l切,你又不是猪八戒!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轻踢他屁股,仓促地笑。, k, o$ a5 \/ J$ c! u
呵,那一瞬,我似乎听到心融化的声音。& n" R, R7 y. s8 K7 ]9 w6 ~' a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天太热,我给你买一个电风扇,当作你乔迁新居的贺礼,你母亲他们来了,屋里人多,可以凉快些。6 B( q# U. B; W, E4 m; j
只是,不等我把电风扇买来,就传来他摔伤的消息。
9 t, N& p/ ~' g1 b, p, r$ @5 g7 ?赶去他家,他正神情黯盯着窗外发呆。! M7 M5 Q' N7 A' S* U
看见我,他有点歉意地说,飞飞,就差一分。, O! p+ C9 M5 e! k
原来,他代表车间参加厂子的篮球比赛了,为了得个电风扇,横冲直撞,摔倒在水泥地上。
8 Q' Y1 V: `: i5 s6 E靠,你不要命了!我捶了一下他。% |/ [: m: Q3 I$ ?
这点擦伤算个屁事儿!他大手一挥,像一株古松,岿然不动。
% u" |2 E6 I1 }; s f0 B% i; D0 @他把得来的床单和夏凉被铺在柔软的大床上。5 j8 S& u& |" m; o+ v' n" r: k$ J
那晚,我们相拥至天明。
; n' k+ I1 Y# S0 R新床单、新夏凉被散发的味道和着他的体味,很好闻。
: B. L3 `7 h9 N1 Z, F% d! P就像爱情的味道。 t+ s6 J9 B6 N) N6 r! y
41
% z8 E8 L( e& F: H0 M( _3 d( w段小兵很有意思。
" o/ S8 O' E, u: U他一个劲说他老家是风景区,很美很美,像幅画。! P' i. I8 ?5 I' S5 I
我知道他的意思。$ ~" w+ c/ U! |% j$ R# X
他要回家接他母亲过来,希望我跟他一起回去,又不好意思说。8 N. f5 G. _6 G. K- U& p/ t
其实,他上次就希望我陪他回去,怕夏收太忙,顾不上我,就没说。送他上车的时候,他几度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句,飞飞,我走了。
' W1 B8 l6 x2 x: b+ @段小兵乡下的家在夹谷地带,并不远,但路很难走。) c0 Z5 P5 H8 Z; M
我们总说什么山里的孩子,大山的子孙,没什么概念,就以为住在山上或山脚下的孩子,上学时,跨过一座山就到了。
. I8 b n2 ^7 g去了他家,才见识了什么是山,大山。# F) Z. _. }$ M/ i" ]
真大、真高、真深啊!山连山,山套山,山对山。4 }% }! P6 u0 S. K( O: }: K
以至后来,每次听到《山路十八弯》,我就会想起段小兵家的山。$ B- i# u0 D+ M6 P4 r
对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而言,乡村世界简直天堂。
/ _* `+ Q5 y/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真正的山区。, |1 W6 f6 L9 P7 Y3 F
我很开心,轻松地走着,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鸟,划破田野无比清新的空气。& U5 o5 G9 P8 ?* n3 s2 _
进村,几个老人在村尾那盘巨大的石磨上躺着晒日光浴,石磨边上,卧着一头黄牛,几个小孩子坐在很破脏的小凳上吃着什么,滋巴着嘴,津津有味的。; R: m- h! p3 ^" u- z5 U: y
到了他家,才发现,段小兵的哥哥是个轻度瘸子
5 J8 r& H' h# W8 a! C这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a! W8 e' ^2 l g7 G5 F
看着段小兵哥哥走路一瘸一拐的,几次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 y, Y6 w- m3 ?" j' v
可能是天生的吧。4 P' g" C; M0 u' H1 V0 B
不过真是可惜,他哥哥长得不错,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魁魁梧梧的,力量足,身子骨还好。; W- w# C e9 Z% i7 T2 Z
我亲眼看到他双手一捞,就轻而易举把一个巨大的石磨从邻居家搬过来,说是要磨米粉做米果吃。
- m5 r {* ]5 b& ~2 R/ V我试了,别说搬起来,就是推也推不动。$ B5 q& _# e6 }7 q' S: L/ S
我问段小兵能推动吗。, p' U& A( o# w; o4 ]: {( x
他推了推,石磨快速转起来。& n5 e: h" s- m) P0 }
我问他能搬动吗。
+ x3 e1 [" d2 i o% B4 w+ u段小兵试了试,说能。, s4 D A, E' m$ m8 G2 J
我再问他能一口气从邻居家搬到你家吗。! L' a& |6 f6 ]. j7 x( i; H
段小兵摇头,说他以前试过,中途得歇两脚。; d( F7 H2 M+ t- S
在我看来,段小兵是钳工,力气就够大,他哥哥是瘸子,比正常人走路速度慢,中间都没歇脚,足见他的力气有多么惊人。6 f/ N; z( r; m( F6 r% \
磨米粉很有意思,推得轰轰响,像打雷。3 w, m1 ~ w- e. }* {
我每次伸出手想帮忙,却被他们带的晕头转向,根本抓不住石磨杆,逗得段小兵的侄子小虎子咯咯笑。' r2 H! _6 [8 x s) V" Q- W
还有,就是段小兵的嫂子死了。
4 e8 u* F5 g) I# R4 o6 ^我看见了段小兵的姐姐,她已经出嫁了,特意赶过来。8 |3 U" e( }# ]7 C3 S% M/ j6 z
段小兵的姐姐很是热情,一会给我倒水,一会给我拿果脯,脸上始终笑眯眯的。
: U5 I+ s" h$ A! z/ W# C( q小虎子很可爱,爬上桌拿果脯,她一掌拍了过去,说,去,这是给客人吃的。: u( t! W: Z% O0 G8 Z0 H" N
小虎子缩回了手,在凳子上端坐着,两颊绯红,时不时偷看我,圆圆的小脚在长凳上蹬来蹬去。
: ~, \- T6 P$ x) Y( p) @6 x段小兵的姐姐说她经常听段小兵说起我,还说本来家里要送小兵去当兵,结果没走成,唉,小老弟,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倔……) f% y/ o+ V7 R1 k3 [9 b# h m
段小兵突然从厨房蹦出来,面部死灰,五官剧烈痉挛,像一锅煮烂的饺子,他很是不悦地说,姐,你怎么搞得,又提这事儿。
5 r/ N+ }9 k0 f段小兵的姐姐说,好,不提。开始给我斟她自酿的米酒。, v' |) P; |+ z3 l9 {; V& d
我很是诧异,后来特意问过段小兵。, O: I- O% j# ]% p
段小兵说,他是想去当兵,不过没走成。我说为什么啊。他轻描淡写体检没过。我说你身体一向挺好的。他说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我就没再问。我知道当兵体检很严格,没检上也很正常,说不定他脸上还长有青春痘就不要。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简直就像突然踩到一条毒蛇,没检上就没检上贝。
8 L- b, X4 U% @吃完果脯,我问段小兵怎么没看见你嫂子。
* x" N1 H% s& U! N2 t$ G, R我一直想看看他嫂子长什么样。/ u& ^% Y9 ]( F# f
段小兵先是低下头,在一大段的沉默过后,才抬起来,看着远方,缓缓说他嫂子死了。% u7 P4 q+ q' M8 _7 ~( l
我突然像被黄蜂狠狠蛰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 Q1 J7 L8 {7 q- K一些零碎的信息可以从后来与多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勾勒出来。, V {: g& E! y' h- D
段小兵入伍体检被刷下来,去了技校念书,父亲病逝,哥哥赶集醉酒骑车不慎跌落峡谷,摔伤了腿,他嫂子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瘫痪后,一时想不开,割脉自尽了。后来,段小兵回城读技校,学费东拼西凑还不够,也没钱吃饭,混啊混,混成了黑道。段小兵不愿和我提那段混世魔王的日子,只说他结仇太多,怕给我麻烦,不愿我去找他。他的很多过往,他不说,我也不问,我倒是理解,那是他的软肋和梦魇。0 P; q; B& ]; z( i, T' G
段小兵母亲用那双瘦小的手紧紧攫着我,说她做娘的没用,苦了小兵,还说小兵这孩子头脑不笨,就不好好念……她说着说着,双手越攫越紧,眼泪跟着掉下来,叹气的声息像一块挤不干的海绵。我仔细凝视她那空洞的目光和清矍的面庞,一种圜寂和虚幻涌上来。
3 }% { ]) o' P3 k2 @" Y! U. j不过,我倒是相信她的话,因为墙壁上贴了不少段小兵的奖状。: l/ q6 w( R4 I$ i7 j% [+ y
我说,靠,你小子,竟然有这么多奖状。
6 y$ x; r- u$ o9 }9 [- H他骄傲地说,那是。8 U8 h9 H* ]0 ]' S
离开时,我帮他收拾东西,看见一个印有梅花图案的铁盒子,盖得严严实实。
0 X3 T2 H7 ?1 `; n我伸手去揭,他一个箭步窜过来,一阵你争我夺,铁盒掉地上,纸张、信件、照片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撒了一地。% y5 c. s. l% p" {( N- A
他快速捡,我也快速捡。4 {$ F& h3 o$ M; J6 m& Y
我动作快不过他,只抢到一堆纸,打开一看,是他以前的考试卷。' I' d; m6 ?& D! C, C; U4 C* K
靠,至于那么紧张吗,还以为什么好东西!% t c8 K" k+ N5 V1 C/ h0 Y1 x* t
我很不情愿地翻了翻试卷,有小学的,也有初中的,分数都是高得离谱。& [7 _: X% y: J$ k; z6 P: V
我说,你这么怕我看,是抄的吧。
+ c# B$ b! C+ h- ]8 b `( h他说,去你的,我从不做那事。 h& V, k2 d G6 W
这倒是。* Y! s$ K4 Y* }# b) ?% {6 [1 m; x
记得有次统考,我们排的很近,他就在我旁边,我故意把卷子摊得很开,放在桌子靠近他的那头。他那么高,视力又好,挨的还近,只要稍微转转头,目光斜一点点就能俯瞰到现成答案。可他偏不,倔强地把头撇到另一边。考试完我就生气了。我说段小兵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绝对相信你。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抄。他说抄和不抄有区别吗。分数下来,他果然没及格,我却得了高分。我就很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对分数如此不在乎呢。其他差生,差是差,但只要能捞到抄的机会,绝不放过,怎么也可以拿回家讨点奖赏什么的吧。回城的路上,我想起他妈妈说的话。我说你脑子其实够聪明,怎么不好好学。他说,成绩要好了却读不了高中考不了大学,我难受倒是无所谓,我怕我父母难受。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唉,他父亲真的病了很长时间,治啊治,我就看见他母亲每天匆匆往医院跑。我问他父亲到底什么病。他就说,唉,人都没了,什么病还重要么。
: M+ M: P0 H$ Y! u% U, L- M$ ~他抢的东西比我多,有照片、信件,还有一张一张的纸。他就像抢到宝贝似的,紧紧藏进衣服里,生怕我跳过去再抢。
6 C6 t/ P& r; d6 K/ z9 w我很是好奇,问他藏的什么啊。
4 A' R' z" g5 E3 T( p# r! n2 O他说没什么。
$ q+ {9 V6 F+ [+ G# @# n0 q我说我看看。
7 i/ c/ G: M, ~, H0 O: o! P* ]他说不能看。
6 M8 m2 S1 n- |我说为什么。
3 r/ [3 f; f$ O- H他说是隐私。7 f, i6 d0 ]+ t6 l% C( [3 T: U4 n
我白了他一眼,切,不看就不看,还隐私,不就是几张试卷,我都看过了。
, }! l B/ V- k- d" H3 q后来,我偷偷在他家找过那个方铁盒,可惜一直没找到。我是猜,里面说不准藏有他和小香的秘密。莫非有他和小香写的信件,或者说小香的照片?甚至说有他和小香私生子的照片?
. h( |" E2 _/ D# k- Y我不得而知。4 a, O) t5 @- q; u
42+ }- s0 @! Z! D+ W) Y: f3 ~
在段小兵老家发生了一件事非常有意思。
2 Q# V) L' w; q1 s2 ?8 G8 F& m& |甚至可以载入我记忆史上有意思事件的前三名。
* W2 p9 X* F. Z3 r% S3 S我很喜欢和段小兵姐姐聊天,她真是个开朗还有趣的人,居然称呼我为小老弟。5 j: [% r9 p2 @: L0 Z
院子里,我问她小香嫁人了吗?
- g9 C, ^# J& B& N* y) a她一楞,哪个小香。& j; T& s+ t& e4 x0 }6 ?
我说就是和隔壁村刚子订婚的小香。! Z: D1 X0 |, t4 y
她云山雾罩地看着我。0 ^6 y2 b$ R7 p0 b
我说你不认识她?
0 T9 @% p2 D2 U. _% T* K& Z段小兵听见了,本来他在屋里和他哥哥交涉什么,急忙跑出来,接过话茬说,姐,就那个陈美香。1 A8 R0 j; s& H \
段小兵姐姐说陈美香不嫁给毛头……: K* y+ a7 Q; W) [3 ^, f6 l: i$ }
段小兵突然拽着我的胳膊,说,飞飞,走,我陪你出去转转。$ ]5 s5 a+ C4 A6 U: `4 A
我说,你轻点,你拽疼了我。
6 p: `! S9 ]8 I' V他就赶紧松了手,由拽改成了推。; s0 ^5 s& u, \8 F/ T# C3 H2 @
走出院子,段小兵像条从网里挣脱出来的鱼,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轻松。4 K* t/ b# q- W- l
大马路上,他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故作惺惺之态说,这大屁股,真他妈性感!
# _# \" Y5 f( }( K我揣了他一脚,我说,靠,你干嘛那么神秘。, t; ?: X1 \! ^( E4 |3 {; u
他跳着跑开,嘴里打着哈哈,喊着,没揣着,没揣着。
`# V/ S! Z4 y2 J1 p0 f# P外面空气很好,我闻到田野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段小兵笑嘻嘻说要领我看看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山村。: f6 Z# Z/ N# l' p7 Z8 ^
很快,我忘了那个小香,和段小兵有说有笑,走了一段,就看见一个老汉赶着一头硕大的猪在路上走。% N/ o& j/ J& J9 K1 P! v
天!
4 F; R+ _5 Z/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大威猛的猪,简直像头牛。1 f& \9 R; _( o, z: _3 _0 ]
我说,这是猪?
4 i# I5 u! @5 v9 A, v老汉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伢子,不是猪是狗。
& D, l5 ~) @, w: J/ q" G段小兵撇头窃笑,我的脸一阵红。
0 ~0 ^5 y" R" o6 B3 W4 J# H; f我当然知道这是猪。
: y5 t7 z5 @, s4 _! T6 ]: Q5 p) _3 y我只是惊叹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村子竟能养出这么健壮肥硕的猪。
1 y+ V( }4 x1 a2 G) k很快,我发现了异常。
2 x5 m& t" l+ ^3 \1 A$ y! i0 g那头长得像马的猪的生殖器实在惊人,两颗卵子鼓得像充气的大皮球。; S6 J+ F w( R
我问段小兵这猪是不是发情了。: s( W* ^" n" a' n f
段小兵说它每天都发情。
! u1 x. c" }# z+ a8 A我又问是不是赶去泻火。
. `( c1 m8 v4 k3 ~4 v段小兵说是。: E. c0 U7 t. d3 D
我说,靠,谁家的母猪敢让它泻火。/ Y3 o. _" ], U$ f9 E- U
段小兵说,母猪让它泻火还得付钱。$ ^8 Q j% X, K6 _- V r
我就一楞。; j; [/ o5 k" _% i0 A0 s
本来,我是想要段小兵领我去隔壁村看一眼小香的。 C$ [+ f- H6 Z+ D( N. U' L1 k& l
当我得知老汉就靠出租这头种猪和别人的母猪交配,赚取交配费时,我来了兴趣,提出跟过去看看。
, ^. f" ?0 U; ?% W: g我和段小兵跟着那头猪走啊走,来到一块红薯地旁,满地绿汪汪的红薯叶,每一棵红薯的根部都膨胀得鼓堆堆的,那头猪奋不顾身跑进了红薯地。
- ]. Q! c9 j8 h8 {0 U$ d! W: \- A老汉年龄有点大,视力还不好,追赶了半天,只好向段小兵求援。4 b+ Z5 F; u/ l3 ?% p3 v
段小兵很是仗义地操起一根棍子,用力抽了那头猪一下,猪嗷地叫了一声,快速跑了起来。4 K, J1 p4 k4 L% T2 Y
等我们再找到那头猪,滑稽还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 A7 T' c) T: h5 D* p4 n7 ~那头猪不知怎么找到一头母猪,正在路边搞得好不欢实。& v) b6 g4 O; B. k' ]+ b
老汉急了,连拉带踢,无奈人家都在兴头。' ]" J5 Z3 w7 [8 \7 ?, e5 z
老汉又向段小兵求援,我使了使眼色。' I! r. N. X/ b7 n
段小兵说,大爷,不行,强拉拉开会把猪弄伤,你还指它过日子呢。5 W6 m j2 m- i# @, K& C
老汉不说话了,坐在地上抽旱烟,还发起了脾气,说都怪你,一棍子抽得太狠,猪跑得太快,他这大把年纪跟不上。
0 P. Q" t2 y4 Z# D; @+ @段小兵不愿惹这麻烦,试着帮两头猪分开,我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拽,累得满头大汗,满身猪骚气,两头猪却越干越欢,溢出来的精水淌了一地,溅到段小兵身上。
" S9 G. f' M6 j) I/ Z* Y母猪的主人出来了。7 L+ K+ }( E% U4 L. v
老汉就像看见财神爷,一骨碌爬起来,向母猪主人讨要配种费。
0 _8 f! f ?/ h! B0 q, M- k" d母猪主人自是不肯,反向老汉讨糟蹋费。3 \5 O7 F$ T. _
两人争执了起来。
4 O6 K8 o1 V$ A2 E一个说配了种就得给配种费,一个说糟蹋了就得给糟蹋费。
4 I, m: M7 ~2 H# _" M' }( J& t4 G两人僵持不下,人却越聚越多,有的站在老汉这边,有的站在母猪主人这边,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乱成一锅粥。$ e; c! X) V; q; k: _& K- ]6 F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段小兵说,飞飞,你是大学生,能言能辩,快去主持公道。
% F6 ?: n! D5 y我说,大家都别吵,这种事呢,纯属意外,你的猪被别的猪糟蹋,是你自己看管不严;你的猪给别的猪配种,也是你自己照顾不周。两只畜生在外面,你情我愿的,怪得了谁呢。难道你家的公鸡把他家的母鸡配了,也得互相要钱?/ w! Q2 k; ]% P. X& x
他们觉得有理,会心一笑,纷纷散去。
i. U1 z6 l% I. Z' @3 v9 F E2 S老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 w1 {2 y1 _% ]* D9 h( {2 a V看他可怜,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他破涕为笑,接过钱,赶着猪乐颠颠走了。
2 ~( h5 a" V# o5 @9 @43
. n+ O6 @/ z/ f- U% o1 f8 \' Y往回走时,我陪段小兵去卖店买了香和冥币,到他奶奶墓前祭拜。& w$ J) V. s3 a+ C: Z; g
下山时,我们抄近道。
7 m1 J% e S2 [% S) u5 {( ?: i$ g路的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树,小树林是海,树浪哗哗地响。
3 _7 T n/ S% Y" y1 C: v我和段小兵就象两条鱼游进了海里。
6 K4 Q# c& X6 m* a5 \, n! j阳光从树的枝叶间射下来,照得林子一片通明,有阳光零零星星洒下来,在我和段小兵的身上碎金一样跳跃。) l$ R& j! o+ l& @2 F/ C# I
一股巨大的地气扑面而来,夹裹着我。& v& E2 d# e/ \7 [& V0 E
我兴奋跑起来。
. O; C9 |: M9 T0 f( Y- y突然,我脚一下滑,段小兵快速窜过来,双手拽我,没拽住,两人滑倒在地,叠罗汉般叠在了一起。
3 ?& E. X5 O' I段小兵的身子一触到我,下面跳动了几下,蓬勃的像成熟的剥去皮的玉米穗。我知道段小兵在想什么,但我没有迎合他,因为有一股刺鼻的骚味扑面而来。) S$ m9 C- J! W t. ] I4 ~
我折下旁边的一枝小树,树叶像张开的手掌在段小兵身上来回拂啊拂。
1 v7 x! R1 |% k5 r* m我是想把他身上的怪味驱逐。. Q" a4 ]: F/ A1 ^' x# I
我说,什么味啊?
1 P M! R0 @1 N7 ?" O他嗅了嗅,说,靠,是难闻,真臭。
8 I: L; j, `) d2 P) p2 l6 F9 J, _他醒悟过来,说,靠,不会是那头种猪卵子里的……
% X: m: g$ T5 }/ B Z0 F5 e, n靠,真腥。我哈哈大笑。
/ t# T. P/ f. l! O他一骨碌从我身上爬起来,说是找个水洗洗。
% y& Y4 z$ D6 x我们沿着小路走,翻过一座山,听见了流水声。
& O7 a; \* h( S! b8 v( c! v很快,我们看见一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有一汪小溪潭。% l- N/ S7 T X4 P& \6 T7 z' s7 Q; p
段小兵停了下来,远远地站着。5 T- l* J }2 y
原本,那汪围积起来的溪水在常人看来就像个小湖,可在段小兵眼里,它像个大澡盆子。他撇下我,迅速加快了脚步,朝大澡盆快速奔。$ F+ W4 U0 z, {' q8 t8 x' @( ^
段小兵的衬衣有点大,跑起来,风把衣服像旗子一样扬起来,呼啦啦地响,像个充气的气囊。6 s, y6 ^3 l8 s/ a! b* w' K7 S
他边跑边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让风把衣服从他身上扯掉。
3 \/ ~- F( [0 S# }/ k! z% u等我赶过去,段小兵上半身光溜溜的,就像一颗刚出土剥去外壳的花生,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犹如一团夺目的光,闪着栩栩的光辉。
& {4 d8 k* q" }. b% N: \7 v0 l我一屁股坐到岸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睁大了眼睛,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逡巡着,恨不得将每一寸肌肤都贪婪地看个够。
^4 z- e* i$ A) A: g* @6 W. l( |我红着脸,呐呐说,你干脆脱光,跳下去,把身子洗干净。
/ F+ n* n r0 E# f" S" K; K他看了我一眼,露出含义不明的笑。
1 t1 v) d0 B! l7 y* N不一会,他真开始脱裤子。2 u% [! \ A/ f4 m# N
很快,他脱得光光的,身子,一览无遗。3 ?' q! ~$ ?# E3 {/ c
宽阔的后背构成雄浑的扇形,像金色的锦缎。太阳光照在他手臂上,油黑闪亮的。黝黝的皮肤,经过水的浸润,散发出健康的亮泽。小腹的下端是浓密细长的毛,整齐地生长在隐秘处……
: Q2 D, e2 O) j0 Z0 h我的眼睛都直了。
4 B+ B( `$ D+ D. ^7 ]他反倒不好意思,手捂私处,一个俯冲,扎到水里。
2 G; Q7 g- Z$ p. R& h他在水里憋了一会儿,探出了头。 z& ]6 ~; t( w' _' e' `
靠,怎么会有这么入眼的人体画。+ p6 e m: b, E! t1 A0 p# T
简直把我看呆了。
+ \7 h) i( X2 S7 p0 B阳光透过树林,铺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仿如涂上了一层金色羊脂,闪着熠熠光辉。发丝上闪着水珠,顺着短发一滴滴地向下滴,亮金金的,钻石般晶莹。- l; O$ V9 i; X
他站在溪潭,浑身湿漉漉的,两只手不停往身上浇着水,喊着,飞飞,下来,很凉快。
8 h- V3 {. E6 [, n: o顽皮生动的模样,可爱又性感。( `5 M) S- w3 F5 E4 f
我心领神会,却犹豫看着他。2 A/ s; C/ X. Z. y. m( K' y) A5 ^
快下来啊!他还在冲我喊。
; X: K9 R% s; w* j: X, f" H一个热浪迎面扑来,我的气喘突然变粗变重,开始笨重地脱衣服。9 d% ~( R u" M( j; R* O4 ^
我脱了衣服、脱了长裤,准备跳进溪潭。
, L7 d3 O3 I* \1 q9 l% |! j段小兵说,裤头也脱了。
2 T, t8 `$ X0 o: K9 K; k {5 v _我面露难色说,大白天的。
& |; k; V8 [& Y3 q' ~9 |6 a! F, \* T段小兵说,没事。& v& s; ?8 t+ z8 y$ Z! f
我说,要有人来呢。! a) S( [3 f. ~ m
我虽在城里长大,不算保守,可让我大白天,在野外的溪潭边迎着太阳光,脱个精光,真没试过。# z) k& V5 f3 p9 g7 {# {" K
段小兵说,怕什么,我们都这样洗澡。
3 U& _! ?; N8 ^2 b" Q3 R4 U8 Q- d; _眼看太阳光越来越炽热,骄阳似火,我再也按耐不住,三下五除二脱光,扑通,跳到水里。% d2 `* G6 X% n: d- g" B- h
赤裸的感觉很舒服,很刺激,很紧张,又很无拘无束!
+ j/ H# O/ A& ^溪潭清凉的水浸润着皮肤,就象婴儿温润的手抚摩着我,舒服极了。
0 u$ e1 d( ^5 ^6 ]0 B( ?4 n& t段小兵游到我身边,光溜溜的身体贴过来,下面直挺挺的,像一把上膛的枪。
# H5 E0 G: `0 L2 t h" s靠,硬了,顶着我啦……你不怕有人来?我推开他。怀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嘣嘣直跳。
' j" W7 e- H3 g; `' I) V段小兵完全一副爱谁来谁来的样子,说,荒郊野岭的,哪有人!还说他和他哥以前就在他家不远的河里洗澡,也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脱光在水里洗澡,那才真叫痛快呢!
" [5 w( A5 F, h) T( i, t. f" i1 s我一楞:“你脱光?” u+ @9 G1 g3 w# D
“恩,脱光了!”
- T D& \5 {3 N“你哥也脱光了?”6 V+ Q: `( h: x9 W2 q6 d7 s
“当然!”
$ F, x+ q$ l# O) U1 w“不怕翘起来?”3 F3 |5 d" e5 v0 M# z0 {
“去你的,想什么呢,他是我哥。”
6 }7 U* Z& F5 C' Z, ?/ i. r“可你现在就翘起来了!”* g' T- G: A5 c9 b: j2 z! F$ G- `
段小兵笑了,说,靠,你又不是我哥。: c( ~# A. l" W
他在水中把我托起,一幅开心的表情。我站立不稳,扑倒在他身上,他把我抱了个满怀。
) w5 a) E- D+ Q段小兵加大了拥抱我的力度,用硬挺挺的“肉棒”激情碰撞着我的肉身,憨态可掬的脸上一抹抹潮红掠过。/ F9 Y" c0 t7 H9 Z( }
天雷勾动地火。
% ]4 n3 c+ L& q: T我感觉到有种野性需要张扬,有种激情需要释放。
' d* J( o# Q3 ~; r0 t7 j1 L" z我谨慎地迎合着他,又不敢太放肆,于是,我将头埋在他湿热的胸膛,鼻腔涌入一种淡淡的,阳光的清香。! y5 a( d8 q( \/ h0 z; ~
很快,我受不了,激烈和他吻着,手还紧握他的昂然,上下翻飞。
0 i3 m* J" P# v0 b* Z翻了一会儿,他把我扳转过去。 [9 }; c4 v% O# H* t( {
我一动不动。' c C7 z* m6 R" K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 \2 @: ^! Z, V' `0 T" S不过,我没想到,他是如此的主动,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奏和暗示。
$ y" O5 z0 N) y% n他找了找位置,对准后,先是试探性一挺。
8 X5 B) j s( c, d) i. z( U3 n他腰部的力量可真大,我不由“啊”的叫出了声。" s5 ?/ s7 ?/ l2 I% D
我把他的耳朵拉到我嘴边,小声问,你想做?, s/ l! Z. u2 D4 z0 y1 P, O7 d
他没说话,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 z; G7 B- A0 h( D7 F想想,也该是时候了。 , \( a7 C7 [6 x4 h4 g1 J
水里,我半撅着屁股。5 j7 l2 }2 ?. R+ v# u$ J2 Q
他似乎得到鼓舞,又是一挺,由于干涩,加上水的阻力,还是没进去。
) M7 i6 f" W; [6 c但,我依然感到痛。
5 }6 R# o# U8 W. Z# q痛啊,痛得慌,钻心般,火辣辣的。8 S. ]! F+ W5 k5 T+ H
我闭上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红,血红。
+ r" Y0 z& q; E1 \# s1 k& R才知,被人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儿。# p0 L1 \: @4 I8 X
显然,段小兵心疼我,不愿再尝试,他说算了。
, Q1 B4 O( p0 ], M9 s0 K3 J, z我说,没事,再试试。
9 |! N7 d: G4 d1 [( B他说还是算了。
; r2 E) k6 H7 V( p" U, ~+ k, a: C, E0 I我咬着牙根,说,不行,再试。
5 \3 P& p, |8 w9 X他在后面紧紧拥着,双手紧我坚挺贴,他的坚挺贴于我后面,缓慢而轻微撞击着。+ V! G5 I2 R" n3 ^# X0 k& W2 s0 G3 t2 m8 u
他在我耳边呵着热气,一边动着。& t% f. `% q8 v; [9 t9 U" `% J
也不知道动了多久,就在他要再次发动进攻时,天上突然飘来了雨点,落在水面上,噼里啪啦地响。2 F- s) R+ ]9 O& z9 a0 k; R
糟糕,下雨了。
7 m+ `, X. N4 |我们跳出溪潭,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手拉着手,快速往山下跑。: ?1 B& \1 t, ]2 K; u2 b' k8 }
风,把我们的衣服吹得啪拉拉响。9 X# m! |0 i0 I# G; W( ?
一口气跑到山下,雨却停了。0 B- p6 K, @- E+ C
太阳从云层钻了出来,挂在天上。* A; x4 B0 K9 j5 `4 C) ^
我们松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个不停。' D* M& h- ?# b( E& Q
山村宁静,微风吹来,有种无比惬意的凉爽。4 t7 _* X6 d: a& [: R; B
我们放缓脚步,迎着风,慢慢走着。1 V% B8 g2 o8 f" l& @, n+ p
回到村子,已是薄暮时分,太阳落下地平线,喷出最后一点余晖。
# }" u9 d$ _0 [我和段小兵站在村口的大石磨上,被染得灿黄一片。/ M4 R" N- Q% B
44/ }& r! h$ |* M S& I: y
晚上,四人一屋,房间很闷很热。3 I; G% M; W; T9 H3 d3 L
段小兵哥哥和小虎子睡一床,我和段小兵睡一床。
- Q) V4 e# N1 |5 s1 ]虽然,我很疲倦,也很累,可就是睡不着,段小兵的哥哥一躺下,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喘气声,动静大得就像我刚进村看见的那辆拖拉机发出的轰轰声——而且,我似乎还听见屋后牲口在草棚里磨牙的声音。
6 C2 P, C/ X* Z* G. d" e; I6 L窗外树叶的影子微微晃动,我和段小兵的脑袋逐渐靠拢,碰在了一起。6 ] M+ X3 W' }2 ~
我侧身,眯着眼,试图看清他的脸,却总是看不清。
, ^# {# _% f/ a T; S$ o' o月亮的光影流动到他的额头,反射出迷雾般的白光,若隐若现,清瘦而拘谨。
/ x8 B# _7 Z) w% }+ B/ [ J7 z" M但,他呼出的气息是真切的,喷在我的鼻翼两侧,痒痒的。3 d+ W/ Q) W" d, f, j/ `8 a3 Z
于是,我也故意呼出小小的波浪,和他的鼻息搅在一起。# c G! v: O" f. k4 c- [9 Z
温情,在闷热的空间里氤氲着。. c! @( d! O" |# ~) J, \4 h' a0 J
这种感觉真不错!7 p/ y/ K: Q( f/ [( d4 `6 ]# d
很真实,很亲切,也很奇特,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在我身边躺了五百年的亲人。
, Y8 o8 s; @8 G我缩在他结实的怀里,手指在他光溜溜的胸膛滑上滑下。
) }9 c2 n) H8 P$ X% D' S& C& n很快,他的呼吸湍急起来。
' O+ G) S; F6 \山上,溪潭里,激情因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告吹,念想在彼此脑海保存,并逐渐在夜里散发开来。
8 y4 c; K: q$ {; u段小兵紧紧搂着我。
" A/ V# ?9 @+ j5 P0 n6 K他饱含张力的骨骼和健实的肌肉,唤起我身体最深处的一种悸动,它像潮汐一样翻涌,沿着神经由内向外,迅速抵达皮肤,一股尖锐的麻醉。
: a5 V6 r# l; O5 o4 b( b* h3 ]9 m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a) ?8 `% D+ b1 o. t
不料,意乱情迷间,他妈妈不声不响进了屋。. P9 A( r- W4 e0 ]- n/ W
突然,她膝盖碰触床沿时,发出的骤然而至的“咕咚”声,让我和段小兵一个激灵,迅速分开,
( w/ j- P6 X7 H$ i$ q: P6 Y |$ S我们直挺挺地躺着,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怀里就像揣了只兔子,嘣嘣跳。4 B/ p) X4 a2 W! \. e# {; K
幸亏,他妈妈反映似乎迟钝了许多,未察觉出异常。 x7 C9 i$ |9 ?* n9 J1 q
只见她慢慢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摸来摸去的,像是找什么东西,动作缓慢而轻盈,像是怕吵醒我们。
& S/ L( w# g* m摸索了半天,可能一直没找到,她就从这头摸到那头,再从这头摸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复摸来摸去的。
6 F: m: n) I0 B# X! o细微的蟋蟋蟀蟀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 B/ @8 K; T ^% b# s) b7 C
段小兵终究没忍住,突地坐起来,不悦地说,妈,找什么呢,蟋蟋蟀蟀的。1 m/ t7 ^, {8 R! P$ _
哦,我看看还缺什么。她妈妈又是一阵快速的摸寻后,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w$ y8 v) X3 c3 ^) p8 h
段小兵母亲走后,我们谁也不敢再主动放肆靠拢。8 C. y+ O7 J0 B _
过了好不一会,他才用脚踢了踢我,轻声喊,飞飞。
( K: s3 ?" j" W我挪了挪身子,靠过去,把耳朵放他嘴边。5 f8 p( K5 R5 {9 U4 d2 Q
他小声地问,睡着了吗?
, n+ A- _) q7 {) \" W" ~: s+ d我说,没有。9 d) D1 s6 V ?7 ?
他又说,你想不想出去抓田鸡?
1 a# Y5 K% p0 t) M2 W好啊!我来了兴趣。0 w, v0 \+ [# D U, I( x. s
我们快速穿好衣服,出了屋。
3 l" R& ^( i5 f! A5 r) M5 e段小兵找来死节加长版的超强手电筒、一个粗布袋子和一个小网罩,换上四节新电池。; P5 Z( e' p) d' u8 @
我们快乐地朝那茫茫一片的野外走去。8 \: F4 V% [0 n: T) w% G, K
外面,夏虫啾啾,瓜熟苗绿,生命由此变得轻柔。月亮很圆,挂在天上,像一个大饼,泻下躁热的光辉。' R" E# m& T9 k
远处,蛙鸣一片,一道莹色的光芒刺破了无边无际的旷野。! p/ s, F; U* Y% D* m/ P# W$ A
段小兵握着手电筒在前面走,我拿着布袋子在后面跟。$ {. b3 ~4 \! u* G9 H/ j
他们村有很多小溪小河小水沟什么的,有水的地方就有草丛,草丛里就趴着田鸡。- a/ }0 N1 J) w7 r5 A% |& }
有时候,我们明明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走近一看,全然了无声息。3 V4 p2 u( A& y
段小兵就用手电筒在草丛里照来照去。
1 [) p! L0 f" ~& m' _2 c8 F' G& H2 w6 r田鸡居然还鼓着好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对望着,真是有意思极了。
3 v: Z ~5 B5 V, q& A( X' e这时,段小兵蹑手蹑脚过去,伸出小网罩,猛地一下朝田鸡罩去。
0 E& A8 f( z+ b/ I$ D段小兵罩田鸡功夫相当厉害。他在岸边轻轻地走着,走得轻巧,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当田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那双大钳子手是多么的遒劲有力,挥罩是多么的快捷,迅速而精准。
- L# w3 H- o5 I3 P; X& u0 i* b$ D( I2 x我们收获很大,不但抓了田鸡,还抓了一只甲鱼和一只大螃蟹。, F: d4 |/ a8 i* G6 G& f
那只甲鱼伏在水沟的小土堆里,和一条蛇呆在一起。我见了既高兴又害怕,希望段小兵能把甲鱼抓住,又怕蛇把他给咬了。段小兵却无所畏惧,想跳入水沟,我紧紧把他拽住。我说,别下去,再等等。段小兵就用手电光一直照着它们,没想到,照了一会,那条蛇居然不声不响地溜走了,甲鱼却不走,仍然半眯着眼睛。为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段小兵脱下了外面的旧衬衣,慢慢走过去,一弯腰,那衬衣像一张大网一样猛地一下罩了下去。段小兵兴奋地大叫,抓住了,抓住了!' j; u9 G& f( {! I# p; c
我们又抓了一只大螃蟹。, l0 D1 B: k3 [
那只螃蟹真肥,横着身子快速移动,让我想到了那头种猪。- }" R% l" h8 f# A3 M) c% ]6 J
我就想,大螃蟹是不是也耐不住寂寞,趁着天高夜黑,跑出来找遛弯的雌蟹交配。8 e( p7 H7 R) L% l' x+ D
怕它跑了,我急忙跳下去,伸出手去逮。
9 G4 F+ [8 q$ w1 F! [螃蟹早有防备,一对铁钳死死钳住我的手,痛得我呲牙咧嘴,我只好一甩,把它甩到岸边的草丛。6 v% K, z; O$ W% ~ A6 T; `* E9 G
45& `" l! z# }' F2 s! v: o2 s
我们并排在小溪的岸边坐着,意犹未尽,讨论那只活捉的甲鱼和大螃蟹。
( N2 @$ a" i, I6 ^ v! r% P我说大螃蟹不好惹,大钳子真厉害。) o S/ C: I2 v; D
段小兵说,徒手逮螃蟹得摁住他背上的壳。
% x' q, i' L: V5 d6 T F% r我说是吗,举起螃蟹仔细研究了起来。; p: e( \* t$ E6 P% @5 t# g6 {% {
突然,螃蟹大钳子又是一挥,我躲闪不及,一下钳住了我的嘴唇。
6 Y S+ l4 T) u3 S靠,真痛!越拽夹得越紧。- w, I6 Y4 r1 c& s- `8 w3 K$ C
段小兵伸出手,狠狠一用劲,螃蟹的两只大钳子被掰开。% @# J4 ^& Q1 a8 P9 u# ^' |$ @- {
靠,出血了,该死的东西!段小兵说。
/ t/ P, l) V7 {. ~1 I1 b+ A我伸手摸自己的嘴唇,他迅速打掉我的手,说,别摸,你的手抓了螃蟹和田鸡,有细菌,会感染。
6 T' l9 s( K* K8 } P6 \8 n说着,他突然把嘴唇贴过来,伸出舌头在我唇上舔了舔。' z8 r9 ^: W% H+ a( h/ B: q
舔完,他用手电筒照照,仔细看了看,说,没舔干净。- H) Y) i! ~8 b2 C! F
于是,又把嘴凑了过来,由舔改成了吮。& Q) q, H) |& a# O. i
很快,我们吻得欲火难耐。; h, O* N O8 _. H( S+ t! |
吻了一会,段小兵说,飞飞,想不想搞出来?' `6 H& t1 h; x/ A
我说想!- Y( f/ B1 O q( V
段小兵领着我来到小溪边,开始洗手。
$ A3 g, o( p2 j# c4 P洗完手,段小兵急不可耐地脱起了衣服。/ F1 {- a p0 U, S
很快,他露出赤裸的上身,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一堆忽明忽暗的火种,我看到了通往天堂的亮光。) V) v# n1 P5 Q* N# N3 l
不一会儿,我们脱得光光的。: o+ |3 Q" z s/ ?
溪流光滑的大石块,我半坐于段小兵的腿上,他轻轻搓着我的后背,像在抚摩一尊绝品的瓷器。
2 q# h+ ]0 q: u$ t突然,我就低头窃笑起来。
+ M+ P) P$ N5 T他问我笑什么。
# {" K9 G) ^& p我说那只甲鱼的脑袋可真怪,我明明看见是小一截,唰,能一下伸出那么长那么长。; h2 j+ \1 W9 O7 @/ f) e. G6 z0 S$ O
我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 P# f% ^. G1 i段小兵被我夸张的动作逗笑了,他凑过来坏坏地说,是不是比你的东西还长。/ D" a( {3 d$ C, O5 h7 s
我说:要不要比比看。* B q$ M6 F% A B( k+ b
他倒是很爽快,好,比比。
& {' h( l @2 }, \- {他就真起身把布袋里的甲鱼抓了出来。
2 B- j, v" j" r8 ^% s' G/ v( H% Z哪知,甲鱼早已吓个半死,缩着脑袋,任凭怎么敲,就是不肯伸出来。
) j9 J7 R* T/ R! A4 V& N$ E- M我说,靠,段小兵,你真鸡吧逗。; d' O Y* P$ o4 P, Z" k" D
哈哈,他笑了,兴奋地靠过来,抱着我,用他的昂然顶我的屁股,并激烈地撞击着。
) @. A1 ^3 o. Y! _+ @; F我假装挣扎着狂扭身体,一抖一抖的。5 o# v Y0 B) P% n2 @
可能,他的撞击,加上我的颤抖,给他带来快感,这种快感也唤醒了他记忆中沉睡的部分。
! K- T( u& V h% d! g) H: O他加大了撞击的力度。- P* `% H: i1 Z7 l
很快,我感觉到了痛。6 j7 h, Q( [5 t& {0 [4 B
我说你想做?1 k) W0 W5 q" } f$ x9 G
他不说话,开始为我全身上下打着香皂,滑溜溜的。' O- f" i4 N- {1 R( v( j* Q. n0 K
他一边为我涂着香皂,一边接着用坚挺顶我的屁股。
0 i: G' T& |! M我笑了,你早有预谋吧?3 A0 ?5 u5 Z( l7 B0 K" P r
他假装糊涂,什么预谋?
# w Q- F* M: r, _, q2 O! h& s靠,装什么糊涂,你想做我啊!我直言不讳。
4 w% k6 V6 b `% K: N& X他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
/ E4 w- i/ R2 Q$ \2 s去,还说没有,香皂都带了。我挠了他的一下胳膊窝。
2 }6 U* K$ Y; \' s4 D4 e* x他又是一笑,带着诡计被识破后的难为情。
6 b! }8 @3 X+ O' k, c我说,你真想做?5 [+ |8 ^. E. q1 u
他不说话,但我分明从他眼神中读到了期待。4 n% t w& P! {5 h4 i7 K: l% @
我说你多涂点香皂。) f( J8 k+ c1 w n- X7 H
他说还是算了。
7 p/ r* n0 Z% W" r我说没事。9 `: P5 S( @( b. Z! D
他说会很痛。; c6 w/ c" @; W5 h/ T
我说大不了被你这只大螃蟹再夹一次了。* L9 q+ F: K1 g* K' U& l% x) {3 n
他又笑了,像是受到极大鼓舞,拿起香皂卖力地涂着。+ }, s1 j5 M1 @; {' `% U9 s
很快,两个部位被他涂的光溜溜,润滑滑的。
/ t; \+ e+ R/ x( C1 [: o9 V我趴在大石块上,微微撅着屁股。! E3 T X9 c5 p O0 p$ S! Q6 ]8 o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做段小兵时,他就这种姿势。
: _6 ^# ]2 n9 `9 C4 E显然,段小兵比我的第一次有经验多了。
8 ?+ Z4 v% v& P! V4 ?+ K0 I/ ~他甚至懂得先在两根手指涂满香皂,形成泡沫后伸了进去,在里面轻微搅着,让我适应了后,才准备进攻。
' O+ z% t8 r3 @& b& Q6 ~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发动进攻时,一道手电的荧光,闪电般在我们眼前一亮。
$ \' Q7 l8 v( y) h* m" ]段小兵反应很快,飞飞,不好,快,穿裤子,有人来了。; z V; ~& n& I7 [, b5 C% t
我们手忙脚乱穿好裤子,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过来了。9 v+ C7 C" a9 {+ n4 Z
他们并排站在岸边,扯着嗓子喊,小兵哥,你在干什么呢?" N1 s1 j! j* w5 {/ \
段小兵故意拿着脱下来的衣服擦着身子,说,是你们啊,我们抓田鸡,不小心掉沟里了,洗洗泥。
. f/ T% d; T6 P( Y那个稍微高点的少年说,哦,你们也抓田鸡啊,五道岭去了吗?3 S! w* ~8 B* _6 i, Q3 V2 j
段小兵挥了挥手,说,没去没去,你们赶紧去吧,那边田鸡多得像蚂蚁。
& M5 d) v8 p, s% l6 Z5 J9 R好咧,小兵哥,你们慢洗啊。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a, U9 S3 O: [! a: c1 {2 Y- I
我和段小兵面面相觑。
. o J9 C! D+ K# C! w# g) @3 @回家的路上,段小兵还一直说今天倒霉透了。
/ @* U/ q# K5 ?5 q2 I$ ?) W快到家了,他突然凑过来,说,飞飞,不行,先欠着,回城去你姨奶家我们要……5 p/ B, [5 ^* o, j
那认真还失落的表情让我忍俊不禁。
6 g4 X% K3 C6 D' @- ^2 B第二天,我和段小兵醒得很晚。' E( d+ ~. i! `! g3 i- u2 z t% ?, j
我们几乎同时醒来,几乎同时睁开眼,几乎同时看对方,几乎同时笑——轻盈的,窃笑。
8 D8 z7 A$ f! y- f: J4 y现在想来,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同时醒来,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对方也在睁眼,这算是一种幸福吧!尤其是,段小兵靠过来,把我揽入怀,双手捧着我的脸,用一种不可抗拒的深情说我看看你时,成了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C4 p( H; G) o7 U9 o; e
本来,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埋了好半天,开心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5 m3 Y$ H9 x2 e
我闻着他短发里浸润着的汗水,蒸腾出初醒男子独有的气息,一种幼兽与孩子气的混合体。) \: V& \8 y) D- }$ @0 X {
段小兵抚摩着我的头,问,飞飞,睡得好吗?
. a) J& z4 k* D% ^& I我说还可以。
! L7 q2 m; \$ C1 d他突然咬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好想啊。8 P. H; U( e4 l8 {
我故意说想什么?4 K1 @' T% A- E3 Y- h
他不说话,做出压上来的姿势。# J4 [3 S# I u0 j8 \! O# C
我推开他,说再忍忍。6 p5 H! E1 d; Q8 f% @
他说忍到什么时候?/ p1 y' I( m' m* k- R
我说忍到回城。! i# g1 ~" I, ~3 j
他说去你姨奶家?
4 j# s/ P+ h, }: k' N' }# m我说好。& F. q1 r6 q- I+ a
他捏了一下我的屁股,让我做?/ n9 E6 X9 b; h$ x: m9 ^, g
我说让。 : ?: C& `4 u' b& r; a9 B1 H# ]
段小兵眼睛快速一闪,真的?
* ~+ Q' p8 _; m( b我说真的。
7 z0 A7 l0 c+ R) w段小兵裂嘴笑了,好,我去找你,我要一直做,做个一天一夜。语气带着带着粗野的天真。- s* R+ }$ M, c. E
穿好衣服走出屋,小虎子正好奇地盯着布袋子看。
8 m" E: |8 O7 G1 H8 l: C$ Q大片大片的阳光从天上掉下来,像红色的油彩落在布袋子的田鸡上,把田鸡都染红了。
1 t2 L& \0 U: x d: [" s46! v5 T% U/ X- W, q
我和段小兵,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海誓山盟,更没有所谓的出生入死的轰轰烈烈。
$ `; J! J( u* D; Q2 Y5 u说到底,这就是一段简单还平实的生活。' m; f' n/ \0 V& o5 s; ^2 Q
只是,我尽量写得丰满详细,让大家仿佛一趿鼻就能闻到这种相恋的味道。
. ?7 ]( X" Q1 e2 \% R不过,幸福感太强烈,总会有消失那天。所谓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是也。# r' Z6 I/ u! ^$ D3 ^$ a+ i
回城后,我开学了,我姨奶也突然从美国回来了。: q3 x8 b/ A5 Q
到了大四,我也要考虑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了。
A6 f- `% l4 ~4 m! v% u" b3 g我面临着艰难抉择。/ G5 [3 y: u& v% P1 v
有四条路可走,一是出国留学,继续深造;二是争取系研究生保送;三是备战其他院校研究生考试;四是服从分配参加工作。/ p8 m7 ?6 g: H
我表叔(姨奶的小儿子)从美国回来,帮我联系了一所大学,要我潜心备战来年的托福考试。系里也发了公布,综合成绩前六名,可以填报申报参加研究生保送面试及考核。毫无疑问,我是热门候选人之一。
1 v) W# [- g$ P2 u- F3 a5 H; W& j我倾向于出国留学。
& p( |$ O) g7 a9 P9 G小学、中学、大学,我在这座城市生活整整22年了。( R6 A% s! b7 ~8 c# ^$ Z. P
在我当上学生会主席后,经常有机会到各大城市的各大高校参加一些交流活动,每次回来,我都感叹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我郁积了一股走出去的巨大欲望。
0 ?5 z) K* Q" m( i( d: A9 B$ J那天,戴燕燕来学校找我。
% t$ f. d% j. S) h3 ]7 m戴燕燕已经上班了,在望江不远的一所中学当一名英语老师。" {, T. c6 t6 p( z8 ?' T8 B
本来,她是想和我谈谈她刚参加工作的一些感受和体会,顺便打听我的实习去向的。
1 C/ c* _8 U, ]8 o3 v我先入为主,推心置腹和她谈了我对于未来抉择的想法。: ~4 L* K1 N* b9 G' \, W" f( W
我告诉她,我决定从自己单调狭窄的生活里冲出去,到大洋彼岸放浪不羁,天涯飘零。当然,我这么说,还有另一层含义——我要走了,你不必等我了。
0 N m; @" w: N2 {" G' Z关于戴燕燕,我有愧疚之情。
' C& ^9 i D1 g& p& c2 V她对我真是很好,这种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总之,是那种喜欢一个人才会做出的好。
Z4 \$ S# [; @她帮了我不少忙,虽然大多与段小兵有关。可我却利用了她,起码,我利用了她对我的这种“好”,为我做了很多事,包括那次在餐馆故意气段小兵。
{0 ~4 h$ s0 K# ?# ?5 S正因为这样,我决定把她当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是亲妹妹。毕竟,她是我的高中的同学,大学又经常见面。所以,我不打算去追她,也不想给她任何的表白,甚至是暗示。我不想伤害她,更不忍心伤害她。
/ h3 n" _0 ?9 S; U.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没有段小兵的出现,我会不会和她谈恋爱?娶她?然后生个孩子白头到老?" G1 M% e/ ]2 c: [3 P# a* n4 D% I2 X
也许会吧,我不知道。5 J# H$ F- d8 ^2 r3 G5 X
戴燕燕不说话,一直默默地听,似乎在思索什么。
" ?" ^1 P9 v% [很久,她才问了一句:你实习安排在哪?5 m/ ] h$ H( y; [
我说实习早联系完了,去上海,我大表叔在那(我姨奶的大儿子在上海一家国企工作),顺便参加托福考试的培训班。
- M# A/ W; X6 j7 d“真要出国还回来吗?”她问我,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的云彩。
* G8 M U) W0 [$ S“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我看了看窗外,再转过头,开玩笑说,“你结婚一定要告诉我,无论我在哪,都会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0 l+ a5 t# J3 P# M4 K4 s: T0 a8 ]她不再说话,勉强微微一笑。
: v( _5 l# P# N) j y% l# F/ f我觉得那笑容不像以往那么灿烂,像是刻意挤出来个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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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n6 y" d# f4 u8 P段小兵安置好家人后,就急切跑来学校找我。
1 I) X/ a+ g. D见到我,他歪着头,兴奋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飞飞,走,去你姨奶家。”9 _. s# ~1 B! i: l. h' D4 s
他话音刚落,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清晰地跳动。
9 y9 l$ c1 D1 r# l那天,非常炎热,水汽使灼热气流变得粘稠,并具备了形状。我和他并排走在大街上,看到高楼及废气工地,模糊而薇黄,仿佛被灼伤。
' H$ j2 w' s" T9 Y在一家高档宾馆面前,我停住了,忖量着片刻,鼓起勇气说:“小兵,我姨奶她……”
- L) Y% Y/ o3 ~“她怎么了?”8 I" @6 `( t0 a) L. |
“她回来了!”我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
5 n+ B! z6 j* t, Y啊!他一楞,失落和黯然瞬间呈现开来。2 g: ^& ^. L. B
我拉了拉他:“要不,咱俩去宾馆!”* E0 \9 ~$ l9 V V* u$ S) d# s' U1 L
段小兵又是一楞,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他跺了一下脚,惨烈地笑了。
% A: z2 X5 S ^我说你笑什么啊。, y- a. y* H! [" W* `/ T4 c
他说:“靠,不会吧,大白天的,去宾馆?”& s( T; \2 {- F# X3 f
我说:“靠,你真少见多怪,去不去啊。”. z3 T. R0 G& G* c t, x& c
他面露难色:“就为做这事?不大好吧!”
( V2 l$ P" P8 g8 D! s想想也是。
+ z# b8 ?) G' p1 O3 \% p这种事,我没经历过,段小兵更没有。我们都不开放,那时,男女之间谈恋爱也很少去宾馆开房的,何况是两个大男人。我们是要一个单人间还是要一个标间?做完爱就退房走人吗?如果服务员问起来怎么解释?, A5 r/ v; U7 F; R
走进宾馆一打听,最便宜的标间都要五十,段小兵当场就呆了。
5 _: p3 p5 I A我说五十就五十。
6 r3 n8 H) Y4 h+ r段小兵快速踢了我一脚,说,靠,飞飞,你真敢想。
3 j2 a# ?% N/ c他不由分说把我拽出宾馆,不由分说又把我拽上一辆刚好到站的公交车。
; S0 \% B# ?3 H- L5 D6 o: p刚坐下,段小兵就对我说:“靠,简直是抢钱,我上次住旅馆才五块钱。”
: h" S4 R* b$ z S7 I2 f3 A我说:“大哥,这是星级宾馆,不是小旅店,能比吗?”; P; P! T. s. Z& G& g
我知道他把钱看得很重,但我没想到他反应会这般激烈。 ^- Z/ E/ t6 u+ e* X. C$ G
也许是戳到他的软肋,段小兵没再分辩,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 d' K5 M) A9 q( L% n“想什么呢?”我推了他一下。
- y% c, T, H, z6 `4 C“要不,我们再回去?”他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激烈地闪了一下。
4 _* y& J: K% p! ?“算了,都上车了……等你赚了钱,再请我去住。”
: w. g# e8 _. D4 |, I“好,我请你住豪华套房。”他笑了。
" e3 s5 S. { m4 @6 u“我要住总统套房。”我用肩膀顶了顶他。
) g$ F: T- p7 T! d& z段小兵回顶我,伸出手顺着额头向上抹了几下,痛快说:“没问题!”5 F7 W6 o- q2 A# Y& p! O( h
我又说:“我要连住一个星期。”
- z' Q4 g2 h6 D8 q, G" i& [, t“住总统套房?”( ~ X3 V+ u: S# y7 ?3 X& v
“那当然!”
# f" y4 k+ W3 X: Y& u5 D$ R9 g段小兵突然凑过来小声说:“你不怕我总统(捅)你,连统(捅)一个星期!”; ]. j2 ^3 ?; ]9 Q
“去你的。”我踢了他一脚。
: ?- ~( M$ _( k0 e1 v8 o哈哈!7 ~$ p& C. X. }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到了终点站,才知道坐错了方向。1 l( g: x. A3 O% w2 ~
中途倒了三次,稀里糊涂就回了他家。6 M; w6 j2 d1 U" x4 O2 |
一进屋,他就急不可耐把我抱起来,往那张大床一扔,顺势压了上来。
* D" W) W' I8 T E我掐了一下他的屁股:“靠,你是故意蓄谋的吧。”# r' _2 G3 {1 g3 \
他不说话,按着我的手,一阵激烈地亲吻后,他咬着我的耳朵问我想了吗?
. U; }3 \3 |6 V; [我不说话,闭着眼睛。; n0 ~& d% B7 e6 ^ p
他开始毛手毛脚脱我的裤子。8 I' U( C, [" Y/ j
“别,你妈一会就回来了。”我像一条捞上岸猛烈挣扎的鱼。4 a% i1 [' w0 r1 k5 e' U
他说:“没事,她不进这屋。”( i; _: y, X# F9 x0 _! L
我说小虎子呢。
5 J2 Y! M1 w* d# O+ \: {2 D他说:“不用管他,门带上了。”
% S9 U* d. a+ O3 t) m话刚落,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小虎子在门外喊,叔叔,开门!# m5 F; a5 r5 r9 b' g/ I6 g- K& q. p
段小兵咯噔一下,一骨碌从我身上爬下,激烈地喘着粗气,稳了稳神,下床,打开门,瞪了小虎子一眼,轻声训斥:“虎子,外面玩得好好的,回来干什么呢!”: ]4 u' C0 I/ | ^
小虎子愕然张嘴,正要说什么,段小兵从衣兜掏出一把钱,递给他。
2 r# L" q) P5 t, { o- C“去,给叔叔买八根冰棍、一包奶糖和一包香烟……”: k8 b. e+ @. `& M( o6 E
小虎子接过钱,乐颠颠地走了。
3 X' V5 e2 ]0 P" e我说:“他那么小,能买到烟吗。”
1 a; `9 E* Z4 E- T1 ~9 a段小兵说:“买不到才好。”
1 t1 r) ^0 W* h8 m1 T* g. [我明白过来,乐不可吱说:“靠,你还不如给他一个碟,要他打满酱油慢慢走回来。”
. f0 T' x7 k; \8 f- J, x他猛拍大脑门,羞赧一笑:“靠,你不早说。”
4 Q5 }9 P% R/ f! Q. k- v; b我终于没绷住,在床上笑得打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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