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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六点,初夏的阳光还是很猛烈,穿过窗户洒进房间,窗外的植物呈现出一种很有生命力的翠绿。( O" I. d; {' ^4 T) ~3 B& C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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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的时候,房间总是很干净,没有他乱扔的衣服;他不在的时候,房间也总是很安静,没有他喜欢的歇嘶底里的音乐;他不在的时候,房间和我也总是很寂寞。/ H7 r R, F% i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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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已经同居一年多了。他是gay,而我,是个百分百的异性恋女生。我们在一间只有一张双人床的房间里生活了一年多了,彼此相安无事。& O5 L8 \8 m- V& `
$ ]4 M4 ^4 Z$ A他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有阳光般的笑容和最忧郁的眼睛。从大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身份,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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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0 s4 ^; ~/ F" v8 A+ V四年一晃而过,我们都工作了,还是在一个城市中。6 q9 ?7 ^; b) t$ G" Q
2 B% O; i+ t9 u2 p6 ^/ T刚工作的不适应,对大学生活的怀念,朋友的减少,让我们不知不觉接触增加起来。下班后经常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买衣服、看帅哥。他对女人没有兴趣,逛街绝对不看女人,而且很过分的是,经常看不见我,哪怕我在他周围十步的距离。这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不过我们有看帅哥的共同爱好。( \: z: N% b' _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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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和朋友去蹦的,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2点多了,他回不去了,于是提议去我家住。我挺犹豫,他说,你知道我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于是,就一起回家了。我租的房子不大,十多个平方,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水电气光纤电话全有,还是装修过的,可谓麻雀不大五脏具全,一个人住还是很舒服的。家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只有将就了。于是两人洗漱上床。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躺在一张床上,可是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感觉。我们一人抱本书,自己看自己的,不说话可是不尴尬,象老夫老妻。我先困了,倒头便睡,一点没有担心,因为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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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 {; V6 X7 @0 @有了第一次就有二、三次,再往后就成习惯了。他喜欢我这里,干净温馨,况且两人彼此是很要好的朋友,生活习惯、口味、作息时间都很合拍,相处起来就格外的融洽。再后来,他干脆搬过来住,因为他说,一个人住实在太寂寞了。$ z- ], U# t: x, g6 [) }
0 u% f ^, A8 W5 N& A* Z% x+ V6 e他喜欢在家里裸奔,而我总是见怪不惊,对他的裸体没有兴趣,所以他说我是性冷淡。顺便说一句,他的身材很好线条很好,很健康,象体院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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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买了电脑,申请了ADSL,生活于是丰富起来了。我们有一个小冰箱,夏天里面总是有很冰凉的饮料和水果,家里有零食。才买电脑时,我们买了几十张D碟,两人成天趴在床上看,看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看。不看碟的时候就出去逛街,那时我们都穷,什么都不卖,路过麦当劳的时候一人吃一个甜筒就觉得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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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5 p' q1 b" r+ S9 P6 m在他严厉的帮助和威胁下我学会了做饭,而且手艺还不错;每晚睡觉前,我们总是有一部午夜剧场,每当碟子卡住的时候,我们就用最快的速度装睡,还伴有呼噜声,谁坚持不住谁就去换碟;睡不着的时候两人就拌嘴:“你好丑哦!”“你比我更丑!”“你嫁不出去!”“你才是呢!”……再有就是两人在床上你打我我打你,打累了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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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的生活中,我爱上他了,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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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希望可以找到这样一个人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很平淡的。希望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让我在买菜的路上,在厨房的油烟里,在无数电影的对白里慢慢老去。' H0 n9 f# N3 a# M4 ~4 c+ a
这样的生活是家的生活,在楼下的老人眼里我们是一对让人疼爱的小夫妻,过着让部分人羡慕的生活。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们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2 A1 f; E/ @1 u# v/ o( b% z8 X于是,生活开始发生变化。' ^3 ~, t- w5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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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曾经说过,哀莫大于心死。想来也曾经天雷地火刻骨铭心的爱过。可是后来怎么了,我不知道。他有很多的心事。大多数的时候,他很忧郁。他的心是被重重保护屏围起来的,没有人可以靠近。所以,他不愿意说的,我从来不问,哪怕想知道的欲望把自己逼到绝望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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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爱,人便不一样了。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不过最想知道的还是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同学、朋友还是一辈子的红颜知己?也问过,没有回答。& m0 A! {8 U( H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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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奢望他的爱,也从不想去改变他。他是个心理很成熟的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一切他都想得很清楚了,而且也会努力去承担来自社会和道德的压力。为什么要去改变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爱同性还是爱异性只是一种选择而已。我的生活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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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C2 {& t* V他一直知道我很爱他。也曾不止一次告诉我,你没有希望的,我不会对女人有兴趣的。每次我都笑着说,爱你是我自己很私人的事情,与你无关的。我不想给他压力,他已经很辛苦了。他只看得见我的笑脸,却看不到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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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固执而天真的人。在感情和身体上都无法将就。他在等待中寻找,而我的爱,开始就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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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B. ?5 d: g2 V* Y异性恋爱上同性恋或者同性恋爱上异性恋都是件很残忍的事情。欲爱不能,欲罢也不能。犹如生死两相隔。他每天都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吃饭,看碟,聊天,对我笑,可是没有爱。那种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感觉日日夜夜象刀一样插在我的心上,痛啊!我可以给他一切,可是我给不了他要的爱情,给不了只属于他们的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给不了他真正的幸福。7 V3 R0 g& [# j- L% r( t,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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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想到分开。也吵过,苦口婆心地劝过。激动的时候,我扬言要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去,然后换锁;他扬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可是门锁到现在还没有换过,他的衣服也没有被扔过;而他每天不管再晚都会回来。舍不得放不下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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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4 U$ h* l& ~/ |可是折腾过几次,他开始和以前不一样了。多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经常发小脾气,动不动就不理我。好在我的性格象男生,很宽容很豪爽,不管他怎么发脾气我都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R* r; o4 \; | y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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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劝自己要放手,要舍得。可是没有他,给我整个世界都觉得没有意思。# ^# I0 c5 L$ _
我这是在饮鸩止渴。我认了。7 d- Z5 E" {, v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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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后话的后话:
/ W1 |6 y' o3 X他们说,我们终究会分开。是的,我们终究会分开。
% S2 X9 }: V/ i2 ^. {有时候想,我们每个人都会陪别人走过生命中的一段旅程。' ~. h" G* x$ d* R$ ?& A
也许,我也只是陪他走过这一段,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段。
. _2 `6 X+ t5 \; a也许,翻过这座山或穿过这片森林,我们就该分手了。. x7 Q2 H5 x8 q
可是,那么多快乐日子的回忆会陪我一辈子。& y ?2 N' ]( E# [0 o
我也想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可是我不能剥夺他寻找幸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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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 w; C- P. x* I/ }
我懂得他,所以我什么都不做。5 K9 Y6 @& J# 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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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倒回去,回到我们刚工作的时候。那次我们一起吃火锅,碰到他刚分手的BF。他去洗手间的时候,男孩在我面前哭得淅沥哗啦,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事后,男孩对他说,那个女生爱你比我爱你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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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 W0 I8 {8 M3 s再往前,大四毕业的最后一晚,一大群同学去跳舞。临近十二点,他牵着我走下舞池说,让我来请你跳大学的最后一支舞吧。站在他面前,我突然心跳加快。. u' \6 @ _1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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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大一开学时,开班会大家认识,他站起来说,我们一起来唱支歌吧。一抬头,看见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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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永远记得我的承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处境,不管我结婚与否,我家里都会给你留一个房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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